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琴心裡一顫。
“你跟在我身邊也有一年多的時間了,這麼久了, 還不知道你的主子是誰嗎?”
一聽這話, 侍琴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吟綠,你去問問侍書去了哪裡。”
“是,郡主。”吟綠看了侍琴一眼。
“奴婢說, 奴婢說。奴婢剛剛聽說侍書去正院找王妃了。”侍琴連忙說了實話。
“這是她第幾次偷偷去找王妃了?”蕭思姝繼續麵無表情的問道。
“自從上次您罰了她,她曾兩次去找王妃求過情,但王妃沒有見她。如今是第三次了。”侍琴繼續坦白。
蕭思姝心底的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她原以為侍琴隻有這一次隱瞞了她, 沒想到前幾次她也知情, 也隱瞞了。她對侍琴失望至極,閉了閉眼,說道:“她去過三次了, 可你如今還想為她遮掩。可真是姐妹情深!既然我已經使喚不動你了, 你就跟她一起回到王妃身邊去吧。”
侍琴頓時大驚, 蕭思姝對下人一向寬容,跟王妃的關係也好。
她從未想過蕭思姝會如此做。
“郡主,求您不要這樣。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奴婢是看您跟王妃關係好,不忍破壞您跟王妃的關係, 所以才沒告訴您的。”侍琴趴在地上解釋。
蕭思姝冷笑了一聲:“哦?那本郡主還要多謝謝你嘍?你可真是個周全的。隻是,你這般周全的人, 真不適合待在我的身邊。來人, 把侍琴送回母妃身邊去!”
侍琴又是一頓求饒, 見蕭思姝完全沒有改變主意的想法,看著吟綠說道:“郡主,這事兒吟綠也知道。她肯定跟奴婢一樣的想法,不忍心破壞您跟王妃的關係。”
蕭思姝淡淡的看了吟綠一眼。
吟綠看了看蕭思姝的眼神,轉頭對著侍琴說道:“我的確知道,可我跟郡主說了啊。前兩次侍書去找王妃的時候我就說過了,今日這次我還不知道。”
吟綠的話讓侍琴心涼了一下。
“知道你跟吟綠的差彆在哪裡了嗎?”蕭思姝看著侍琴說道,“我知道,你總私下不滿我事事帶著吟綠,有什麼賞賜吟綠都是頭一份。是,吟綠是沒有你懂規矩,沒有你周全。可她有著你和侍書沒有的東西,那就是忠心!身為下人,即使你再出色,如果不能忠心的話,要來何用?”
侍琴聽後,臉色慘白:“郡主,奴婢對您最忠心了,真的,奴婢從未有過二心。”
“從未有過二心?那你問問自己的心到底是否隻放在了我這一處!”
“奴婢,奴婢……”
“除了侍書,你也三番五次的往正院跑。隻不過你比她高明些,每次都打著看自己母親的幌子。這事兒我原本想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如今,你竟然會在我麵前為侍書隱瞞了。那你為何要隱瞞呢?究竟是你們姐妹情深,還是說,你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既然知道是不對的,為什麼還要做!”
這一刻,侍琴是真的慌了。自從長大以後,她一直都是出色的,在眾多丫鬟裡麵是佼佼者。原本在王妃身邊伺候,後來蕭思姝來了,她便被王妃給了蕭思姝。
她爹和娘都是立德侯府的家生子,跟著王妃陪嫁過來的。這心底,自然是跟那邊也親近。而後來立德侯府得罪了蕭思姝,也得罪了王府,跟王府漸漸斷了往來……
蕭思姝對下人又和善,她的顧忌就少了一些,偶爾也會給自己母親講一講蕭思姝的事情。
看著侍琴的樣子,蕭思姝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你為何會被送回去,你自己心裡清楚。你自去跟母妃說清楚了,如果你自己不講清楚,要是讓我去說的話,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侍棋侍畫,你們二人跟著她正院。”
“郡主,奴婢一直忠心您,從來沒有吃裡扒外,也沒有陽奉陰違。沒跟王妃傳遞過任何消息。”侍棋跪在地上說道。
“郡主,奴婢也是。求您不要把奴婢送回去。”侍畫也連忙附議。
“我沒說把你們送回去,是讓你們跟著去聽聽清楚。等她跟王妃說完了,你們再回來。”說這話時,蕭思姝深深的看了這兩人一眼。
侍棋侍畫連忙回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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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那邊,也有一些談話。
寧王妃之所以這次見了侍書,是因為侍書說她有關於立德侯府的事情要稟告。
可見了寧王妃之後,侍書卻道:“王妃,郡主之所以跟您說東昌侯府二少爺的事情,是因為她喜歡這個二少爺,嫉妒萱姑娘能嫁給他……”
侍書還想繼續說,卻被寧王妃打斷了:“你在胡扯什麼!這種話也能說得出口?郡主豈是你能編排的?”
