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看還有點時間,宋明月又開車陪裴嘉裕去眼鏡店修了眼鏡架子,說是修還不如換。
宋明月給他選了個金絲邊的框架,換上往裴嘉裕鼻梁上一架,宋明月墊著腳捧著他腦袋轉來轉去的看,末了笑著點頭,“這個好看,早就讓你換個眼鏡框了,原來那個都掉漆了。”
原來的那副眼鏡框就是裴嘉裕好幾年前買的,是黑框的那種,現在換了金絲邊的,襯著裴嘉裕本身文質彬彬的書卷氣,更多了一絲禁/欲/感。
嗯,偶爾害羞的時候更可愛了,讓人想親。
宋明月沒親,不過用手指暗示性地點了點裴嘉裕總是呈緋紅色的下唇唇肉。
裴嘉裕立馬就紅了耳朵,連忙抬手把宋明月手指給握住拿開,自己低頭掩飾性地整理了一下眼鏡以及眼鏡腿壓著的耳發。
宋明月輕笑,轉身找老板付了款。
像是這種額外開支,一般都是宋明月付賬,因為裴嘉裕堅持要把自己的工資卡上交老婆,自己隻留一部分固定金額作為日常生活開支。
裴嘉裕不抽煙不打牌不喝酒不交際也不玩遊戲,宋明月給他的零花錢他也全部花在了女兒放學回家的路上,偶爾還能攢錢給老婆女兒買份節日禮物。
可以說雖然結婚了,雖然不懂浪漫,雖然沒有戀愛經驗,可裴嘉裕無論是婚前還是婚後,始終都在努力的按照網上的戀愛教程照顧著老婆跟女兒。
宋明月在外麵也沒故意逗裴嘉裕,一個人當然有自己的習慣愛好堅持性格,沒必要在彆人不習慣不喜歡不願意的方麵故意逼迫彆人違背本心。
對方因此露出的窘態對你來說可能是好笑,可於對方本人來說卻不一定是什麼美好的體驗。
“下午你就在家裡嗎?”
因為裴嘉裕說回去的時候要在小區外麵水果店買水果,宋明月就把人送到他們住宅附近的街口。
“嗯,最近要參加比賽的那副畫構圖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隻需要在家裡完成就好了。”
因為裴嘉裕還沒有通過研究生導師考核,所以目前他是沒帶學生的,隻需要每周去學校上幾堂課就可以了。
而學校的專業課一般都是上午,裴嘉裕一周隻有一節下午的大課,其他時候下午他一般就在家裡做自己的事。
前段時間為了構思采風,裴嘉裕下午會背著畫板去附近走動,周末全家遊也已經開車去過郊外三次了。
宋明月點點頭表示明白了,看裴嘉裕站在路邊不會被車蹭到,宋明月這才朝他擺擺手,“那我就先走了,下午下班後我會早點回來的,有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目送老婆的車消失在街角拐角處,裴嘉裕這才轉身離開,水果店都是他去習慣了的。
裴嘉裕買東西也喜歡固定在某個地方買,也不習慣跟老板講價,看起來是很好的顧客。
可如果哪天他在固定的地方買到了劣質商品,或者感覺對方價格定得太不合理了,裴嘉裕會默默消失再也不去那家店買任何東西。
哪怕店家把所有劣質商品都換了,價格也一降再降,可以說裴嘉裕的固執總是在這些小細節裡顯露無疑。
回到家放好水果,盤算著下午去接閨女的時候還要重新買菜買肉,確定家裡的內務都一切妥帖,裴嘉裕這才上了二樓進了走廊儘頭的那間畫室,取了圍裙跟袖套穿戴好,裴嘉裕走到靠窗支起的畫架前。
這是一副帶著點幻想主義的院落夜景,寧靜的夜幕低垂的星河朦朧的霧氣,似乎整幅畫麵都處於一片靜謐之中。
可這並不是裴嘉裕想要表達的,在他的腦海中,這應該是一副夢幻與現實交織的畫麵。
上一層顏料已經徹底乾了,裴嘉裕取了旁邊架子上的調色盤,一邊慢條斯理地調色一邊站在畫架前沉心靜氣凝視著畫。
再一次跟腦海中勾勒的最終畫麵對比,確定目前進度完全沒有問題,裴嘉裕拿起一支畫筆,開始大麵積上了一層及近於無的淺金色。
一旦動筆,裴嘉裕很快就沉浸在了將自己腦海中畫麵在現實中完美呈現的高昂興致中。
對於很多人來說沒有靈感的繪畫是痛苦的,可對於裴嘉裕來說,每一次繪畫都是一種樂趣,就好像孩子最喜歡的一種遊戲。
這種情感總是能很快處於飽和狀態的感覺裴嘉裕自己是沒什麼感觸的,因為無論是繪畫技術粗糙還是精湛的時候他都是這樣的感覺,曾經他還一度以為大家都是這樣。
直到進入大學每次期末要交作品的時候,大家揪頭發痛苦大喊沒有靈感畫不出來,到那時候裴嘉裕才隱隱明白,好像他一直以為的事不太準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