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伸手摸了摸十三阿哥的小腦袋，誇獎道：“十三弟是個乖孩子。”
一旁的敏貴人說道：“到了下午，胤祥就一直問我四哥有沒有回來。他原本是和十阿哥一起等你回來的，結果等著等著就等困了。”
十三阿哥十分認真地說道：“等四哥。”
“十三弟真乖。”胤禛又誇獎了兩句十三阿哥，隨後就離開了。
十阿哥很想跟著胤禛他們去阿哥所，但是他知道他不能去打擾哥哥們讀書，就沒有鬨著去，乖乖地被梁升榮送回永壽宮。
舒妃見十阿哥回來，伸手捏了捏他胖嘟嘟的小臉，“在貴妃娘娘那裡吃了什麼？”
“吃了好多東西……”十阿哥掰著手指頭地跟舒妃說他吃了什麼東西。“四哥給我夾了好多菜，四哥真好。”
“四哥給你夾菜就好啊。”舒妃戳了下兒子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我平時給你夾菜，怎麼不見你說我好啊。”
十阿哥笑嗬嗬地說：“四哥就是好。”
“你這小子為什麼這麼喜歡你四哥？”舒妃心裡很納悶，為什麼她的兒子這麼喜歡佟貴妃的兒子？這孩子第一次看到四阿哥的時候，就急著要四阿哥抱他。
十阿哥歪著小腦袋，憨憨地說道：“因為四哥好看。”說完，他還補充了一句，“四哥最好看。”
聽到兒子這麼說，舒妃終於明白為什麼她兒子，還有宜妃的兒子都這麼喜歡四阿哥。
原來是因為好看啊。
還彆說，四阿哥長得的確好看。皇上一群兒子中，四阿哥的長相是最為出色的。
“你說德嬪長得一副清湯寡水樣，怎麼會生出四阿哥這麼漂亮的兒子？”舒妃看了看十阿哥，又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不解地說道，“本宮長得這麼美，怎麼生出來的兒子沒有繼承我一半美貌？
在後宮妃嬪中，舒妃的長相是極為出色的，與宜妃不相上下。
如果給康熙的後宮妃嬪選出前三的美人，那麼第一名肯定是有著傾國傾城容貌的衛貴人，第二名和第三名就是舒服和宜妃了。
舒妃和宜妃一個長相明豔逼人，一個長相嬌豔誘人，但是她們兩個生出來的兒子卻一般，沒有繼承到她們一半的美貌。不過，宜妃的女兒倒是繼承了她七八分的美貌。
“娘娘，四阿哥長得像皇上，並不像德嬪娘娘。”青蒿說道，“四阿哥和德嬪娘娘長得一點都不像。”
“這倒是，四阿哥長得比較像皇上，也有點像佟貴妃。”舒妃一臉困惑地說道，“你說四阿哥長得不像德嬪卻像佟貴妃，這是什麼道理啊？”四阿哥明明是德嬪親生的，卻跟德嬪一點都不像。四阿哥明明不是佟貴妃生得，卻有幾分像佟貴妃。
“奴才聽說小孩子被誰撫養就長得像誰，這就是四阿哥長得有些像佟貴妃的原因吧。”
“佟貴妃沒有本宮好看，卻有一個長得好看的兒子，想想還是挺氣人的。”
“娘娘，您這麼說，那八阿哥不也是麼。”青蒿言道，“衛貴人容貌傾城，您看八阿哥不也沒有繼承衛貴人的美貌嗎？”
舒妃瞪向青蒿：“八阿哥能和十阿哥相比嗎？”
“當然是不能比，不是您嫌棄十阿哥沒有繼承您的美貌麼，奴才說八阿哥，就是讓您知道不止十阿哥沒有繼承到額娘的美貌。”她好心地安慰娘娘，沒想到娘娘還怪她。“您怎麼不識好人心呢。”
被說惡人的舒妃，氣得伸手戳了戳青蒿的腦袋：“本宮還真是謝謝你啊。”
“娘娘言重了。”
舒妃懶得再搭理青蒿，走過去玩兒子。
“你剛用完晚膳，怎麼又吃點心。”舒妃拿走十阿哥手裡的糕點，“你不能再吃了，再吃就要胖得走不動路了。”她兒子沒有繼承到她的美貌就算了，還長得非常胖。她身材婀娜多姿，怎麼會生出這麼胖的兒子。
十阿哥癟癟嘴，控訴道：“額娘壞。”
