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嘉裕順手把茶幾桌麵給收拾了一下,“西苑那邊的仙女湖荷花開了,今天天氣不錯,我們準備下午去那邊,老師也跟我們一起過去吧,那邊釣魚也挺好的。”
宋老爺子閒來無事,自然是樂意跟女婿外孫女一起出遊的,“那我先給老崔他們打個視頻電話,看他們要不要一起去。”
都是一群退休後閒得數蒼蠅腿兒的人,有消遣當然是約在一起熱鬨點兒。
上午裴嘉裕把宋老先生這房子裡裡外外給打掃了一遍,又做了午飯,宋老爺子帶著裴樂樂在外麵給菜園子澆水玩兒,那是真玩兒,隻要裴樂樂喜歡,哪怕是把菜給淹死宋老爺子也樂意。
下午一點剛到,崔大爺廖大爺馮大爺三個就迫不及待地拎著釣具包拿著網子踩著時間點早早的過來了。
裴嘉裕的車是特意買的七人座的,當初考慮的就是每次回老家開這個車,帶上張淑芬裴德升,還能有空間放其他東西或者多帶兩個人。
一行六人往西苑仙女湖去,到的時候也才下午兩點。
不過正如裴嘉裕所說,仙女湖的荷花是開得真好,又恰逢周末,過來看荷花的釣魚的劃船的還真不少,湖邊還有不少攤販賣荷葉茶荷葉餅這些東西,要是不知情的人來這麼一看,怕是要以為這裡根本不是一個湖邊休閒地兒,而是成了個小集市了。
裴嘉裕喜歡安靜,但也不反感熱鬨,這樣充滿了人氣的仙女湖,也算是彆具一番風情。
釣魚的人要去仙女湖北邊特意支起的棧橋那個方向先交錢再領個紅牌子,裴嘉裕看荷花這邊擠擠挨挨走來走去的人太多,還有不少就站在那裡拍照,乾脆拎著畫板帶著裴樂樂一起跟著嶽父他們往釣魚台那邊走。
“今天人太多,咱們就畫一副釣魚圖吧。”
裴嘉裕給女兒定下了今天寫生的主題,至於如何構思取景,裴嘉裕一向是不會具體說明的,免得局限了小孩子特有的奇思妙想。
人來人往的地方,裴嘉裕不放心把女兒放得離自己太遠,所以就選了個陽光不會刺眼的地方架好畫板,女兒的畫板也緊挨著他,兩人之間頂多也就一臂之遠。
宋老爺子他們交好錢就在附近找好了窩子開始邊低聲閒聊邊等魚上鉤,裴嘉裕跟裴樂樂也擺開架勢安靜作畫,這樣的畫麵無疑是很養眼的,不少路過的人看這對父女神同步的認真表情,加之兩人都長得好,忍不住偷偷拿手機拍了分享給網友或朋友。
而一路跟著係統的地圖指示標躲躲藏藏跟上來的江水水卻苦惱極了。
蹲在一塊石碑後麵,江水水暗搓搓伸出去半個頭,隻露出一雙眼睛盯著看了看,而後又縮了回去,手肘往膝蓋上一撐,雙手撐住臉頰,把好好的一張花季少女臉愣是擠成了眯縫眼嘟嘟嘴:[小虐,咱們都跟著快一個星期了,你看看這女主被護得,那真叫個密不透風,我哪裡有機會接近她啊!]
哪怕女主還是個四歲小屁孩兒,哪怕知道小孩子更好哄到好感度,可接近都接近不了,還談個屁的哄好感啊!
係統也是焦慮到芯片冒火花:[哎,現在的大人啊,對孩子也太嬌慣了,一眨眼的功夫都舍不得挪開眼!]
這一個星期他們不僅要想儘辦法弄錢維持生活,還要跟蹤女主尋找攻略機會,難受啊,比當初跟著宿主去攻略殺人狂魔都還難受!
