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曾經跟江寧軍交過手的人,嶽托深知江寧軍這個空心方陣的厲害,上次他率領上萬名由蒙古騎兵和鑲紅旗騎兵組成的攻擊陣形,憑借著騎兵的速度突入了明軍的大陣裡,可是沒曾想卻陷入了江寧軍的圈套裡,愣是被江寧軍打得屁滾尿流,這次他決定一雪前恥,一定要把江寧軍給消滅掉!
在明軍的各個空心方陣裡,所有炮手都在忙碌著。
裝彈……發射
再裝彈……再發射……
一枚枚六磅和十二磅的開花彈在火藥的推動下飛出了炮管朝著前方飛去,而在他們的旁邊則是有另外一些炮手將一包包用布袋包裹的袋子放進了投石機的鬥勺裡,這些布包還有一根導火索伸了出來,一名炮手點燃了導火索後一旁的炮手便會大聲喊道:“放!”
身後的兩名炮手用力一拉繩子,布包被投石機投射了出去遠遠的落在了距離方陣的前方,等到布包落地後不一會便發出砰的爆炸聲。隨著爆炸聲,布包被哄然炸開,無數的鐵蒺藜四處飛濺散落在周圍,很快明軍方陣的周圍五十米到兩百米的地方就全都被一層鐵蒺藜給包圍了起來。
這種戰術也是江寧軍首創的,為的就是阻止或是延遲敵軍騎兵的進攻。
“衝上去……趕緊衝上去!”嶽托拚命的喝令馬甲兵們加快速度,此時嶽托的心裡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衝破江寧軍的方陣,隻要能達到這個目標其他任何事情他都不會在乎。
“轟……”
一枚十二磅的開花彈落在了距離他不到二十米的地方,巨大的衝擊波伴隨著四處飛濺的彈片以及彈丸四處飛濺,爆炸點周圍內十多米內的七八名騎兵不是被衝擊波震下馬就是被彈丸和彈片打得血肉橫飛。
但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許多戰鬥都被炮彈巨大的爆炸聲給嚇到了,要知道馬其實是一種非常膽小的動物,雖然經過訓練後的戰馬可以在主人的控製下勇敢的迎著刀槍箭矢朝著前方衝鋒,但那也隻是相對而言。
這些戰馬可沒有接受過在爆炸聲中衝鋒的訓練,當一枚枚炮彈在周圍爆炸後,許多戰馬立刻受了驚,不少戰馬開始在戰場上亂蹦亂跳,有的甚至還會向後跑,一時間原本整齊的衝鋒陣形開始變得混亂,衝鋒的速度自然也慢了下來,衝鋒陣形一慢,自然也就承受了更多的炮彈。
其實不僅是嶽托,就連莽古爾泰率領的正白旗的騎兵也是如此,當炮彈在周圍爆炸後,那些從未經過槍炮爆炸聲訓練的戰馬也開始受了驚,原本好好的進攻隊形變得淩亂起來。
在後麵觀戰的努爾哈赤看到這裡臉色變得愈發的難看起來,他沒想到被自己寄予厚望的計劃竟然有流產的風險。他沉著臉對傳令兵道:“馬上吹號,讓嶽托和莽古爾泰無論如何也要攻破明軍的軍陣,否則軍法從事!”
“嗻!”
傳令兵大聲應了一聲,很快一陣急促的號角聲便響了起來。
周圍的眾將偷偷打量了一眼麵色陰沉的努爾哈赤,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吭聲,也沒有人跳出來提出繼續增派援兵這種愚蠢的建議。
畢竟這裡的人除了多爾袞意外全都是久經戰陣的老人了,當然知道用一萬騎兵和殘存的數千步卒去圍攻明軍已經是極限了,畢竟明軍的戰陣麵積就這麼大,你就算派出再多的部隊過去也隻能是在後麵乾瞪眼。所以努爾哈赤空自擁有數萬大軍,卻也隻能看著杜度、嶽托和莽古爾泰三人個子率領人馬將明軍圍得密不透風的狂攻猛打。
“轟……轟轟……”
大陣裡的火炮不停的開火,一枚枚炮彈不停的傾瀉而出。炮營力裡炮兵們也是打紅了眼,炮彈剛出膛,等在一旁的炮手立刻大步走過來用大拇指按住火門,不讓空氣和易燃的東西進入。
另一旁的炮手則是過來用沾著水的通條清理炮膛,隨後裝填手跑來將火藥包、彈托和炮彈合為一體的彈藥塞入炮口,然後手持通條的炮手便用通條將炮彈頂入炮膛,站在後麵的炮長觀測好方位和測好風速後對轉動炮架對火炮進行微調,緊接著旁邊的炮手用鐵刺將藥包刺破,然後插入拉發管,隨著炮長一聲令炮手用力一拉,拉發管內產生了火星後引燃藥包,隨著轟的一聲巨響彈藥被藥包爆炸時產生的巨大動能推射了出去。
這個過程說起來很長,但其實隻有短短的十多秒的功夫。經過這段時間在蒙古大草原的苦練,如今的炮手們已經練就的一身過硬的本事,每分鐘的射速達到了驚人的四發,這已經是跟另一個時空裡法國的精銳炮兵的射速相當了。
麵對如同雨點般落下的炮彈,嶽托表示即憤怒又無奈,因為他發現自己又碰到了糟心的事了,他指揮著麾下的五千騎兵好不容易殺到了方陣前兩百多不步的地方,衝在最前方的騎兵胯下的戰馬突然發出一陣陣悲切的嘶鳴後四蹄一軟摔倒在地上,緊接著前方響起了憤怒的吼聲。
“貝勒爺,漢狗在前麵撒了鐵蒺藜!”
聽到這句話後,嶽托心裡那叫一個悲憤欲絕,依舊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這一幕跟去年在枯草嶺時是何等的相似,江寧軍你是多麼的喜歡亂撒鐵蒺藜啊,難道鐵蒺藜不要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