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瑾陸出了門就去了離家最近的醫館。
這醫館離文國公府極近, 也開了很多年了, 韓瑾陸又常年弄個小傷出來,是以,醫館裡的大夫對他非常的熟悉。之前見到他的時候也就是打個招呼就完,可這一次,見到他之後,上來就行禮, 滿口子都是誇讚的話。
說了許久之後, 韓瑾陸都被誇得不好意思了,趕緊進入了正題。
一提到能否消除傷疤,大夫就無能為力了。
“這疤應該是劍砍的吧?可真深啊!看來小韓大人在前線經曆了生死搏鬥,您真的是辛苦了。”接著, 大夫又吧啦吧啦的開始誇讚。嚇得韓瑾陸趕緊跑出去了。
德勝在後麵趕緊抓了一些藥跟過去了。
出來第一家醫館,韓瑾陸又去京城其他幾家比較大的醫館看了看,大家也都無能為力。表示隻能儘可能的淡化,但不可能完全消除。
最後, 韓瑾陸來到了太醫院。
他這臉傷本就是太醫院跟到路城的一位太醫給看的, 所以,他一開始才沒來太醫院。此時, 彆的醫館都束手無策, 他就隻好來這裡再問問了。
一進門, 韓瑾陸再次感受到了大家的熱情。
熱情過後,全都表示傷口太大,且沒有第一時間去清理傷口, 所以不可能完全消掉。
從太醫院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
德勝兩隻手全都拿著藥,既有外敷又有內服。
兩個人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寧王府。德勝看著寧王府的牌匾,問道:“少爺,咱們要進去嗎?”
韓瑾陸遲疑了一下,隨後又看向了德勝手中的藥:“不去了,過幾日再去吧。”他總要先試試這些藥好不好用再說。不管怎麼說,能消一點是一點的。
“哦,好的。”德勝回應。他總覺得自家少爺怪怪的,明明極喜歡郡主,可不知道為什麼有那看病的功夫,卻沒見郡主的時間。
真是莫名其妙的。
在他看來,好歹先去見了郡主再去看病啊。
不過,自家少爺從戰場上回來之後似乎就跟從前不太一樣了。他從前還敢跟少爺開個玩笑,可如今卻絲毫都不敢了。尤其是少爺不笑的時候,臉上的表情跟他的那道疤一樣猙獰。
這一年多的時間他沒在少爺身邊,也不知道少爺到底經曆了什麼修羅的事情。
他完全想不到向來不注重臉是否好看的自家少爺會是因為臉上的傷疤才不去見郡主的。
第二日,蕭思姝在家等了一日,依舊沒見著韓瑾陸的身影。
第三日,蕭思姝終於等不住了。讓人去打聽了一下文國公府的事情。
打聽了之後,聽說文國公府門口的車馬絡繹不絕,這才稍微安了一點心。至少韓瑾陸不是故意不來見她,而是真的忙。
韓瑾陸的確很忙。
不過,跟蕭思姝的失落不同,他此時此刻非常的著急。
因著想趕緊把傷疤淡化一些,所以他把所有的藥膏都試了試。結果,許是因為這些藥是不同的醫館開的,藥性有些相克,第二日一早起來,傷疤處微癢不說,竟然還起了紅疹。
本以為是藥性在發揮作用,結果一日過去了,依然癢,紅疹也沒消失。
第三日一早,韓瑾陸趕緊去太醫院看了。
太醫一聽說他用的那些藥,立馬就知道怎麼回事了,連忙讓他把藥給停了。
再次從太醫院出來,韓瑾陸的心拔涼拔涼的。
這一次,他是真的沒臉去見蕭思姝了。
回到府上之後,立馬把臉上的藥膏給擦了,接著又把之前買來的藥都給處理了。這一整日,彆說是出府了,韓瑾陸的院門都不曾打開過。
文國公夫人擔心的不得了,聽德勝說兒子打仗太累了,在睡覺,太醫院的太醫也說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隻是,韓瑾陸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隔一日,皇上在宮中設了宴,他必須要去參加。
好在一早醒來,臉上不癢了,傷疤附近的紅疹也消失了一些,隻剩下淡淡的紅,這才安心了一些。
等到了晚上,韓瑾陸跟文國公一起去了宮中。
到了之後,褚廷年和程善贇立馬圍了過來。
褚廷年一直在跟韓瑾陸吹噓自己最近多受歡迎,走了個縣主,更多的有才有貌的小姑娘想要嫁給他。他爹如今有多麼多麼的重視他……
還是程善贇心細一些,發現了韓瑾陸臉上的不同之處。
“韓六,你傷口又發炎了嗎?”
韓瑾陸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問道:“這麼黑的環境你也能看出來我臉上的疤?”
程善贇搖了搖頭:“不是,之前疤已經很淡了,看不出來,可現在你那傷疤附近有些紅,所以就變得有些明顯了。”
“咦?還真的是啊,怎麼回事,之前不是好了嗎?”褚廷年聽後也仔細的端詳起來韓瑾陸的臉。
韓瑾陸聽後,心中更加鬱悶了,他這算是自作自受嗎?要是不塗那些藥膏,興許趁著夜色,郡主看不出來。可如今卻是更加的明顯了。
“沒有,可能是蚊子叮的。”韓瑾陸臉色不自在的說道,他可不想讓人知道他乾過的蠢事兒。
“蚊子?這才五月份,哪來的蚊子?”
“也不是不可能,韓六皮膚白,蚊子最喜歡叮他這種人。”
“鬼扯,你皮膚也挺白的,怎麼沒見著蚊子叮你?”褚廷年立馬指了出來。
程善贇眼前一亮,說道:“這我也不清楚,好像蚊子沒什麼固定的喜好。不過,這倒是可以研究一下。”
褚廷年:“……有那閒工夫還不如再研究幾個實用的東西,早日把風寧城給搶回來。”
想到風寧城還在啟隱的手中,程善贇眼眸一暗,聲音堅定:“好。”
蕭思姝來得早,隻是,她要先跟著寧王妃去給太後娘娘請安,請完安之後,這才回到了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