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五年十二月初五錦州
鵝毛大雪已經連續下了兩天,整個錦州都被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冰雪世界裡。整個錦州城牆上除了零星幾個輪值的兵丁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人。
在錦州城內的督師府的大堂裡,十多盆燒得熊熊的炭火放置在大堂的周圍,將整個大堂的溫度燒得暖洋洋的,數十名將領正齊聚一堂大聲的說笑著。這裡有就數錦州副將祖大樂的聲音最大,隻是他一人便壓下了周圍那些將領的聲音,隻是若是仔細查探,就可以察覺眾將們雖然都在說話,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朝著大堂後麵瞄。
看著周圍說笑的將領,坐在距離大堂首座前頭的前鋒總兵官祖大壽又看了前方空蕩蕩的大堂首座轉頭問一旁的兵備副使、右參政袁崇煥道:“袁大人,督臣向來守時,怎的今日卻是遲遲不到,莫非被要事拖住了不成?”
袁崇煥搖搖頭:“本官也不知曉,不過適才聽人說京城有人過來,督臣正在內堂與來人說話呢。”
“京城來人了?”祖大壽麵色一喜,“是不是明年的糧餉運來了?”
袁崇煥微微一笑:“這個本官就不清楚,不過應該是八i九不離十吧。”
“太好了!”祖大壽高興的一拍椅子的扶手哈哈笑了起來,“往年咱們的糧餉朝廷總是推三阻四的發得不爽利,要麼就是沒給足要麼就是要拖延幾個月才發下來,弄得將士們怨聲載道,難得今年給得這麼痛快,看來今年將士們都可以過個好年了。”
“確實如此。”袁崇煥也笑著捋須道:“不過本官倒是聽說,今年朝廷之所以給銀子給得那麼痛快確實另有原因的。”
“哦?另有原因?”祖大壽不解的問道:“難不成這糧餉還有何隱情不成?”
袁崇煥搖搖頭:“隱情倒是沒有,不過本官卻是聽聞此次朝廷押解來的糧餉非是戶部所發,而是從內帑發來的。”
“內帑銀?”祖大壽大吃一驚,皇上竟然動用了內帑銀?
何為內帑銀?簡單的說就是皇帝的私房錢,現在皇帝竟然動用了自己的私房錢來給遼東的將士們發糧餉,這可是很少見的事情啊,祖大壽又追問道:“袁大人,咱們遼東一年的糧餉可是足足有一百三十多萬兩銀子,這些銀子全都是皇上的內帑銀出的?”
“正是!”袁崇煥揉了揉自己的臉頰很是困惑的說:“袁某人也不清楚,皇上哪來的那麼多銀子,不過對咱們遼東的將士來說,有銀子終歸是好事嘛。”
祖大壽也感慨的說道:“是啊!這打仗歸根結底打的就是銀子,沒有銀子啥事也辦不成,這些年咱們……”
“東閣大學士、太子少師、兵部尚書、遼東督師孫承宗到!”
一聲吆喝聲打斷了祖大壽的話,隨著這個聲音的響起,就看到一身大紅色官袍,腰纏玉帶,頭上帶著烏紗帽,腳上一雙厚底官靴的孫承宗從內堂走了出來,而跟在他後麵的還有一名穿著太監服飾,麵白無須的中年太監。
看到孫承宗出來,大堂上的眾將紛紛拜倒齊聲喊道:“末將參見督臣大人!”
“眾將免禮!”
隨著孫承宗的聲音響起,眾將這才站了起來。
孫承宗看著大堂上的眾將說道:“諸位,今日諸位齊聚一堂,顯然已經知道本官今日為何要召集諸位前來議事了吧?沒錯,就在今日,咱們的餉銀到了!”
“嗬嗬嗬……”
大堂上的眾人都笑了起來,不少人看著孫承宗眼中露出炙熱的目光,不論是當官還是當兵的,每年最盼望的不就是今天這個日子嗎?
看到笑成一團的眾將,孫承宗又道:“好了,先彆笑了,在此之前你們還要謝謝我身邊的這位南京鎮守太監曹大忠曹公公,此次的餉銀就是曹公公親自亞運過來的。”
“謝過曹公公!”聽到孫承宗這麼說,眾將又齊齊對曹大忠拱手道謝。
看到眾將向他道謝,曹大忠笑得見眉不見眼,趕緊回禮道:“不敢……不敢,這是咱家應當做的,不敢勞諸位將軍給咱家行禮。”
眾人見禮完畢後,孫承宗對眾人道:“諸位,下麵由曹公公給諸位宣讀陛下的聖旨。”
說完後,孫承宗也走到眾將麵前麵對著孫承宗率先跪了下來。
“嘩啦……”
隨著孫承宗的話,眾將紛紛跪倒在地口中恭敬的說道:“臣等恭請聖安!”
“聖恭安!”
隨著眾人的跪倒,曹大忠的臉色也變得肅穆起來,他從袖子裡抽出了一道聖旨開始宣讀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國家施仁,養民為首。又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嘗聞遼東三軍眾將奮勇殺敵重創敵酋,威震敵膽揚威於域外,督撫司道奏聞,朕實嘉之。今特命南京鎮守太監曹大忠押運糧餉於遼東,錫之敕命於戲,皇恩鮮冒濫之敝,褒嘉忠厚,表勵三軍,欽哉。敕命明天啟五年年十一月月十五日之寶”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宣讀聖旨完畢後,眾將齊聲謝過,這才紛紛起身。隨後孫承宗這才上前從曹大忠手裡接過聖旨,並轉交給身後的侍衛。
曹大忠宣讀完聖旨後,眾人這才紛紛重新落座。
看著眾人臉上掩飾不住的笑容,曹大忠好奇的掃了眼眾將這才轉頭問孫承宗道:“孫大人、諸位大人,咱家怎麼沒看到南京總兵楊峰楊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