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剛從秦鐘家回來,聽說薛寶釵病了,就急急忙忙地過來看望。他見薛寶釵皮膚雪白,豐滿明豔,尤其是在燈光下,薛寶釵美得不可方物,心頭泛起異樣的漣漪,忍不住想要親近。他直接坐在榻上,坐在薛寶釵的對麵,探過頭去看:“寶姐姐,你這是在繡什麼?”
薛寶釵看到賈寶玉這番動作,眉頭微微蹙眉,眼底劃過一絲不悅,不過麵上並沒有顯露出來:“繡手絹。”
看著薛寶釵雪白的手臂在燈光下發光,賈寶玉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一摸,但是他又不敢。
“寶姐姐,你能不能給我繡一個手絹?”
賈寶玉提得這個要求就有些過分了,準確來說是失了規矩。一個男人向一個女人提出給他手絹的要求,這意味著什麼。
薛寶釵有些生氣,氣得剛剛一針繡錯了,不過她臉上依舊沒有露出一絲一毫來。
“我繡地不好,你讓襲人給你繡。”薛寶釵語氣溫溫柔柔,半點聽不出來她內心的真實情緒,“襲人的女紅比我好。”
賈寶玉沒有聽出薛寶釵的拒絕之意,對著她撒嬌地說道:“寶姐姐,我就要你繡的。”
薛寶釵聽了這話,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語氣不像之前那麼溫溫柔柔,而是有點冷:“我身子不舒服,你還是找襲人給你繡。”
站在一旁的鶯兒察覺到她家小姐生氣了,“寶二爺,我家小姐身子不舒服,你還讓我家小姐給你繡手絹,是不是有些過分啊?”
薛寶釵裝作警告地叫了一聲:“鶯兒!”
鶯兒撅了噘嘴說:“本來就是,寶二爺你身邊有那麼多人伺候,你不讓她們給你繡手絹,卻讓我家小姐給你繡手絹,我家小姐又不是你的丫頭。”
薛寶釵提高聲音,語氣裡充滿警告:“鶯兒!”
鶯兒抿起嘴,沒有再說什麼。
賈寶玉還是第一次被丫鬟這麼不客氣地說,一時間愣住了。
薛寶釵歉意地對賈寶玉說道:“寶玉,抱歉,我身子不舒服,沒法幫你繡手絹,你還是叫其他人給你繡吧。”
賈寶玉這才回過神來,神色有些委屈,“寶姐姐,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見你繡地好,所以才……”
此時,張嬤嬤和小黛玉站在門口,聽到裡麵有賈寶玉的聲音,兩人都不由地一怔。
“小姐,我們不進去了。”張嬤嬤心想賈寶玉在裡麵,那是絕對不能讓小姐進去的。
小黛玉也覺得她現在進去不合適,點點頭說:“我們先離開吧。”
“小姐,我們去找薛姨媽,跟薛姨媽說一聲,然後就回去。”
“好。”
薛姨媽見小黛玉和張嬤嬤這麼快就回來,心裡不禁感到奇怪。
張嬤嬤直接說道:“薛姨媽,寶二爺在薛姑娘的房裡,我們不方便進去,就回來跟您說一聲。”
薛姨媽知道賈寶玉在女兒的屋子裡,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畢竟賈寶玉還小,他又是來看望薛寶釵的。但是,現在聽到張嬤嬤這話,她這才意識到讓賈寶玉去女兒的房間很是不妥。
“姨媽,麻煩您跟薛姐姐說一聲,我明日再來看望她,今日就先回去了。”
薛姨媽很想留下小黛玉,讓小黛玉去看望女兒,這樣會好些。但是,她又不好意思讓小黛玉直接進女兒的房間。
“好,你回去時注意安全。”
小黛玉和張嬤嬤向薛姨媽行了個禮,隨後就離開了。
佩蘭和桂枝見小黛玉她們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臉色還不太好看,以為出了什麼事情。
“小姐、張嬤嬤,你們怎麼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沒出什麼事情。”張嬤嬤緊皺著眉頭,臉色有些難看地說,“我和小姐準備去看薛姑娘,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麵傳來寶二爺的聲音,我們就沒進去。”
佩蘭和桂枝一臉難以置信地表情:“寶二爺在薛姑娘的房間裡?”
“我們聽得真真的,寶二爺的確在薛姑娘的屋子裡。”張嬤嬤一臉嫌棄地說道,“這大晚上的,寶二爺一個男子進入女子的房間,真的是太沒有規矩了。而薛姨媽竟然沒有把寶二爺趕出去,還任由他進入薛姑娘的房間,真的是太荒唐了,她就不怕寶二爺壞了薛姑娘的名聲嗎?”
