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晨在宦海中沉浮了數十年,原本是不會這麼輕易的被人蠱惑,至少也要等到楊峰嗝屁的消息傳來後才好下手,但還有半年就要告老還鄉的他實在是等不起了。
被白花花的銀子刺激得智商下降的他一咬牙一跺腳,就派出了自己的心腹親信帶著吏部的衙役來到了江東門千戶所,告訴耿秉義說江東門千戶所新開的那片無憂數千畝的荒地是他白家祖傳下來的一塊地現在他們要收回,希望江寧衛趕緊將土地還給他,如若不然那就衙門見雲雲。
根據白天晨的判斷,江寧衛對於他這個吏部右侍郎還是很畏懼的,如果他估計不錯的話江東門千戶所的人應該會選擇妥協,畢竟他雖然隻是陪都的侍郎,但在南京這塊地界上還是有點實力的,真要鬨翻了對他們可沒有什麼好處。
隻是白天晨高興得太早了,就在今天上午,京城傳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那個楊峰不但沒有死在大草原上,反而立下了大功,如今正奉了皇帝的旨意班師回朝,這個消息傳來後白天晨便保持這個姿勢已經快一個時辰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不是明明保證那個家夥已經死在草原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白天晨隻覺得自己的腦子都要炸開了,彆人不知道楊峰的厲害他還能不知道麼。這個家夥還隻是一個指揮使的時候就敢拿起刀子跟徐弘基、張惟賢這些勳貴打生打死,而他充其量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吏部右侍郎而已,竟然想要跟楊峰掰手腕,白天晨真是懷疑自己前些日子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竟敢做出這等虎口奪食的行為。
一想到這裡,白天晨就恨不得給幾來上兩拳,他怒睜著眼睛一字一句的低聲喝道:“廖永權你這個王八蛋,竟敢坑我!”
“吱呀!”
門被人推開了,一名身穿七品綠色官府的中年官員走了進來,隻見他對白天晨躬身道:“白大人,外頭有人要見您。”
“有人要見我?”
白天晨怔了怔,他主意到了這名官員的說辭,有人求見和有人要見這個區彆可就大了去了。前者可以說是來人的身份地位比自己低,但後者則是正好相反。
“是誰啊?”
“哈哈哈……洪明兄,沒想到您還在這裡辦公啊!”隨著聲音的落下,一個人走了進來。
“廖永權?”
一看到來人,白天晨就覺得一股怒火湧上了腦門,就是這個人慫恿著自己找江寧衛的麻煩,要不是他自己又怎麼會得罪楊峰,現在他還有臉來找自己,他的臉皮也太厚了吧?
看著廖永權,白天晨恨恨的瞪著他道:“你還敢來見我?你知不知道你可是把我給害慘了?”
看到白天晨那恨恨的目光,廖永權苦笑著拱手道:“洪明兄,你這可是錯怪小弟了,小弟當時也不知道那個楊峰如此命大,竟然能從草原上活著回來,否則小弟是斷然不會告訴您的。否則您想啊,小弟害了您能有什麼好處呢?”
“行了,你也彆裝出這麼一副無辜的模樣了。”
白天晨雖然之前被廖永權哄騙了一次,但當官能當到他這個位子的人當然也不是什麼笨蛋,之前被騙還可以說是錯信了彆人,如果現在還繼續被人騙了那隻能說他智商不及格了。
“廖大人這次來此不會是來看下官的笑話吧,如果是的話您已經看到了,如果沒事的話您就請回吧。下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招呼廖大人了。”說完,白天晨端起桌上那杯已經涼了的茶放在嘴邊抿了一下,做出了端茶送客的架勢。
看到白天晨擺出了一副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架勢,廖永權眼中閃過一絲慍色,隨即又笑吟吟的說:“好吧,既然洪明兄對小弟誤會頗深,小弟也不好再說什麼了,隻能等洪明兄氣消之後再來賠罪了,不過在走之前小弟還是有句話要告訴洪明兄,京城今早剛送來了消息,那個楊峰已經距離京城不到五十裡,明日就應該抵達京城了。
而且小弟也不怕告訴你,那個楊峰是出了名的眥睚必報,昔日他敢率兵對抗魏國公和英國公,並殺死了上千名南京的營兵,他日等到楊峰回到南京,知道有人曾經要謀奪他的田產,你說他會怎麼做呢?”
“廖大人你這是在威脅下官嗎?”白天晨豁的站了起來瞪著廖永權,雖然廖永權是兵部尚書,他不過是一個右侍郎,但兩人並不是一個衙門的,廖永權也管不到他的頭上,更何況還有幾個月他就要致仕了,他根本就不必給廖永權什麼麵子,“廖大人不必替下官操心,大不了到時候下官親自到江寧衛去向楊大人負荊請罪,楊大人雖然為人霸道,但總不會把下官給殺了吧?倒是廖大人,您在南京的日子還長著呢,該擔心的恐怕是您才對吧?”
“你……”廖永權眉頭一皺,依他對白天晨的了解這個老貨搞不好還真的會拉下臉去向楊峰低頭賠罪,如果是這樣的話可就不好辦了。
心裡一動,廖永權趕緊說道:“洪明兄切勿如此,小弟今日來此一是為了賠罪,而是給您送請柬來的。”
“請柬?”
“正是。”
廖永權從衣袖裡抽出了一張紅色的請柬放在了桌上笑道:“今晚雲從先生要在秦淮河上宴請友人共商大計,特地邀請洪明兄賞光。”
“雲從先生?”白天晨發出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