“你個小沒良心的，不讓你吃點心就是壞人啊。”
“恩，壞人。”
“你四哥不給你吃點心呢，那他是不是也是壞人？”
“不是。”十阿哥咧嘴笑道，“四哥是好人。”
舒妃被兒子這句話給氣笑了：“老十，額娘和你四哥哪個好看？”
站在一旁的青蒿和青黛聽到舒妃這個問題，兩人都不敢置信地瞪圓了雙眼。
十阿哥毫不猶豫地說道：“四哥好看。”
舒妃對兒子這個回答非常不滿意，“你再說一遍，額娘和你四哥哪個最好看？”
十阿哥依舊沒有任何遲疑，“四哥最好看。”說完，他還紮心地補了一句，“額娘，你沒有四哥好看。”
舒妃成功地被自己兒子氣到了，她語氣裡充滿警告地說道：“老十，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說，額娘和你四哥哪個最好看？”
十阿哥不畏懼他額娘的威脅，非常真誠又耿直地說道：“四哥最好看，額娘沒有四哥好看……”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張小胖臉就被舒妃揉搓了起來。
舒妃邊用力□□兒子的小臉，邊氣憤地說道：“臭小子，你竟然說我沒有你四哥好看，老娘真的是白生你了。”
見跟兒子斤斤計較的舒妃，青蒿和青黛的眼裡是滿滿地無語。
十阿哥的小胖臉都被他額娘揉搓變形了，但是還是非常有骨氣地說道：“四哥就是比額娘好看。”
“臭小子，你再說一遍。”舒妃語氣裡充滿威脅。
“四哥比額娘好看……”
“老娘怎麼生了你這麼個臭小子。”舒妃一臉氣惱，對十阿哥的臉又是搓，又是捏。
青蒿看不下去了，趕緊把十阿哥從舒妃手裡救了下來。
十阿哥一張臉被舒妃揉捏地通紅，看得青蒿和青黛心疼死了。
“娘娘，您下手怎麼沒有個輕重，您看您把十阿哥的臉弄成什麼樣呢？”
“哼，白眼狼。”舒妃一臉憤怒，“從明天開始，不許給他吃點心。”
“娘娘！”對於自家娘娘小孩子氣的性子，青蒿覺得又是無奈又是好笑。
“就不許給他吃，誰讓他說我沒有四阿哥好看。”
十阿哥繼續“孝順”地說道：“四哥就是比額娘好看。”
“十胖子！”舒妃氣得都叫起兒子的外號來了。
接下來，青蒿和青黛抱著十阿哥躲避舒妃的“追殺”。
慈寧宮裡，太皇太後和康熙正在商議給妃嬪們晉升的事情。
太皇太後覺得阿哥們都大了，有些身份低微的妃嬪該提一提位份，給阿哥們一些體麵。
康熙覺得太皇太後這話說得有道理，的確該給一些妃嬪提一提位份了。
“皇瑪嬤，您覺得哪些妃嬪該晉升位份？”
太皇太後沒有第一個說舒妃，而是說敏貴人。
“章佳氏給你生下十三阿哥，該晉升為嬪，皇帝你覺得呢？”
聽到太皇太後這句話，康熙就知道她老人家的目的。
“章佳氏是該晉升為嬪，衛貴人也該晉升為嬪了。”
太皇太後一聽康熙要給衛貴人晉升位份，立馬不滿地皺起眉頭：“皇帝，衛氏出身低微，晉升為她貴人已經很不錯了……”
康熙打斷太皇太後的話：“皇瑪嬤，朕晉升衛貴人為嬪是為了胤禩。”說著，他看了一眼太皇太後，“您剛剛不是說要給阿哥們一些體麵嗎？”
這話說得太皇太後噎住了，讓她一時間無法反駁。
康熙想了想說：“嬪以下生下阿哥的就她們兩個了，其他都在嬪位和妃位，沒必要再晉升了。”
“皇帝，舒妃給你生下十阿哥，你是不是該晉升她為貴妃？”
“鈕祜祿氏晉升為貴妃的話，表妹就該晉升皇貴妃，皇瑪嬤您意下如何？”
“皇帝，舒妃生下十阿哥是有功的……”
“皇瑪嬤，您要是同意讓表妹晉升為皇貴妃，朕就同意封鈕祜祿氏為貴妃。”
太皇太後聽到這話，沉默了下來。她是不會同意讓佟貴妃晉升為皇貴妃的。皇貴妃是副後，佟貴妃要是成為了皇貴妃，那麼她名下的四阿哥就會成為半個嫡子，這會對太子胤礽造成威脅。