佩蘭想了想說:“或許薛姨媽覺得寶二爺是薛姑娘的表弟,所以就沒怎麼在意吧。”
張嬤嬤嗤笑道:“薛姑娘跟寶二爺是姨表姐弟,按理說更應該避嫌。”說完,她又補充一句道,“我們小姐跟寶二爺是姑表兄妹,一直都在避嫌,他們姨表姐弟還不避嫌嗎?”一直以來,姨表兄妹或者姐弟成婚地非常多,但是姑表兄妹或者姐弟成婚地非常少,因為姑表比姨表更為親近,不太合適成婚。
“我去找哥哥。”小黛玉對賈寶玉和薛寶釵的事情不感興趣。
林淮玉正在做今天葉文賦布置的功課,也就是家庭作業。見妹妹這麼快就回來,不進感到訝異:“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我本來想去看薛姐姐的,但是表兄在薛姐姐的房間裡,我就離開了。”
林淮玉微微挑眉:“賈寶玉在薛寶釵的屋子裡?”
小黛玉點點頭:“對,我跟薛姨媽說表兄在薛姐姐的屋子裡,我不方便進去,明日再來看望薛姐姐,然後就回來了。”說完,朝她哥哥眨了眨眼,一副求表揚地表情,“哥哥,我是不是很聰明?”
林淮玉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腦袋,誇獎道:“非常聰明,而且做得對。”
被哥哥表揚的小黛玉,笑得非常開心。
“去看書吧。”
“好。”
接下來,兄妹倆各自看書學習。
林淮玉做完功課,預習好明天上課的內容後,就開始練字、練畫。
“哥哥,我困了,我先回房了。”小黛玉每天下午學規矩禮儀,其實是很累的,“你彆忘了待會給我說故事。”
“不會忘記的,我待會就過去。”
大概三刻鐘後,林淮去前去給妹妹說故事,說到一半,小黛玉就睡著了。臨走前,叮囑香菱照顧好小黛玉。
等送走林淮玉,香菱回到房間,沒有急著睡覺,而是把林淮玉剛剛跟小黛玉說的故事寫了下來。
她這段時間,一直在抄寫林淮玉給小黛玉說的故事。孫猴子的故事,快要抄寫完了。
香菱每天晚上抄寫故事抄寫到子時,第二天會拿給小黛玉看。
林淮玉回到書房沒有在繼續練字,而是在想做什麼生意。他之前列出一份清單,上麵寫著能在古代做的生意,比如說開酒店、開超市、開快遞等。不過,要把現代的一些生意開到古代來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就說開酒店,投資是非常大。雖然父親支持他做生意,並且讓他不用擔心虧錢的問題,但是他也不能亂來。
有什麼生意,成本不是很大,但是能賺錢的?
係統忽然出聲:【宿主,有個生意成本不是很大,但是絕對能賺錢。】
林淮玉一聽這話,頓時來了興致,連忙問道:“什麼生意?”
係統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宿主,你覺得男人、女人、老人、小孩,誰的錢最好賺?】
這個問題都不用想,林淮玉脫口說道:“當然是女人的錢最好賺。”他剛說完,就想到現代世界的衣服、包包、鞋子、化妝品等東西。
【宿主,你可以開胭脂鋪啊。】
“胭脂鋪?”
【胭脂製作的成本不大,而且回報率很大。】係統說道,【本係統有很多製作胭脂的配方,宿主你可以跟我兌換。】
“開胭脂鋪子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林淮玉微微蹙眉,“不過,我一個男人開胭脂鋪子不太合適,傳出去對我名聲不太好。”
係統想想覺得也是,不過……它又給出一個建議:【宿主,你可以找人幫你開胭脂鋪子,而你做幕後老板就行了。】
“這個主意不錯。”
【宿主,我還有很多化妝品的配方,香皂、香膏、香料、粉等都有,歡迎你來跟我兌換。】
“我怎麼覺得你這麼好心的背後目的就是想讓我收集書籍和字畫跟你兌換?”
