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升榮從乾清宮回來, 向佟貴妃稟告道:“娘娘,皇上去慈寧宮了。”
對康熙馬上去慈寧宮一事,佟貴妃並不覺得意外:“本宮知道了。”
雖然康熙對太皇太後所做的一切很生氣,但是太皇太後畢竟是他的皇瑪嬤, 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去見吧。
太皇太後見康熙終於來慈寧宮了, 心中鬆口氣同時又有生氣, 不過這次她沒有上一次那樣和康熙吵起來。這次,太皇太後的態度又軟了好幾分。
康熙跟太皇太後聊了什麼,蘇麻喇姑和梁九功都無法知道, 因為他們在門外。他們隻知道這次皇上跟太皇太後聊了很久。
康熙跟太皇太後聊完後, 兩人恢複到之前的祖慈孫孝。
在用晚膳前, 蘇麻喇姑又來到景仁宮, 這次她帶著一堆賞賜來的。
太皇太後這次非常大方,賞賜給佟貴妃都是極好的東西, 比如有名貴的布料、珍貴的珠寶、罕見的古董等東西。最大方的是她賞賜給佟貴妃一盒東珠。
東珠可是極為罕見珍貴的東西, 每年進宮的東珠也很少。佟貴妃身為貴妃, 是沒有資格佩戴東珠的。隻有皇上、太皇太後、太後和皇後才有資格佩戴東珠。但是,目前後宮沒有皇後。佟貴妃是後宮中位份最高的人, 可以“破格”佩戴東珠,當然必須經過皇上或者太皇太後, 又或者太後的同意, 不然佟貴妃私自佩戴東珠是僭越的行為。
雖然佟貴妃可以佩戴東珠, 但是她平時基本上不佩戴,隻有到重大節日或者活動時才佩戴。因為東珠極為稀少, 佟貴妃並沒有幾顆東珠。這次,太皇太後直接賞賜給她三顆東珠,直接把佟貴妃給驚呆了。
佟貴妃沒想到太皇太後會這麼大方, 直接賞賜給她三顆東珠。說實話,她被嚇到了。她有一種黃鼠狼給雞年,沒安好心的感覺。
小胤禛看到錦盒三顆大東珠的時候也被震撼到了,“額娘,這是什麼珠子,好大好漂亮啊?”
“這是東珠。”佟貴妃可不敢收下這三顆東珠。雖然皇上允許她破例佩戴東珠,但是也隻有在非常重要的日子才佩戴。再說,她佩戴的時候也隻能佩戴一顆。太皇太後突然送她三顆東珠,她總覺得不安全。“這是極為重要的珠子,額娘不能給你玩。”東珠不是普通的珠子,它是權利和地位的代表,她不敢給小胤禛玩。
小胤禛聽到這話,先是小小地失望了下,隨即笑著說:“額娘,我有貓眼石。”
佟貴妃把裝著三顆東珠的錦盒遞給王嬤嬤,囑咐道:“先收好,明日一早本宮送還給太皇太後。”
“啊?娘娘您不要啊?”王嬤嬤一臉不解地問道,“娘娘,這可是東珠啊,您怎麼不要啊?”
“本宮要了有什麼用。”東珠雖然極為罕見珍貴,但是對佟貴妃來說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她一向對這些珍奇異寶沒有什麼興趣。“本宮又不能隨便佩戴。”
王嬤嬤聽到佟貴妃這麼說覺得有道理:“您真的要還給太皇太後啊?”她想了想勸說道,“娘娘,這是太皇太後欠您的,您應該收下。”
佟貴妃明白王嬤嬤的意思,但是她不屑要太皇太後這個補償。
“三顆東珠就能彌補嗎?”
