即便是認識了很多年的喬鬱,也比從前多了一些小心和謹慎。喬大哥自從上次見她時,就比以往恭敬了許多。
唯有一人,跟從前沒什麼區彆。
她是侍郎府的庶女時,他幫著她,護著她。她如今已經被封為了郡主,他雖然依舊冷傲,但見她有困難時依舊衝在了前麵。
她並未覺得他這般做有什麼不妥,甚至欣喜於他跟從前一樣的態度。所以,她又怎會怪罪他呢?
很快,蕭思姝到了正院。此時,常素萱已經陪在了寧王妃的身邊。
“郡主剛剛去哪裡玩兒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讓客人久等可不好呢。”常素萱滿臉笑意的說道。
自從被立德侯夫人打了一巴掌又說了一頓之後,常素萱就一直陪在寧王妃的身邊。見寧王妃如往常一般,周圍的賓客也在稱讚她,便以為上午發生的事情已經揭過去。心中也對自己母親的做法越來越厭惡。
還好那一巴掌不重,要不然,她還如何見人?她不過就是說了蕭思姝幾句罷了,何曾有錯?
此時,心裡積怨的常素萱再次錯了。錯就錯在自己的身份低,以為所有人都跟她一樣。
蕭思姝貴為郡主,今日所有來的客人,按輩分和身份敢讓她陪著的,一個巴掌數的過來。
“久等”這個詞,純屬無稽之談。
況且,屋內的客人並沒有要離去的意思,不需要她送客。而且,長輩們在這裡說話並不是一定要小輩們作陪。反而有了小輩們在,有些話不好說出來。
來往這麼多賓客,蕭思姝不想讓人看王府的笑話,也不想給寧王妃沒臉。福了福身,道:“是女兒貪玩了,剛剛遇到幾位客人,多說了幾句話。姝兒在這裡給大家賠禮了。”
其他夫人見狀,連忙站起來回禮。
成洛長公主道:“姝兒客氣了,我們這些婦人們在一起說說話,哪裡就需要你們作陪了。我們家那幾個潑猴,一整日了都沒見著人影,不知道去哪玩兒了。”
寧王妃先是淡淡的瞥了常素萱一眼,隨後看了一眼眾人,笑著說道:“郡主也是實在,剛剛我讓她去看看給大家的回禮準備好了沒有,結果出了岔子,她硬是親力親為,親手把那沒準備好的禮包裝好了。”
眾人一聽,紛紛道:“郡主真是平易近人,剛剛我就覺得郡主親切。”
“也不知誰有那麼大的福氣,能拿到郡主親手包裝的回禮。”
……
常素萱恨恨的抓著手中的帕子。她不過是隨意說了句話,結果不僅是姑母,其他的賓客們紛紛替她解圍。這便是權力的魅力嗎?能讓人毫無底線的去支持一個人。
過了一會兒之後,客人們漸漸要離去了。
這一整天也夠忙的,寧王因為高興,多喝了幾杯,等客人離開之後,躺床上就睡著了。
第二日一早,才想起來昨日的事情,把管家和凜夜叫過來問了幾句。
張管事道:“一切都很順利,除了花園裡的幾束花被幾個四五歲的小少爺給弄壞了,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情了。”
寧王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凜夜的臉色,道:“出了何事,可是郡主那邊的事情?”
凜夜把暗衛們看到的事情,開始一件件的敘述起來。
“上午,巳時一刻,常姑娘在陪同郡主待客時說道……伺候……康郡王家的姑娘……湘嵐郡主……”
寧王聽後冷哼一聲:“伺候?虧她說得出口!姝兒處處忍讓,她卻如此不知悔改。如此說來,本王可不敢再留著立德侯府的嫡女了。再留下去,說不得明天就要被人參上一本了。”
他本想著給這姑娘些麵子,然而,沒想到這姑娘屢次欺負他閨女不說,這一次竟然連王府的臉麵都給扯進去了。
說完,捏了捏眉心,問道:“今日二十幾了?”
“二十三。”
“嗯,離過年也沒幾日了。常姑娘馬上就十八了,這些年都是咱們王府耽誤了她的親事,也耽誤了她儘孝,這個年就讓她回家去過吧。”
張管事問道:“需要老奴去準備嗎?”
寧王摸了摸大拇指上的扳指,道:“暫且不用,這兩日先看看王妃的反應。”
“是。”
“東昌侯府的二公子跟丫鬟私會時被郡主撞見了,汙了郡主的眼。且二人言辭無狀,衝撞了郡主……”
“東昌侯府?”寧王微微訝然,他似乎對這個府沒什麼印象了。
張管事常年在京城打理王府的一切事宜,對京城各門各戶可謂是了如指掌,在一旁提醒道:“是孝敬皇後的娘家。”
孝敬皇後……這是往上數好幾代的事情了,孝敬皇後當了兩年的皇後就死了,身後沒有一兒半女。
“哦,是他們家啊。”寧王對這個侯府沒太當回事,但,這麼一個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旯冒出來的侯府少爺竟然敢公然欺負他閨女,簡直無法無天了!
不過是個白身罷了,敢譏諷郡主,真不知誰給他們的膽子!
“去把王長史叫過來。”
王府長史本是總管王府一切事務的官職,負責處理一些政事,執管政令等等。然而,他們家王爺向來我行我素,沒什麼需要處理的事情,他每日清閒得很。
如今好不容易聽到王爺叫他了,連忙踩著小碎步來到了書房。
“你今日去東昌侯府一趟,以本王的名義訓斥東昌侯教子無方,縱容兒子私德敗壞,顛倒是非,汙蔑郡主。”
王長史:“……”就這麼一點小事?他還以為他們家王爺要開始參政了。
“嗯?”見王長史沒什麼動靜,寧王冷了臉,“怎麼,不願意去?”
“願意願意,下官這是激動的。下官馬上去。”王長史連忙答應下來。不管大事小事,總歸是有點事情做。之前那大半年,他可是連王爺的影子都沒瞧見。
“嗯。”
“還有何事?”
凜夜琢磨了一下,說道:“郡主昨日被人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