係統大方地承認:【沒錯。宿主,我之前就提醒過你,你還差一點就能升級,到時候就能獲得一個技能。】
“你又不告訴我是什麼技能?”林淮玉聳聳肩說,“如果你告訴我是什麼技能,我或許會積極一點。”
係統:【這個技能是需要宿主你自己抽取,所以本係統也不知道是什麼。】
“我拿葉伯父和宋伯父的字畫跟你兌換,你又不要了。”
【宿主,葉文賦和宋修文並不是曆史上的名人,他們的字畫並不是有很高的收藏價值。再說,我已經收了他們幾幅字畫。】係統再次強調道,【宿主,你主要的任務還是收集曆史上名人的作品,或者是曆史上有名作品。又或者在現代已經失傳的作品,比如說《樂經》。】
林淮玉聽到《樂經》,直接送一個白眼給係統。
“《樂經》早已失傳,除非你送我去秦朝,趕在焚書前把《樂經》收集了。”據說《樂經》失傳於秦朝那場大火,也就是曆史上有名的焚書坑儒那件事情。
係統想了想:【宿主,這個建議可以考慮。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可以去秦朝。】
“如果真的能去秦朝,那挺好的。”他對秦朝的曆史很感興趣。最重要的是那段曆史非常輝煌。“我明天去賈政那借書看。”京城的書店,基本上都去了,沒有找到係統想要收藏的書籍和字畫。那他就隻能去打賈政書房裡的藏書主意。
【這個可以有,賈政的書房裡應該也有收藏孤本。】係統說道,【當年榮國公想要子孫後代好好讀書,特意收集了很多書。】
“明天晚上回來去找賈政借書。”他先把賈政書房裡的書“榨”乾。
【宿主,你不和我兌換化妝品的配方了嗎?】
“不急,我得先找好人。”就算要開胭脂鋪子,也得提前做很多準備。除了配方,還需要門店和工人。“等我需要的時候,我會跟你兌換。”
係統:【ok!】
林淮玉想了想,開個胭脂鋪子也不錯,以後給妹妹。等妹妹出嫁了,就把胭脂鋪子作為嫁妝給她。
見到葉夫人,林淮玉心裡立馬有了主意,他可以和葉伯母合作開胭脂鋪子。再說,葉伯母身為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夫人,她出麵開胭脂鋪子也會省掉很多麻煩。
林淮玉並沒有馬上就跟葉夫人商量,而是先跟葉文賦說了說。
“你想開胭脂鋪子?”葉文賦聽了林淮玉的想法,神情非常驚訝,同時也非常疑惑,“你怎麼想起來開胭脂鋪子?”
“每次經過胭脂鋪子的時候,我發現無論什麼時候,它裡麵的人最多。”林淮一本正經地說道,“胭脂鋪子的生意要比其他店的生意好太多。”
葉文賦想了想,覺得好像是這樣的。接著,他又聽到林淮玉說道:“我還發現一件事情,女人們在胭脂上特彆舍得花錢。”
這點,葉文賦非常讚同。
“你伯母每個月都要去買胭脂,每次買胭脂都特彆舍得花錢。”他繼續說道,“女人愛美,舍得在胭脂和珠寶首飾上花錢。”
“再說,京城裡最不缺的就是有錢人,也不缺貴婦小姐。”林淮玉非常認真地分析道,“開一個好一點胭脂鋪子會很賺錢。”
葉文賦聽了後,沒有嗬斥林淮玉這個想法不對,更沒有覺得他有辱斯文,而是笑著說:“看來,你有好好地調查過啊。”
“我算了算成本,發現隻有開胭脂鋪子的成本比較低,而且回報率很大。”
“你可知京城有多少家胭脂鋪子,你怎麼確定你開的胭脂鋪子會有好生意?“葉文賦不知道京城裡有多少胭脂鋪子,但是他猜想應該有不少家。
“我手裡有好的配方,我覺得做出來的胭脂應該比京城其他家好。”林淮玉說完,討好地對葉文賦笑了笑,“伯父,我一個男的不適合出麵開胭脂鋪子,我想和伯母合作開一家胭脂鋪子。”
“和你伯母開?”葉文賦先是驚了下,隨後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小子倒是挺會打主意的。”
“這不是沒辦法嗎?”林淮玉忽然裝可憐說,“如果我母親還在世,我就直接讓母親去開胭脂鋪子。再說,這胭脂鋪子以後要給黛玉的。”
“給黛玉?”
“對啊,等黛玉以後長大了,就讓她接管胭脂鋪子。”林淮玉說道,“我一個男的要什麼胭脂鋪子。”他想著先開一間胭脂鋪子賺錢,等賺到錢,他再去開彆的店。
葉文賦心想原來這小子開胭脂鋪子是為了他妹妹,“我不反對你開胭脂鋪子,待會你自己跟你伯母說這事。”在葉文賦看來,做生意開鋪子並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開胭脂鋪子也好,開餛飩攤子也罷,都是用來賺錢的。再說,讀書人開鋪子賺錢也沒有什麼。
“那我現在就跟伯母說。”
“去吧。”
葉夫人正在教小黛玉彈琴,見林淮玉來了,就暫時停了下來。
“淮哥兒,你怎麼來了?”
