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昊安越想越遠,不知不覺臉上就呈現出一種傻fufu的愣神狀態,裴樂樂跟他說了兩句話都沒得到回應,拽了拽爸爸的手,招招手讓爸爸彎腰湊過來。
“爸爸,小安是不是這裡有些不太好?”
裴樂樂一手捂著爸爸的耳朵一邊跟他說悄悄話,因為怕冉昊安聽到了會難過,裴樂樂還把“腦子”這個詞給省略了,換成動作在自己腦袋邊畫了個圈。
裴嘉裕聞言沒好氣地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示意她彆胡說。不過裴嘉裕也發現了,冉昊安確實很喜歡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除此之外也沒彆的問題。
裴嘉裕彎腰去聽裴樂樂說悄悄話的動作還是比較大的,冉昊安終於回過神,發現自己已經被牽著手走出了小區。
至於裴樂樂跟她自己爸爸說了什麼悄悄話,這種事冉昊安當然不可能去偷聽,甚至還覺得是自己的存在打擾了人家父女倆的聊天,還怪不好意思的。
裴樂樂雖然被爸爸拍了腦袋,可還是一門心思認定了新朋友小安有些傻,看向冉昊安的眼神裡都帶著一點同情跟鼓勵。
可惜冉昊安原本就無法理解女生的思維方式,更彆說是麵對裴樂樂這麼一個小蘿莉,隻覺得裴樂樂看他的眼神有點古怪。
可想想人家才四歲多,哪可能有這麼傳神的眼神,所以冉昊安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於是朝裴樂樂笑了笑,笑得左臉頰那邊的酒窩都出來了。
裴樂樂隱約體會到了媽媽經常說的那句“可愛”,終於不忍心放棄這個朋友,下定決心以後帶著冉昊安多跟其他聰明的小同學一起玩,說不定久了就能也變聰明了。
爸爸不是說過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她就多找點朱來讓新朋友染一染。
小孩子的心思裴嘉裕可不清楚,一路好好看著兩個孩子彆讓他們靠近車道,裴樂樂有問題問了他就儘量回答,無法回答的就拿出筆在自己的備課本上特意記下來,準備下午女兒放學回家後兩個人一起找答案。
這副父女相處的方式讓冉昊安大開眼界,突然就覺得自己自以為的小王子童年生活其實是假的吧。
跟小女主爸爸的教養方式一對比,他享受到的分明就是豬圈式生活,每天吃好玩好隻需要負責長身體就行了。
順利把兩個小朋友送到學校,裴嘉裕就去了附近公交站台等公車,今天天氣好,心情也好,裴嘉裕就沒開車,帶著孩子走的路,算是早晨的一種鍛煉了。
到學校的時候不算晚卻也不算早,裴嘉裕就沒去辦公室,直接往教室那邊去,路上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三三兩兩的學生笑著往他這裡張望。
裴嘉裕蹙眉,腳下一頓,繞過人多的主道,轉進了繞來繞去做出各種造型的小道裡。
雖然這樣一來會多走幾步路,可裴嘉裕這會兒也不趕時間,小道裡人少一些。
小道裡確實沒多少人,這會兒學生們大多數都在上課,一大早沒課的這會兒也都在趕去上課的路上,裴嘉裕終於避開了那些奇怪的打量。
美術學院占地麵積是很廣闊的,哪怕是在寸土寸金的大學城裡也寸土不讓,設計上園林多餘建築,綠化主題也多種多樣,既有鳳凰橋荷花池也有名人路梧桐樹。
櫻花道桃花林杏花亭槐花路更是在全國都頗有名氣,是每年南大吸引全世界優秀學子時必定要拍攝後印到校園介紹頁的。
裴嘉裕這會兒走的是名人路梧桐樹,所謂的名人路就是道路兩邊的草地上矗立著各位名人的石雕。
道路兩邊的梧桐樹這會兒正是繁花盛放的世界,道路兩邊的草地上散落著喇叭似的梧桐花,隻有道路上的落花被清掃過,其他的都任由花朵點綴著草坪。
裴嘉裕腳步鬆快,呼吸之間都是梧桐花的香味,越發覺得心情好了。
有些人覺得這香味太濃鬱了不好聞,甚至還有人覺得這種香味太過濃烈所以庸俗,裴嘉裕倒是挺喜歡的,因為他總能想起小時候跟大姐他們一起去摘梧桐花吃,無論是清蒸紅燒或者蒸熟曬乾當零食,味道都挺不錯的。
梧桐葉用來蒸麵餅味道也很好,裴嘉裕小時候大伯娘就最喜歡在收割了麥子以後背一袋麥子去街上跟麵粉房的老板換回來麵粉,然後摘了梧桐葉蒸了麵餅給他們一群孩子吃。
等到花期過了就能上山打梧桐子,曬乾後湊夠一定數量就可以背去街上賣給收梧桐子的人,賣到的錢就拿來買零食吃。
比起荷花池櫻花道之類的,裴嘉裕以前在南大上學的時候就更喜歡梧桐林這邊,每次心情不好了就喜歡過來走走。
正當裴嘉裕腳步輕鬆的往前走時,迎麵拐彎的地方突然走過來一個人,裴嘉裕抬了抬眼鏡看過去,剛好跟衛琢玉視線相交。
裴嘉裕腳步一頓,而後朝對方翹著唇角點點頭算作問候,衛琢玉照常下巴一昂冷哼一聲,彆開臉不搭理裴嘉裕。
裴嘉裕想著下次見到衛老師還是假裝沒看見算了,免得衛老師還要浪費精力給予回應,人家又不樂意。
正當裴嘉裕以為兩人就這麼擦肩而過時,衛琢玉突然站在了他麵前,眼神格外淩厲的注視著裴嘉裕,就好像這一瞬間他的眼睛已經不再是眼睛,而是一副x光機,能夠看透人的皮肉直達內裡。
“裴老師好能耐,竟然學會了在網上造勢,不是說不喜歡用手機這樣現代化的設備嗎?還不是玩得比誰都熟。”
裴嘉裕不明所以,一雙眼睛茫然了瞬間。
下意識地伸手用食指中指頂了頂鼻梁處的眼鏡框,這個動作搭配著裴嘉裕溫潤的長相無辜的眼神以及那副新換的帶了防滑鏈的銀邊眼鏡,看起來格外刺目。
衛琢玉腮幫子咬得肌肉一抽一抽的,麵上陰沉沉的,心裡卻是已經插著腰仰頭大罵起來。
那一堆的九宮格裡點讚最高的就是這個動作,讓網上一群腦子有病的蠢女人大呼什麼禁/欲什麼君子什麼雅士,我t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