“娘娘說的是,是奴才愚鈍了。”王嬤嬤覺得東珠這麼好的東西,不要白不要。
“這三顆東珠,本宮要不得。”佟貴妃覺得太皇太後送她三顆東不懷好意。如果她真的收下,不去還給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很有可能說她有想做皇後的野心。
王嬤嬤突然明白佟貴妃這句話的意思,深以為然地點頭:“娘娘,您說的對,這三顆東珠要不得。”娘娘是貴妃,並不是皇後,如果嚴格按照規矩來,娘娘是沒有資格佩戴東珠的,但是皇上開恩,允許娘娘在重大節日上佩戴東珠,不過平時娘娘是不能佩戴。太皇太後要是送一顆東珠給娘娘,那還正常。突然一下子送三顆東珠,太皇太後明顯不懷好意,說不定太皇太後故意陷害娘娘。
“梁升榮。”
“奴才在。”
“皇上現在在哪裡,還在慈寧宮,還是回乾清宮了?”
梁升榮想了想說:“皇上好像沒有從慈寧宮回來。”
“那就是還在慈寧宮了。”佟貴妃若有所思地說道,“你去一趟慈寧宮找梁九功,告訴他本宮找皇上有事。”
“是,娘娘。”
慈寧宮裡,康熙和太皇太後談好後,就留在慈寧宮用晚膳。
等他用完晚膳,就聽到梁九功說貴妃娘娘找他有事,他立馬趕去景仁宮。
佟貴妃見到康熙就說了太皇太後賞賜她三顆東珠一事,“皇上,東珠太貴重了,太皇太後一下子賞賜臣妾三顆東珠,臣妾心裡不安啊。”
康熙猜到佟貴妃請他來是為了東珠一事,他安撫地對佟貴妃笑了笑:“你安心地收下就是。”
“皇上,臣妾怎麼能安心啊。”佟貴妃一臉擔憂不安地說,“臣妾的位份是不能佩戴擁有東珠的。”
“你收著。”康熙握住佟貴妃的手,神色溫和地說道,“你就當是太皇太後給你的賠禮。”
佟貴妃搖搖頭,誠惶誠恐地說道:“臣妾不敢。”
“這是太皇太後對你的賠禮。”
“臣妾不敢。”
“音兒,你聽朕說……”
康熙跟佟貴妃說了說他和太皇太後之間的談話,以及和太皇太後的約定。
“太皇太後向朕保證以後絕不會再為難你。”
佟貴妃聽完康熙這番話,心裡並不覺得意外。再者,皇上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真的很不錯了。
“皇上,謝謝您為臣妾做主。”
康熙把佟貴妃抱在懷裡,下巴輕輕地蹭了蹭她的額頭,語氣裡充滿愧疚:“音兒,太皇太後畢竟是朕的皇瑪嬤,朕也隻能為你做到這個地步。”
“皇上,臣妾明白。”佟貴妃語氣溫柔,“您為了臣妾跟太皇太後吵架……臣妾心裡很感動。”
“你放心,朕會讓太醫好好地調理你的身子。”康熙語氣鄭重又認真,“朕相信你一定能給朕生兒育女。”
“皇上,臣妾現在有了四阿哥,心滿意足了。”佟貴妃從康熙的懷裡抬起頭,對他柔順甜蜜地一笑,“臣妾真的滿足了,所以皇上您不要再介意這件事情。”
康熙眸光深深地看向佟貴妃,隨即輕輕地歎了口氣:“音兒,朕有時候希望你不要這麼體貼。”他心裡清楚,佟貴妃是真心覺得有四阿哥這個兒子就夠了。對她不能懷有身孕一事,她真的不在意了。
“皇上,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抓著不放沒有什麼意義。”佟貴妃輕笑道,“臣妾是想開了。再說,四阿哥聽話、懂事、孝順,臣妾有他這個兒子,真的覺得幸福。”
佟貴妃越是說她不在意她不能懷有身孕一事,康熙心裡越愧疚。
“你以為朕不知道嗎,你就是為了朕才這麼說。”
聽到康熙這麼說,佟貴妃微微地笑了笑:“皇上,現在這樣很好。”
“音兒,你啊……”對這麼溫柔善解人意的佟貴妃,康熙心中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又是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