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王爺。”
看著麵前長相俊秀, 身姿挺拔的少年, 寧王心情有些複雜。
這少年越來越有長進,越來越優秀了, 前段時間還救過自己的女兒。
隻是, 也不知怎的, 反倒是越看越不順眼了。
斂了斂自己的心神,寧王問道:“嗯,傷都好了?”
“承蒙王爺關照,好得差不多了。”自從聽父親說了跟蕭思姝的親事, 在麵前寧王時,韓瑾陸比以往多了一些恭敬。
寧王問道:“聽說你今日去宮中當值了?”
寧王問這話的本意,其實是想進一步引出來話頭, 問問韓瑾陸想不想回家。如果不想回家, 他就委婉的提一提這事兒。
隻是, 韓瑾陸卻想到了景新帝的話, 連忙說道:“是。我去宮中找皇上說要調去京郊大營的事情。”
寧王聽了這話,突然來了點興趣,也暫且把心中想問的問題擱置在一旁。
“你怎麼想到要調回去了?”
韓瑾陸想了想, 冠冕堂皇的道:“當初皇上說是因為啟隱的使臣來訪把我調過來的,現在使臣走了,我也該……”
“說人話。”
“在宮中做侍衛異常無趣, 我想去軍營曆練一番, 等到跟啟隱交戰時親自上陣, 抓到二皇子, 給郡主報仇!”
寧王著實沒想到韓瑾陸能說出來這樣一番話,仔仔細細的打量了韓瑾陸一番,狐疑的問道:“真是這麼想的?上戰場隻想給郡主報仇?”
韓瑾陸真的是被皇上和他爹的話嚇到,在寧王麵前難免拘謹了一些,就怕寧王聽了不高興,不把蕭思姝嫁給他了。
此時聽著寧王的問話。韓瑾陸本應該回答“是”,但這個字在嘴邊卻有千斤重,他實在是說不出口了。
“說實話。”
“想去跟啟隱打仗,的確是因為麗姝郡主。但,想調去京郊大營是因為我喜歡那裡,想待在那裡,想跟著將軍上戰場。”終於,韓瑾陸說了實話。
寧王沉默了許久,突然說道:“本王記得你之前去京郊大營也是因為自己想去吧?”
“對。就是因為我想去。”
接下來又是很久的沉默。
韓瑾陸戰戰兢兢的站在那裡,時間越長越緊張。他極想問一問寧王到底是什麼意思,到底是反對還是支持。如果反對的話,他要想想如何應對。
可就這樣不講話,還一直盯著他看,到底是幾個意思。
終於,在韓瑾陸的忐忑中,寧王開口說話了:“站著乾什麼,坐。”
韓瑾陸如蒙大赦,趕緊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剛一坐下,就聽到寧王說出來一件讓人震驚而又欣喜的事情。
“啟隱的使臣走後,皇上曾多次召見武國公和威武將軍,還把在北疆鎮守的震北侯叫了回來。除此之外,也見過一些指揮使。”
韓瑾陸呆呆的看著寧王,越聽,眼睛越亮。
“您的意思是……”
“具體談了什麼本王不清楚。”寧王道,“不過,想必跟啟隱的一戰已經不可避免了。最早明年,最遲後年,這仗估計就要打起來了。”
韓瑾陸一心隻想著習武,想著去軍營,想著去戰場,但這種對於戰事的敏感度卻幾乎沒有。
在前世,韓瑾陸也是作為一名小兵,瞞著文國公,偷偷的去了戰場。因為在戰場上立了功,所以回來就升了職。再後來,又跟啟隱打過幾仗,三年後被封為了將軍。
從韓瑾陸被封為將軍的那一日起,寧國跟啟隱打仗時,就再也沒有輸過了。
韓瑾陸不僅搶回了這幾年啟隱侵占的城池,就連二十年前被搶占的地盤也要了回來。
這也是為什麼在蕭思姝的印象中,韓瑾陸很厲害,寧國也很厲害的原因。
此時聽到寧王如此說,想到寧王之前戰功赫赫,韓瑾陸一下子就信了他的話,而且,眼神中冒出來熊熊烈火。既為要跟啟隱打仗了而興奮,也為寧王的本事所折服。
百感交集之下,韓瑾陸說出來四個字:“我也想去。”
寧王看向了韓瑾陸。
如果韓瑾陸不是自己的女婿,他自然非常支持他去戰場。男兒就該征戰沙場,為國效力。隻是,戰場上凶險萬分,刀劍無眼。萬一傷著了……
不過,這種想法轉瞬就消失不見了。看著韓瑾陸堅定的眼神,寧王心中取而代之的還是對他的欣賞。
“行啊,去戰場上曆練一番也挺好的。”寧王說道。
“多謝王爺成全。”韓瑾陸興奮的說道。寧王沒有阻攔他,蕭思姝沒有阻攔他……看來大家的想法都錯了!
“嗯,不過,你身體既然好了,一直住在我府上也不合適,還是早日回家去吧。”寧王直截了當的說道。
不料,話剛說完,韓瑾陸就跪在了地上。
寧王一愣,問道:“你這是做什麼?本王不過是讓你回家去罷了,又沒說彆的。”
“皇上說等我身子好了再讓我去軍營。這段時間我想住在王府,聽您講講跟啟隱打仗的事情,跟您學習一下。”韓瑾陸朗聲說道。
聽後,寧王挑了挑眉:“哦,跟我學習什麼?你沒聽世人說嗎,我是個沒用的,跟啟隱的那一仗,我可是輸了的。”
“勝負乃兵家常事。您是輸了那一仗,但是輸在了小人的算計上。在此之前的幾年,您每次都贏了。世人能說出來這樣的話,是因為他們不記得當年的事情,隻不過是道聽途說,放大了那場敗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