“既然皇瑪嬤不同意朕封表妹為皇貴妃，那麼封鈕祜祿氏為貴妃這件事情，您就不要提了。”康熙站起身說道，“關於晉升妃嬪的名單，朕會讓貴妃擬出來，然後拿來給您過目。”
太皇太後微微點了下頭：“好。”
“朕還有奏折要批閱，就先告退了。”
“皇帝注意身子。”
等康熙離開後，太皇太後邊揉著太陽穴，邊歎氣道：“每次哀家跟皇帝提晉升舒妃的位份，皇帝就要晉升佟貴妃的位份，他就這麼想讓佟貴妃晉升為皇貴妃麼，是不是以後還讓佟貴妃做皇後？”
“太皇太後，皇上不是說過不會再立皇後，他不可能讓佟貴妃成為皇後的。”除非佟貴妃要死了，皇上才會立佟貴妃為皇後。“您隻要不提封舒妃娘娘為貴妃，皇上就不會封佟貴妃為皇貴妃。”
“舒妃出身名門，又生下十阿哥，於情於理都應該封為貴妃。”太皇太後希望鈕祜祿氏封為貴妃，能牽製住佟貴妃。
“您也知道皇上不太喜歡舒妃娘娘……”
“唉，原以為舒妃給皇帝生下十阿哥，皇帝會喜歡點舒妃，沒想到並沒有。”
“太皇太後，您還是不要為這件事情煩憂。”蘇麻喇姑勸說道，“太醫說了您要少煩神，不然您晚上又睡不著了。”
太皇太後搖搖頭，沒有再說什麼。
康熙離開慈寧宮後，並沒有回禦書房，而是去了景仁宮。
佟貴妃、榮妃和敏貴人正在繡東西，見康熙來了，紛紛行禮。
榮妃和敏貴人行完禮就退了下去。榮妃直接去了敏貴人的偏殿，繼續和敏貴人繡東西，順便逗一逗十三阿哥。
佟貴妃親自端一杯茶給康熙，“皇上不是去慈寧宮了麼？”
“皇瑪嬤說阿哥們大了，要晉一晉位份低微的妃嬪，給阿哥們一些體麵。”
“還是太皇太後考慮地周全，是該給有阿哥的妃嬪晉一晉位份了。”佟貴妃問道，“太皇太後想晉誰？”
“你說呢。”
“舒妃？”
“皇瑪嬤一直想要晉升鈕祜祿氏為貴妃，不過朕沒有答應。”康熙繼續說道，“她還說晉章佳氏的位份。”
果然！
聽到太皇太後的這個晉升名單，佟貴妃心裡一點意外都沒有。
“既然如此，那衛貴人的位份該晉一晉了。”
“朕也是這麼說的。”
“皇上，您不如答應太皇太後，晉升舒妃為貴妃吧。”
正在喝茶的康熙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立馬頓住，抬眸錯愕地望向佟貴妃：“音兒，你讓朕晉升鈕祜祿氏為貴妃？”
“皇上，四阿哥大了，再過兩年就要娶福晉了。”佟貴妃神色認真又苦惱，“您知道太皇太後一直不喜臣妾，對四阿哥記在臣妾名下很不滿。四阿哥之前還小，太皇太後心中不滿也不會做什麼，但是如今四阿哥大了，太皇太後心中就越發擔憂我們佟家會支持四阿哥，擔心四阿哥會對太子造成威脅。”
“朕知道你們沒有這個意思。”
“皇兄，您相信我們，但是太皇太後不相信啊。”佟貴妃伸手握住康熙的手，滿臉憂心地說道，“臣妾一直擔心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擔心太皇太後容不下臣妾和四阿哥。”佟貴妃眼中流露出一抹恐懼，“等四阿哥過兩年成人，臣妾擔心太皇太後她會……”
康熙感覺到佟貴妃的恐懼，伸手把她抱進懷裡，輕輕地拍了拍她後背，溫聲地安撫道：“朕不會讓皇瑪嬤這麼做。”
“皇上，太皇太後為了防止臣妾生下阿哥，在臣妾進宮那一天起就對臣妾下藥，臣妾真的擔心她會對四阿哥做什麼。”佟貴妃緊緊抓著康熙胸前的衣服說道，“以太皇太後的性子，她真的什麼事情都能做出來。”
康熙握住佟貴妃的手，安慰道：“朕不會讓她這麼做。”
佟貴妃從康熙懷裡直起身來，“皇上，如果您封舒妃為貴妃，太皇太後就會對臣妾和四阿哥放心。”她雙眼懇求地看著康熙，“鈕祜祿家滿族大姓，又是名門望族，舒妃要是成為貴妃，太皇太後就會覺得舒妃能製衡臣妾，鈕祜祿家能製衡佟家，這樣太皇太後才會安心。”