小黛玉跑到她哥哥的身邊,仰著小臉說:“哥哥,你是來找我嗎?”
“不是,我是來找伯母的。”林淮玉笑著說,“伯母,我有事和您商量。”
“什麼事情?”
“我想和您合作開一間胭脂鋪子。”
“什麼?”葉夫人驚得愣住了,半響後才回過神來,“你要和我合作一件胭脂鋪子?”
小黛玉滿臉茫然地看著她哥哥:“哥哥,你要開胭脂鋪子?”
“伯母,是這樣的……”林淮玉把之前跟葉文賦說的那番話,又跟葉夫人說了一番。
葉夫人聽完後,神色若有所思:“你這個想法很好,開一間胭脂鋪子是不錯,但是你怎麼就確定你弄到的配方做出來的胭脂就是好的?”
“伯母,我也是無意間在一本古書上看到的,我覺得不錯。”林淮玉說道,“我明天把方子交給您,您找人做一下胭脂,到時候您再親自試試,不就知道好不好了嗎?”
“行,那你明天把方子給我,我到時候找人做。”
“伯母,除了胭脂的方子,我還找到了香膏、香料和粉的方子,明天一起交給您,您找人一起做了。”
葉夫人好奇地問道:“你這是在哪找到的方子啊?”
“一些手劄裡看到的。”林淮玉麵不改色地扯著慌說,“不然我也想不到開胭脂鋪子。”
“如果你找到的方子做出來的胭脂不錯,那我們就合夥開一間胭脂鋪子。”葉夫人跟葉文賦一樣,不覺得林淮玉要開胭脂鋪子有什麼不好。
“謝謝伯母。”
“你這孩子跟我客氣什麼。”葉夫人之所以答應林淮玉,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林淮玉說以後會讓小黛玉接管胭脂鋪子。
“伯母,我不打擾你們上課了。”林淮玉摸摸妹妹的小腦袋,“妹妹,好好跟伯母學琴,哥哥先走了。”
“哥哥慢走。”
開胭脂鋪子有了著落,接下來就是買地買山了。
買田地這件事情,林如海已經請葉文賦和宋修武幫忙了,就不用林淮玉操心,但是林淮玉還想買一片山。
買下一片山後,可以在山頂或者半山腰,又或者在山底蓋一個山莊。也可以在山裡弄一個小小的圍場,平時沒事的時候可以來打獵。
林家在揚州就有一片山。林淮玉曾和林如海去山裡打獵過。
買山的話,不用買地理位置太好的地方,買一個比較偏的地方也行,隻要環境好就行,畢竟是用來休息度假的地方。
之前,劉姥姥來的時候,沒有問他們住在哪裡,真是失算了。等劉姥姥第二次來榮國府,要明年了。那個時候,他們早已經離開榮國府了。
等休息的時候,他還是去京城郊外看看,說不定運氣好就能找到好地方。
用晚膳的時候,葉夫人簡單地跟林淮玉說了說開一間胭脂鋪子需要準備什麼東西,需要做什麼,需要多少銀子。
林淮玉表示這些事情,他都想過了。他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跟他們提出開胭脂鋪子的想法。
見林淮玉不是衝動提出開胭脂鋪子的,葉夫人他們心裡放了不少。既然林淮玉再三考慮後要開胭脂鋪子,他們作為長輩自然會支持。
用完晚膳,在回榮國府的路上,小黛玉不解地問道:“哥哥,你為什麼要給我開一間胭脂鋪子啊?”
“當然是為了賺錢,不過你現在還小,暫時打理不了這間胭脂鋪子。等你長大了,就能打理這間胭脂鋪子,到時候我們家黛玉就是小富婆了。”一間胭脂鋪子給妹妹做嫁妝,自然是不夠的。等後麵有錢了,得多開幾家店,到時候等妹妹嫁人了,就把這些店都給她做嫁妝。“開一間胭脂鋪子,你以後長大就不用去彆家胭脂鋪子買胭脂了。”
“可是,哥哥,張嬤嬤不是說男人做胭脂不好麼,就像表兄那樣。”小黛玉說的是賈寶玉,之前賈寶玉親自做胭脂送她,被張嬤嬤說他荒唐。
“黛玉,男人做胭脂並沒有不對,男人做繡娘也沒有什麼不對。”林淮玉決定好好地跟妹妹說說這事,“其實,有很多事情,男人和女人都能做,隻是這世上有很多世俗眼光覺得男人做胭脂、做繡娘丟人。張嬤嬤並不是認為賈寶玉做胭脂不好,而是覺得他不該把胭脂送給你。”
小黛玉一向聰慧,聽了林淮玉這番話後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