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可違若是強行為之,後果隻能是雞飛蛋打,若是激起楊峰的怒火,搞不好連現在的這份都要掉丟。”曹大忠神情凝重的說,雖然他跟楊峰也相互算計,但他卻從來沒有試圖卻動楊峰手中的那條航線,因為他很清楚,一旦他碰了這條紅線,那麼他和楊峰之前結交下來的交情機會在頃刻間蕩然無存,現在東來順銀樓擁有的優勢也將頃刻間喪失,所以他再一次鄭重的勸道。
“崔大人,咱家勸你還是不要試圖去搶奪楊峰手中的那條線路,否則後果不是你我所能承擔的。”
“好了,這件事咱們先不說他了。”崔呈秀有些煩惱的擺了擺手,“接下來咱們再說說那個土豆的事情,說實話昨日本官在看到那一堆堆剛挖出來的土豆時實在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世上竟然會有如此神奇的東西,我大明若有此神物天下將再無饑荒之憂矣。明日本官便立即給九千歲寫密報,下令讓大明都種上此物,如此一來大明再無流民,九千歲的威望在大明也將達到頂峰無人可及。”
“確實如此!”曹大忠也讚許的點點頭,魏忠賢是他的幕後老板,魏忠賢的威望越高,他的地位也就越穩固,不過他很快又皺起了眉頭有些遲疑的說,“隻是若是將此物推行天下卻是離不開楊峰的支持,若是如此的話隻怕這個楊峰的權勢會越來越大啊,隻怕我們得想法法子將其調離才……。”
“咦……你等等……”
曹大忠的話還沒說完,崔呈秀突然喊了一聲,原本有些煩惱的他突然露出激動的潮紅之色,隻見他一巴掌拍在了桌上興奮喊了起來:“對啊,在這裡咱們沒有法子對付他,但是咱們可以將他調走啊!”
“崔大人,你說什麼?”曹大忠還是有些迷糊。
“哈哈,曹大人你真是本官的福星啊!”崔呈秀激動地右手握拳在自己的左掌上猛擊了一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楊峰如今在江寧衛羽翼已豐,我們是不能輕易動他,但若是咱們將他調往邊關呢,隻要以邊關有戰事為借口將其調離江寧衛,沒有了楊峰的坐鎮,江寧衛還有誰可以阻擋咱們。”
“咦……”曹大忠這才猛然驚醒,嘎嘎大笑起來,如同鴨子般的嗓音在客廳裡回蕩,“妙啊……咱們也不說將他撤職,隻是將他調往邊關一段三五個月就好,最近咱家聽說邊關戰事吃緊繼續援兵,咱們隻要將他調往邊關,等到他不在的時候咱們想要挖出這個秘密來想必就要簡單得多了,咱家就不信楊峰不在了他在這裡的馬腳還不會露出來。”
“哈哈哈……”
“嘎嘎嘎……”
兩人的笑聲同時響起,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兩人說做就做,很快崔呈秀就寫了一份奏折和一封密報,分彆同時派人給魏忠賢和內閣送去,三天以後這封公文和密報幾乎同時出現在內閣和魏忠賢的手裡。
當朱由校收到內閣送來的奏折後還特地在第二日的早朝上將這封奏折讓太監王體乾當眾念了出來。
“臣聽聞,大明以仁孝治天下。今有江寧衛指揮使楊峰獻上畝產四千餘斤之神物土豆,實乃我大明之福萬歲之福也。此物不僅產量高,且還異常耐旱,而今我大明餓殍遍地,若將此物在大明大力推廣則可解無數百姓與饑荒,實乃功德無量之舉。臣懇請陛下下詔,將此物現在陝西、山西等地推行,若有所成則可在大明全麵推行之……”
等到王體乾念完後,整個金鑾殿上鴉雀無聲,所有的百官沒有一個人吭聲。原先跳得最歡,罵楊峰最厲害的包括禦史言官在內的官員全都修起了閉口禪,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擺出了最標準的站姿。
紅光滿麵的朱由校在眾人的臉上顧目四盼了一下這才對站在百官最前麵的顧秉謙道:“顧愛卿,這封奏折想必你們內閣已經看到了吧。前後兩任欽差的都證明了楊峰和曹大忠上次發來的奏折屬實,這回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被點到名字的顧秉謙無奈的站了出來朝朱由校躬身道:“啟稟陛下,此事確實是老臣思慮不周,老臣願向陛下謝罪。”
“謝罪?”朱由校的臉色冷了下來,指著下麵的官員罵道:“當初爾等一個個都指天罵地的,恨不得將楊峰和曹大忠千刀萬剮。原本第一任欽差已經證實了楊峰所言確實屬實,但你們依然不願意相信。好啊,朕又派出了第二任欽差,如今崔呈秀也上了折子證實此事屬實,你們是不是還要讓朕再派出第三任欽差啊?”
百官們依舊集體沉默,最後還是左都禦史李宗延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諸位大人在此事上確實做錯了。但此事並不能全怪他們,畢竟畝產數千斤之事實在是太過駭人聽聞,數千年來從未有過此等事物,諸位大人有所懷疑也是人之常情,還望陛下寬恕則個。”
“寬恕……哼!”朱由校冷哼了一聲,不過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把滿朝的官員的都罷免了,畢竟國家還要靠他們來治理呢。看到這些大臣的嘴臉,朱由校不由得有些想念起那個當初強迫他跑步,每天跟他談天論地的那個家夥了。
在朱由校看來,這個楊峰跟自己見慣的官員簡直就是兩種人。在他的臉上看不到太監內侍那種卑躬屈膝唯唯諾諾的神情,也看不到麵前這些大臣那種沒事就罵人,有事就躲開的無恥嘴臉。當他在楊峰那裡住下來的那段時間裡,楊峰隻是象一個朋友那樣跟談天論地,跟他講外麵的世界,講大明朝的弊端,也陳述了大明的內憂外患,並清楚的指出了如果再不改變大明的狀態,大明朝這個延綿了兩百多年的王朝必然會轟然倒塌。
說實話,朱由校當初在聽楊峰說這些事情的時候幾乎就跟聽天書一樣,但是後來他慢慢一琢磨,發現楊峰所說的事情確實是有道理的,漸漸的楊峰在他心裡的份量也越來越重,隻可惜此人並非是科舉出身,否則他一定要把他調到朝堂裡來,讓他給自己出謀劃策。
就在朱由校沉思的時候,一個聲音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