“王妃,奴婢沒有胡說。奴婢之前聽到過郡主做夢叫那位二少爺的名字,而且不止一次。”
“啪!”寧王妃聽後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都是死人嗎?把她給我拉下去。竟然敢在背後說郡主的壞話,可見是平時太縱著你們了!”
“王妃,王妃,唔……唔……”
瞬間,侍書被捂著嘴拉下去了。
拉下去之後,寧王妃捏了捏頭。想到這丫頭已經不止一次想要來見她了,頓覺頭痛。而這丫鬟是她給蕭思姝的。想到這裡,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思來想去,做了一個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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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沒等侍琴她們去正院,寧王妃身邊的嬤嬤過來傳話了。
“郡主,侍書的祖母生病了,王妃讓她回家去照顧她祖母了,可能三年五載也回不來。怕您身邊的人不夠,改日王妃再給您挑個順手的。侍琴侍畫侍棋也在您身邊待了一年多了,王妃想找她們說說話。”
侍琴一聽這話,心徹底涼了。
這三個人被王妃叫過去之後,一直到晚上都沒再回來。
第二日一早,蕭思姝聽到這三個人還沒有回來時,起身去了正院請安。
“都怪母妃,當初給你選的四個奴婢不太貼心。改日你親自選幾個貼心的,這幾個就先留在母妃這裡吧。”寧王妃說道。在這四個奴婢中,侍琴和侍書的爹娘出自立德侯府,是她的陪嫁中生下來的孩子。
侍棋是陪嫁和王府的管事生的,侍畫是王府的家生子。
這幾個人的身份蕭思姝早就明了了,琢磨了一下,說道:“侍棋和侍畫挺好的,女兒對她們也挺滿意。”
寧王妃一聽便明白蕭思姝的意思了。能留下兩個,她的臉上也不算太難看。要不然,這事兒在王爺麵前不好說。
“好,那就把她們二人給你留著,侍琴和侍書就放在我這邊吧。”
侍棋和侍畫聽後,頓時鬆了一口氣。因著家中爹娘的教誨,她們二人自然知曉這王府中最重要的是誰,最應該好好伺候的人是誰。
一句話,寧願得罪王妃,也絕不能得罪郡主。
而如果她們被退回來,絕不可能像侍琴和侍書一樣能留在正院,就算是為了討好王爺,她們二人也不會在王府中出現了。
“多謝母妃。”
侍琴和侍書為什麼會被退回來,寧王妃和蕭思姝都心照不宣。有些話,不必說在明麵上。因為,說出來反而會讓人更加的尷尬。
“聽聞母妃最近睡眠不好,這是女兒最近給母妃繡的香囊,裡麵放的是黃太醫配的安神的藥。”
寧王妃笑了笑,握了握蕭思姝的手:“你的孝心母妃自然是知道的。這事兒是母妃不對,還望你彆放在心上。”
“母妃折煞女兒了。要錯也是女兒的錯,是那些下人的錯,跟母妃無關。”
“你回去看看,還缺幾個幾等丫鬟,到時候母妃把府上的丫鬟召集起來,讓你挑一挑。”
“多謝母妃。”說罷,兩個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