其實，佟貴妃說得這番話，康熙心裡明白。
“朕不會再讓鈕祜祿氏掌管後宮。”
“皇上，要不這樣，您封舒妃為貴妃，不給她權利，也不給她名號，就讓她做一個空有頭銜的貴妃，您看這樣行嗎？”
“朕想想。”
康熙願意考慮，佟貴妃就知道她的話，康熙聽了進去，她就沒有再勸說。如果再說下去，隻會惹康熙不高興。
“皇上，德嬪為您生下三個阿哥和公主。如果您晉了舒妃的位份，那麼剩下的一個妃位就讓德嬪填上吧。”佟貴妃說道，“德嬪是所有妃嬪中生下阿哥和公主最多的妃嬪，應該晉她為妃。”
“朕考慮一下。”
“皇上，戴佳氏也應該晉一晉位份。”佟貴妃溫柔道，“七阿哥更需要體麵。”
聽到佟貴妃提起戴佳氏，康熙這才想起來她。
“還是你考慮地周全。”
“皇上，衛貴人、敏貴人、戴貴人都晉升為嬪？”
康熙輕輕頷首：“恩，就這麼定吧。”
至於沒有生下阿哥或者公主的妃嬪，暫時就不晉升了，畢竟幾年前就曾經給她們晉升過一次位份。
康熙跟佟貴妃聊了一會兒晉升的事情就離開了。禦書房裡有一堆奏折等著他批，他今天要是不批閱完，明天又會呈上來一堆。
佟貴妃跟敏貴人說了下晉升她為嬪這件事情，順便問她想搬去哪個宮裡住。
敏貴人先是感激佟貴妃一番，隨後表示她和十三哥能不能繼續住在景仁宮。
“你被封嬪，就是一宮之主，哪還能繼續住在景仁宮裡。”
敏貴人說道：“奴才舍不得離開景仁宮。”這是真心話，自從搬到景仁宮來，沒有妃嬪之間勾心鬥角的事情，也不用擔心宮裡其他人會對他們母子不利。他們住的又舒心又安心。“奴才能不能不搬到其他宮裡啊？”
榮妃調侃道：“敏貴人，你這是賴上貴妃娘娘了啊。”
敏貴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住在景仁宮真的很舒心，奴才真的不想搬走。”
佟貴妃笑著說：“我也舍不得你搬走，但是你被封嬪，就不得不搬走。”
敏貴人說道：“那奴才不要封嬪。”她覺得做貴人挺好的。
佟貴妃和榮妃聽到敏貴人這句話，先是被驚得愣了下，隨後笑了起來。
“這後宮裡怕是隻有你為了能繼續住在景仁宮裡不願意封嬪。”
“奴才覺得做貴人挺好。”
“是太皇太後要封你為嬪，為的就是讓你和十三哥從景仁宮裡搬出去。”佟貴妃沉吟道，“你應該知道太皇太後這麼做的目的。”
敏貴人自然知道太皇太後這麼做的目的，“貴妃娘娘，奴才非走不可嗎？”
“非走不可。”
“敏貴人你搬出景仁宮，又不是不能再來景仁宮，你可以和我一樣天天來景仁宮串門子。”榮妃寬慰敏貴人道，“你選一個離景仁宮近的宮殿。”
佟貴妃想了想說：“景陽宮在鐘粹宮旁邊，離景仁宮也不遠，你住在景陽宮，榮妃也可以關照你。”
“住在景陽宮好，到時候我們一起來景仁宮串門子。”
敏貴人恭敬地說道：“那就聽娘娘的，奴才選景陽宮。”
佟貴妃把梁升榮叫了進來，讓他去一趟內務府，讓內務府的人去把景陽宮收拾整理出來。
回到禦書房的康熙，批閱一會兒奏折後，就被梁九功勸說休息。
康熙邊喝茶邊思索要不要封鈕祜祿氏為貴妃。他心裡清楚封鈕祜祿氏為貴妃會讓太皇太後對佟貴妃和胤禛放心，但是他心裡擔心封鈕祜祿氏為貴妃後，她會跟繼後一樣。
想了想，康熙還是覺得不能封鈕祜祿氏為貴妃，不然繼後當年做的事情會再次發生。
佟貴妃猜到康熙回去後思索了一番，恐怕還是不願意封鈕祜祿氏為貴妃。因為繼後的關係，康熙對鈕祜祿氏一家沒有什麼好印象，他擔心鈕祜祿氏會跟她姐姐一樣。不過，沒關係，她還有一招。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