可再難受,為了儘快離開這個糟心世界,江水水跟係統還是要硬著頭皮繼續盯梢,就盼著什麼時候天上能掉個餡餅下來砸到一人一係統頭上。
要說之前江水水受挫後還萌生了破罐子破摔乾脆就在這個世界生活一輩子的想法,可前幾天那雷鳴閃電卻徹底打碎了江水水這個苟下去的念頭。
彆人不知道,可江水水跟係統卻能清晰的感受那雷鳴閃電裡蘊含的天道規則所帶來的威壓,也不知道是哪個可憐蟲被天道發現,給滅了。
不過看那陣仗,多半是跟這個世界的大氣運者沾上了惡因,於是得了這麼個惡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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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江水水偷偷摸去被雷電重點照顧的那家醫院,知道了有個南大的女學生得了怪病的事兒,又去南大打探到一些那女學生造裴教授謠言的八卦消息,整件事也就讓她猜了個七七/八八。
江水水跟係統碰頭一嘀咕,決定更加低調一點,攢錢辦了個假證都不敢去找個正經工作,就怕跟這個世界的人產生了因果,一不小心就被天道給發現了。
正苦惱間,江水水身前的破瓷碗裡叮當一響,坐在路沿石上的江水水頭也不抬的雙手合十連連拜謝,嘴裡嗚嗚啊啊亂叫了幾聲。
“這可憐娃子,還是個啞巴。”
那扔了幾個鋼G兒的婦女嘖嘖搖頭,又從包裡摸出二十塊錢彎腰放進破瓷碗裡,江水水又是一陣拜謝。
等人走了,江水水收起融合了憨傻與感激等多種情緒的表情,伸手把二十塊錢撈起來疊巴疊巴放進兜裡,扭頭看向不遠處還在認真畫畫的女主與女主她爸,突然計上心來,臉上露出一陣得意與自信,[有了!小虐,你給那女主爸打個電話,就模仿他老婆的聲音,把他支開一會兒,我去買個冰淇淋跟女主搭訕……]
係統弱弱地道:[宿主,你確定我們不會被雷劈嗎?這是誘拐兒童的計劃通吧?]
而且打電話把大人支走?係統怎麼想怎麼覺得要是真這麼乾了,第一個被劈的肯定是它。
江水水臉上表情一僵,嚇得旁邊路過的小孩兒哇地一聲抱住了媽媽的大腿。
“媽媽這個是不是瘋子?”
“走走走,寶貝,咱們快點走。”
江水水抬手抹了把臉,抹了一手的黑灰,算了,今天的工作妝壞了,還是早點收工下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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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虐,你真的不能給我侵入公/安/局搞個真實戶頭嗎?要是能有真的身/份/證,再搞個文/憑/證,咱們就能去女主幼兒園應聘生活老師了,到時候要刷女主好感多容易啊!]
江水水又忍不住做白日夢,雖然知道不可能實現,可嘴上說說腦子裡想想也不犯法吧?
係統懶得理會宿主的第一百零一次做夢。
江水水去附近找了個公共廁所,拎著包進去把工作裝換下來,又洗了洗臉,出去溜溜達達還不死心地圍著裴嘉裕他們附近轉。
偶爾看見垃圾桶裡有個塑料瓶,江水水還十分儘職的把瓶子給撿了踩扁扔進隨身帶著的大口袋裡。
看宿主那眼疾手快與老頭老太太搶塑料瓶的身手,係統芯片卡頓了一下,[…水水,我一直有個疑惑,為什麼我們不能去釣凱子掙錢養活自己。]
明明她們就是專門攻略男人的宿主與係統,為什麼在遭遇生存危機的時候宿主又是撿屍又是乞討又是拾荒,愣是不利用自己的美貌去釣金主吃香喝辣住彆墅開豪車刷黑卡呢?
江水水彎腰踩塑料瓶的動作一頓,突然站直了身軀,讓自己如同戈壁上的一棵小白楊,[小虐,我是那樣的人嗎?以前那是為了任務,現在是為了生活,能一樣嗎?我們要活得有尊嚴有骨氣!]
係統:[哦。]
江水水正在跟係統瞎扯,一雙眼睛觀八方,就那麼一瞥,嘿,頓時一陣驚喜,[小虐你看!女主爸有事要走了!]
不遠處,裴嘉裕正從畫架前站起來左右張望,似乎是準備要去哪裡做什麼。
且說兩分鐘前,裴樂樂喝了水,恰好看見路過的一個小男孩兒正一手牽著媽媽一手拿著個冰淇淋添,頓時饞了,起身噠噠噠蹦到爸爸身邊,而後拽了拽爸爸的衣袖,“爸爸,你說今天最高氣溫是多少度來著?”
裴嘉裕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二十六度,怎麼了?”
裴樂樂嘿嘿一笑,整個小身子往爸爸腿上一掛,雙手拽著爸爸的襯衣衣襟撒嬌,“爸爸,我覺得我好熱啊,就像被人扔到岸上的魚擺擺。”
裴嘉裕抬頭看太陽,確定太陽沒曬到女兒,又要伸手去摸女兒臉蛋,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裴樂樂捧著爸爸的臉,撅著嘴伸著脖子叭叭左右兩邊親了兩口,聲音更軟更甜了,“爸爸,我想吃冰淇淋好不好?就一個小的那種,跟爸爸姥爺一起吃!”
裴樂樂鬼靈精怪,明明知道爸爸跟姥爺都不會吃,偏要這麼說,就顯得她絕對不是想吃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