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輪到顧秉謙等人坐臘了,衛所為什麼糜爛成這個樣子,他們當然知道其中的原因了。衛所之所以糜爛不就是因為衛所的土地全都被那些軍官、豪強和士紳給吞並瓜分了,以至於衛所軍戶活不下去了幾乎逃亡了大半,這才衰敗下來嗎?
但是知道歸知道,可這個世界上有些事情是你可以知道但是不能說的,你要是說了出來那就是跟全大明的衛所軍的既得利益集團做對了,雖然那些衛所在他們看來就跟乞丐沒什麼兩樣,但誰也不會平白無故的樹立敵人不是。
看到顧秉謙等人全都啞口無言,朱由校不禁長歎了一聲,雖然他從小沒有受到過太多的教育,但是在南京江東門千戶所的時候楊峰已經不止一次說起過衛所製度的優劣以及如今衰敗的原因。他之所以歎氣是因為他看到自己依為棟梁的幾名朝廷重臣竟然如此畏首畏尾,一點擔當都沒有,這如何不讓他難過。
朱由校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站了起來便走了出去。看著消失在門口的朱由校那略消瘦的身影,不知為什麼顧秉謙等四人的心裡湧起了一絲絲的愧疚。他們這些人宦海沉浮了幾十年,又身為大明帝國除了朱由校之外地位最高的人之一,大明的弊端他們看得比誰都明白,可他們對此卻沒有什麼辦法,或許明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對這個國家是有害的,看身為既得利益集團的他們卻毫不猶豫的去做了,最多也就是事後發出一聲歎息而已,這就是大明後期大部分官員的心態。
朱由校走出了文淵閣,背著在走廊裡走了一段路後突然說道:“魏忠賢。”
“奴婢在。”緊跟在他後麵的魏忠賢趕緊應了一聲。
“朕記得朝廷對熊廷粥已經下了秋後處決的旨意了,是這樣嗎?”朱由校的聲音幽幽的響了起來。
魏忠賢趕緊回答:“奴婢記得是這樣的,再過四個月就是處斬他的日子了。”
朱由校沉默了良久才說道:“把他放了吧,廣寧之敗其實跟熊廷弼沒有太大的關係。”
“啊……”
魏忠賢一聽冷汗立刻就流了下來,結結巴巴的說道:“皇……皇爺……這……聖旨都下了,突然更改不大好吧?”
“下了也沒事,朕將他改過來就可以了。”朱由校猛然賺了過頭看著魏忠賢一字一句的說道:“你馬上親自去將他放出來,若是他有什麼閃失朕唯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