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留在了宮中,你不是應該跟我們一樣留在軍中嗎?好奇怪。”
程善贇沒說之前,褚廷年還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兒。此時聽他一說,立馬回過神來了。
“你說得對。你們倆的官職全都跟戰爭有關,不隻是你們,趙大人、董二牛他們也是一樣。我怎麼就留在了宮中呢?”褚廷年蹙著眉頭嘟囔起來。
嘟囔完之後,褚廷年看向了坐在對麵的父親。隻見父親正笑著跟一旁的文國公說著什麼,根本就沒看他。
“也可能是我想多了,皇上是按照大家上戰場之前的職位來賞賜的。”程善贇說道。
褚廷年抿了抿唇,看向了一旁的韓瑾陸:“你覺得呢?”
韓瑾陸道:“你想去哪便去哪,又哪裡會有人阻攔得了?”
想到韓瑾陸之前的做派,褚廷年閉嘴了,端起來桌子上的酒喝了一口。
“我不知道。”
程善贇瞧著氛圍不太對,連忙說道:“哎,都怪我,不該提這事兒。好了好了,咱們不說了,今日大家都升官發財了,可喜可賀,來來,喝酒。”
褚廷年默默的喝了一杯酒,依舊沉默不語。
同樣默默的飲酒的還有一人,康郡王。
昔日康郡王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一直風光無兩。然而,就在他女兒和親啟隱之後,似乎就不太得皇上重視了。及至威武將軍一家人落馬,康郡王府更是低調得不行。
如今在宴席上的排位,也安排在了右相文國公範太傅等人的後麵。不過,仍舊在一乾人等的前麵,在整個宴席上,算是靠前的位置。
然而,跟左右不同的是,他這裡極為冷清。
雖然皇上什麼都沒說,可大家就像是心照不宣的知道了一樣,提前給了他懲罰,都不敢再接近他。不僅僅是宴會上,過年過節時,門前也冷落了不少。
他知道,皇上之前調查過他,可皇上並沒有找他說話,或者懲罰他。所以,他一直沒猜懂皇上到底是何意。而且,他讓自家夫人去宮中探尋過太後的,結果太後對此也非常茫然,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而此時,看著依舊坐在前端,一臉淡然飲酒的寧王,心中頗不是滋味。算計來算計去,寧王依舊穩坐那個位置。而他,卻突然跌入了穀底。
再看看坐在上首,一臉親昵的跟寧王說話的景新帝,頓覺異常的諷刺。
他這麼多年在皇上麵前溜須拍馬,儘職儘責,可到頭來,還是不如被冷落了幾十年的寧王。說到底,還是血緣不近!
不過,這種觀點也就康郡王一個人這般堅持罷了。一般人都看得出來,康郡王沒什麼實在的本事,而寧王畢竟會打仗,有用。到了關鍵時候,皇上會重用誰自然一目了然。
文國公見寧王跟皇上聊完了,立馬舍棄了右相,轉頭跟寧王碰了碰杯子。
“王爺,我家瑾陸年紀也不小了,該成親了。您看,咱們是不是商量商量日子?”
寧王聽了這話,差點把口中的酒吐出來。一年多不見,文國公怎麼這般直白了,他們文臣不是向來講究含蓄麼?
含蓄?不,文國公表示,兒子都二十多歲了,他再含蓄下去,不知道還能不能看到小兒子的兒子出生。況且,這些話自家夫人都在他耳邊嘮叨了一年了,進宮之前還在不停的交待此事。他哪裡還敢含蓄?
今天勢必要問出來一個確切的結果!
“王爺?”文國公見寧王沒什麼反應,又問了一句。
寧王輕輕的“嗯”了一聲。
文國公雖然老了,但這一聲還是聽到了。聽到之後,立馬開心起來,笑著舉起杯子,跟寧王碰了碰。
碰完之後,文國公道:“我看過黃曆了,下個月有個好日子,您看……”
寧王淡淡的瞥了文國公一眼。
文國公立馬從善如流的改口:“一個月卻是緊張了些,三個月後似乎也有個好日子。”
寧王還是沒吱聲。
喜歡韓瑾陸是一回事兒,但等到要把女兒嫁過去的時候,就是另一回事兒了。他這剛從戰場上回來,一年多沒見著女兒了,結果女兒又要出嫁了,怎能不讓人鬱悶。
“國公太著急了吧?”
“不著急不著急,我府上都已經準備好了,您若是覺得合適,明日把郡主嫁過來也成。”
寧王:嗬嗬。
程善贇看了一眼寧王文國公,低聲跟韓瑾陸道:“你說國公爺跟王爺說什麼呢?怎麼國公一臉的興奮,而王爺不太開心呢?”
韓瑾陸抬眼看了過去,微微蹙了蹙眉。
心想,他爹到底說了什麼惹得王爺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