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的聲音傳上來後,城牆上無論是原來守城的兵丁都愣住了,不少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不會吧,兵部衙門竟然連開拔銀都不不給人家,這些大人也太不拿當兵的當人看了吧?”
“這是怎麼回事,按規矩不是說開拔前不僅要發開拔銀,而且連曆年所欠的餉銀都要補發完的嗎,怎麼連一點銀子也不給人家發,這也太過份了吧?”
聽著周圍傳來的竊竊私語聲,廖永權原本就陰沉的臉色更是黑了下來,他用眼神掃了一圈,發現正在竊竊私語的大多是那些守城兵丁,這些年武人的地位太低,這些守城的兵丁也幾乎全都是一群苦哈哈,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充其量也就比衛所的軍戶稍微強點,現在聽到兵部衙門竟然如此苛待千戶所的軍士,他們也是心有戚戚起來。
其實不僅是他們,就連徐弘基帶來的營兵聽到後臉色也微微變了起來,廖永權這樣做簡直就是公然跟全天下當兵的做對啊,這樣一來今後還有誰會衛國殺敵。雖然營兵們跟外麵的軍士們不是同一個體係,但聽到兵部竟然如此不將當兵的性命放在眼裡,心裡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覺,一時間不少營兵手中的弓箭也垂了下來。
眼看士氣有被奪的危險,一旁的徐弘基見狀不妙,趕緊將頭探出了城垛大聲喊道:“楊峰,你休得胡說八道,兵部衙門怎麼會做出此等事情,你莫要血口噴人!”
站在城門口的人就是楊峰,此時的他距離城門口不足兩百米,手裡還握著一個鐵皮喇叭。由於害怕城牆上的人下黑手,宋燁帶著十多名家丁手持重盾將楊峰的周圍牢牢的包裹起來,隻露出了頭部。
聽到徐弘基的話後,雖然楊峰不認識他,但也能猜得出對方的身份肯定不一般。他冷笑著舉起了手中的公文高高晃動,“兵部的公文在此,上頭還有兵部衙門的印章和尚書大人的簽名,怎能有假,若是廖大人不認賬也可以,那本官就帶著千戶所的將士們一起進京,請皇上和朝廷的諸位大人辨彆一下,看看這是不是南京兵部衙門開出下發的公文,本官相信皇上和朝中諸公一定會還本官一個公道。”
楊峰這麼一說,徐弘基和廖永權的心就是一沉,楊峰說的也正是他們最擔心的事情,如果事情真的鬨到了京城,那麼事情就鬨大了,不管怎麼樣京城都會派人下來調查的,屆時他們肯定逃脫不了乾係。
一個腦袋從徐弘基的身後探了出來,不是廖永權是誰,隻見他咬著牙色厲內荏的喝道:“楊峰,你可彆太過份了。本官乃南京兵部尚書,你知道現在你在乾什麼嗎?你這是在叛亂,若是不趕緊退回去,本官立即派出大軍將爾等剿滅。”
“不好!”
廖永權的話一出口,徐弘基和一旁曹大忠的臉色立刻就變了。現在的氣氛已是如此緊張,廖永權這個豬隊友是往火裡澆油啊。
果不其然,廖永權的話一出口,楊峰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沒有繼續說話,而是轉頭對身後大聲喝道:“兄弟們,你們聽到了嗎?廖大人說了,咱們若是不退去,他就會宣布咱們是叛軍,要出動大軍剿滅咱們,你們說怎麼辦?”
楊峰的話一出口,身後站立著的軍士們都沉默了。良久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兄弟們,朝廷不給咱們開拔銀也不將曆年來欠下的餉銀補齊也就罷了,連糧餉也不給咱們發,他這是要讓咱們去鎮江府送死啊,既然朝廷不讓咱們活了,咱們乾脆就反他娘的!”
“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