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確實是南京兵部衙門的人,而且來人的官職還不低,是兵部職方的五品主事,名叫周顯。
隻見周顯頭戴烏紗帽,身上穿著代表著五品官職的白鷳,在八名兵丁和一名兵部車駕清吏司郎中的陪同護送下從轎子裡走了下來後一眼就看到了校場上一名名身披鐵甲正在訓練的軍士,看著軍士一排排整齊的身影和震天喊啥聲,周顯的眼中不禁倒吸了口涼氣,隻見他扭頭問一旁的郎中:“曹大人,這裡就是你說的窮困潦倒的江東門千戶所和那些隻會拿鋤頭的窮軍戶?”
“這……”
這名員外郎也是一臉的懵逼,這跟他半年前在這裡看到的景象完全不一樣啊,這還是那個窮得叮當響每年都求著他們撥糧撥餉的千戶所和那些窮軍戶嗎?看他們的打扮穿戴恐怕連九邊的精銳也不過如此吧?
看到員外郎一臉的愕然,周顯就知道這個問題問了也是白問,不過他可以肯定江東門千戶所的變化應該也就在最近幾個月,否則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就在兩人默默觀看著校場上那些軍士們的訓練時,一名身披鐵甲的軍官在七八名軍官的擁簇下朝著他們大步走了過來。
隻見這名軍官走到兩人跟前,雙手一拱道:“江東門千戶所千戶楊峰見過周大人!”
周顯看到楊峰走到他麵前隻是隨手拱了拱手就算是見禮後,原本嚴肅的臉瞬間便黑了下來。
而旁邊那名郎中見狀也是氣得不行,立刻大喝道:“楊峰,你大膽,看到周大人為何不下跪見禮?”
“下跪?”
楊峰一聽眉頭就皺了起來,雖然他來到這個時空已經五個多月了,但對於文官那種自命不凡高高在上的鳥樣越來越反感了。自從明朝中葉後,文貴武賤的風氣越來越濃。文官和武官見麵彆說是平級了,就連二品的總兵看到四品的守備都要跪下來請安,對於這點朝廷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卻已經是一種人人都明白的潛規則了。不過從小生長在紅旗下的楊峰來說卻異常的厭惡,大家都是處級乾部,憑什麼老子要向你下跪?
看到那名郎中對著楊峰大吼,跟著楊峰過來的耿秉義等幾名軍官有得一陣緊張,畢竟上百年來武官們的糧餉升遷等通道全部掌握在文官的手裡,武官們想要硬氣也硬不起來,更彆提看到專管他們的兵部衙門的官員了,幾名百戶原本正打算下跪見禮的,膝蓋都彎了一半了,不過看到楊峰直挺挺的站在那裡後他們又重新站直了身子。
隻見楊峰冷笑道:“讓我下跪,本官乃千戶所千戶,朝廷欽封的正五品,不知這位大人官居幾品啊,竟然讓本官下跪見禮。”
“你……”
楊峰一句話就把那名員外郎給嗆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指著楊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看著指著自己手指亂顫的員外郎,楊峰冷冷的說道:“你一介區區六品官,竟然如此跟上官說話,本官卻是不知道你平日裡學的孔孟之道和聖人之言到哪去了?”
“好了!”
在一旁一直不說話的周顯現在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楊峰明顯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刺頭,而且看樣子他根本就不懼怕他們,若真要跟他鬨了起來恐怕自討沒趣的還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