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太過美好,也太過陌生。
在韓六灼灼的眼神中,蕭思姝慢慢的走到了中央,跟留在這裡的韓六站在了一起。
第一次被這麼多人關注著,蕭思姝臉上的紅暈就沒消散過。明明上次跟著父王上朝時也沒這樣,這次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莫名的緊張的情緒。
尤其是,她想到站在她一旁的人是韓六。
站在一旁的韓六見蕭思姝的兩隻手緊張的握在了一起,在她耳邊悄聲道:“彆怕,有我在。”
聽到耳畔傳來的聲音,蕭思姝那顆忐忑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抬起頭來看向了景新帝。
隻見景新帝正用一種慈愛的笑意看著他二人。
蕭思姝不懂其中的涵義,忍不住看了韓六一眼。正好,韓六也看了過來,兩個人對視之後,又紛紛挪開了眼神。
“原來是姝兒選中了文國公府的小子,姝兒眼光不錯。”景新帝笑著道,“隻是皇伯父好奇,你為何會選這小子?”
蓉貴妃娘家的侄子,威武將軍府的公子沒能取勝。此時,看著場上的這二人,忍不住酸道:“皇上,這還用說麼。臣妾聽聞六少爺生病時有不少大家閨秀去給他送水果送糕點,六少爺長相俊俏,麗姝郡主會選他也是情理之中。”
蓉貴妃這話著實說得難聽,既諷刺了韓六是個靠臉的花心之人,又諷刺了蕭思姝並非看重韓六的才華而是看中了韓六的臉。
往常聽到人拿著自己的長相做文章時,韓六必定要生氣。如果對方是個男的,他可能二話不說上去就跟人乾一架。好叫人知道,他並非是個長得好看的繡花枕頭。
如果是個姑娘,他大概理都不會理。
但今日蓉貴妃的話卻非但沒讓韓六覺得難受,相反,他竟然從心底升起了一股淡淡的喜悅之情。而這喜悅之情,跟身邊的這個姑娘有關。
如果蕭思姝真的看中了他的臉……似乎真的是一件極好的事兒。仿佛他這張從小到大惹是生非的臉,終於有了用武之地。
不過,韓六不生氣不代表蕭思姝不生氣。說她可以,但是這麼說韓六就是不行。
韓六救過她多次,她一直都無以為報,但,替他說幾句好話還是能做到了。
所以,在蓉貴妃的話說完之後,蕭思姝立馬道:“貴妃娘娘想必是誤會了。據姝兒所知,文國公府治家極嚴,並未收下那些姑娘們送的東西。而那些東西,韓六少爺更是見都沒見過。”
被蕭思姝一本正經的話懟了回來,蓉貴妃的臉色立馬難看了,不鹹不淡的說道:“哦?是麼,那麼郡主為何會選他呢?就連文國公府都對六少爺沒信心,郡主怎麼就對他這麼有信心。難道說,郡主跟六少爺——”
後麵的話,蓉貴妃沒說完,但暗示意味極濃。
此時,蕭思姝的腦子轉得極快。她不傻,自然是知道蓉貴妃暗示的話是什麼。但她跟韓六清清白白的,絕對不能接受這種不實的指控,她不能害了韓六。
因此,幾息之後,蕭思姝答道:“自然是因為我之前無意間見到過韓六少爺習武,知道他的實力,也相信他能贏得比賽。”
說完這句之後,怕彆人不信似的,蕭思姝又繼續說道:“大家都因為見識過武國公府的公子和威武將軍家的公子狩獵,知道他二人的水平,所以選了他們二人。但姝兒從未參加過狩獵,並不認識這二人,所以自然不可能選他們二人。而我昨日偶爾見過韓六少爺的騎射水平,以為他是個特彆厲害的人,所以就選了他。我也沒想到他是第一次參加,而且大家都沒選他……都怪我沒見識過狩獵,才這般不知曉。”
蕭思姝自然是沒看到,站在她一旁的韓六臉上的笑意漸漸的淡了下去。
不過,隨著蕭思姝的解釋,寧王的臉色越來越好看。隻是,聽到女兒說起來自己沒參加過狩獵,又想到了女兒這些年流落在外,頓覺心疼。
正要開口說幾句什麼,這時,他看到了來自對麵文國公的眼神。
此時,文國公的眼神有些熱切。寧王覺得他像是在暗示他,亦或者是提醒他什麼事情一樣,頓時心中大驚,立馬挪開了視線。
不行,他家閨女絕對不能嫁給這個臭小子。
“皇兄和貴妃娘娘今日話怎麼這麼多,莫非是不舍得把這一百兩黃金給我們府上了?這可不行,皇兄可不能賴賬。”寧王立馬岔開了話題。
景新帝原本覺得這二人挺相配的,聽到寧王的話,立馬轉移了注意力,笑著搖了搖頭,無奈的道:“怎麼會,朕金口玉言,該是姝兒的自然就是姝兒的。”
“姝兒,還不快點謝恩。”寧王提醒。
蕭思姝聽後,連忙謝了恩,領著一百兩黃金回來了。
文國公看著領完賞回來的兒子,一臉的沉思。麗姝郡主鼓勵他兒子讀書,兒子也因此中了秀才。而且,今日麗姝郡主當眾支持了他家小六。
多年前的那樁事情,要不要跟寧王提一提呢?
寧王看著領賞回來的女兒,突然覺得背後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