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媽拉下臉求林淮玉幫忙一事,沒有任何意外地傳遍寧榮兩府,兩府的下人們議論紛紛。不過,同時發現林淮玉要比他們想象中還要厲害。
張嬤嬤他們發現寧榮兩府的下人們這幾日對他們的態度越發諂媚,一開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後,讓他們哭笑不得。
這兩日,榮國府廚房的柳嫂子經常來找張嬤嬤,還給張嬤嬤他們送來不少吃食。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張嬤嬤他們對於榮國府下人們送來的東西,都是采取拒收的態度。
榮國府的下人們見收買張嬤嬤他們不成,就轉頭跑去找王熙鳳。
平兒疑惑:“這兩日怎麼了,怎麼一個個地跑來獻殷勤?”她想了想說,“最近也沒有什麼大日子,老太太和太太那邊也沒有什麼動靜啊。”
王熙鳳坐在榻上,悠閒懶散地吃著燕窩。
“說你這丫頭聰明吧,但是有時候卻很笨。說你笨吧,但是有時候卻很聰明。”
平兒虛心求教:“請奶奶指教。”
“他們來求我是為了林表弟。”王熙鳳吃完燕窩,把手中的碗勺遞給平兒,“他們想把自己的女兒和兒子送到林表弟身邊伺候。”
平兒一聽這話,就立馬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他們是在打這個主意啊,但是林少爺那邊並不缺人伺候吧。”
王熙鳳意味深長地說道:“伺候的人隻會嫌少,不會嫌多。”說完,她又曖昧地笑了笑,“林表弟再過幾年長大了,身邊是不是需要通房丫頭?”
“還是奶奶英明,不過他們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吧。”平兒說道,“之前,林少爺他們剛到的時候,老太太就派人去伺候林少爺他們,結果被林少爺拒絕了。我瞧著林少爺看不上府上的丫頭和小廝。”
“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林表弟還真的看不上我們府上的丫頭和小廝。”王熙鳳想到府裡那些愛嚼舌根子的下人們,皺著眉頭說,“對林表弟來說,我們府上的丫頭和小廝太沒有規矩了。”
“奶奶,說句公道話,林少爺身邊的嬤嬤、丫鬟、小廝真的要比我們府上好太多。”平兒跟佩蘭他們打過交道,那真是有規矩,讓人挑不出一點錯來。
“雖然林家早已不是侯府,但是人家世代是書香門第。”王熙鳳言道,“書香門第最講究規矩禮儀,你看林表弟就知道了。”
“這些人怕是因為薛姨媽那件事情,才打起這個主意吧。”平兒一開始想不明白,但是聽了王熙鳳的話,她就瞬間想明白了,並且也弄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王熙鳳打趣道:“怎麼一下子又變聰明呢。”
“奶奶就會取笑我。”平兒問道,“奶奶,您打算怎麼做啊?”
王熙鳳靠在榻上,右手撐著臉,笑盈盈地說:“我什麼都不做。”說完,她張開嘴打了個哈欠,“他們來求我辦事,我可沒有答應他們什麼。”對王熙鳳來說,這個便宜不占白不占。
平兒明白王熙鳳的意思,笑著說:“還是奶奶英明。”
“對了,你明日送些東西給張嬤嬤。”王熙鳳心想她這次能占便宜,也是托了林淮玉的福,於情於理都應該送些東西過去。
“好,我明日送些東西過去。”平兒想到薛姨媽之前求林淮玉辦的事情,忍不住好奇問道,“奶奶,您說薛姨媽求林少爺辦的事能成功嗎?”
王熙鳳一口咬定地說:“不能。”
“不能?”平兒見王熙鳳說得這麼斬釘截鐵,一臉困惑,“奶奶,為什麼不能?”
“人家葉大人憑什麼幫寶釵說好話,就因為林表弟嗎?”王熙鳳倒是看得明白,“林表弟跟薛家可沒有任何關係。”
“那薛姨媽豈不是求錯人呢。”
“她實在沒辦法,所以才會想死馬當活馬醫。”王熙鳳說得對,薛姨媽也是沒有辦法了,所以才會死馬當活馬醫地找林淮玉幫忙。“一開始,我就覺得寶釵不會成功入選,哪怕她通過了初選。”
“奶奶,這是為何?”平兒不明白,“薛姑娘長得漂亮,又溫柔嫻靜,還端莊穩重,她成功入選的可能性很大啊。”
“這是給公主和郡主選陪侍,又不是給皇上選妃子。”王熙鳳非常犀利地說道,“給公主和郡主選陪侍,可不隻是看樣貌和品性,還要看家世。彆說薛家不行,就是我們家也差了些,不然元春進宮這麼多年也不會一直沒有什麼好消息。”
“那薛姨媽豈不是白費功夫呢?”平兒有點唏噓,“我瞧著薛姨媽很看重這次選秀。”
王熙鳳輕輕地歎了口氣:“希望寶釵能被選中吧。”說完,她想到秦可卿,立馬坐直身子,“我們去隔壁府裡看看。”想到秦可卿的身子一直沒有什麼起色,她心情就變得十分沉重。
秦可卿見王熙鳳來了,心情好了些,跟她說了好一會兒話。
王熙鳳一直勸秦可卿想開點,說她這個病能看好,但是秦可卿卻說她這個病好不了,說得王熙鳳心裡很不好受。
在秦可卿屋子裡的時候,她一直強忍著沒哭。等從秦可卿的屋子走出來,她就再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賈母一直關心秦可卿的身子,得知王熙鳳去看了秦可卿,就把王熙鳳叫了過去,仔細地詢問她有關秦可卿的情況。
王熙鳳沒有隱瞞賈母,實話實說了秦可卿的狀況不怎麼好,怕是撐不了多久。
賈母聽了,心裡有些不好受,讓王熙鳳多去看看秦可卿。
林淮玉和小黛玉從葉府回來,就聽說秦可卿病重一事。
“聽說隔壁府裡已經在悄悄地準備後事了。”張嬤嬤說道,“少爺,我們也得準備些祭品。”
“張嬤嬤,你準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