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歲的馬喀塔和隻有十歲的承歡抱著比他們還高的掃帚吃力的清掃著地麵,在她們的旁邊則是站著兩名麵無表情一臉肅然的嬤嬤。
承歡到底是年幼,掃了一會後便沒有了力氣,隻能停了下來。一旁的饃饃見狀後便道:“格格,你還不能停下來,側妃娘娘說了,什麼時候將後殿清掃完畢你們什麼時候才能用膳。”
承歡辯解道:“可……可是我們今天早上就沒有吃東西了啊!”
一名摸摸麵無表情的說:“那奴婢管不著,側妃娘娘既然是這麼吩咐的,奴婢隻能照著側妃娘娘的吩咐照做。”
承歡的小臉滿是氣憤:“葉赫那拉氏又不是我們額娘,憑什麼管我們?等到我額娘回來一定要她好看的!”
兩名嬤嬤相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冷笑,你的額娘恐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馬喀塔和承歡的母親哲哲的事情雖然被皇太極下令嚴加封鎖,但這種事情又哪裡能夠封鎖的,不管是漢人還是滿人,對於八卦的喜好那就是天生的,一個地位最尊貴同等與皇後的大福晉竟然跟著漢人跑了,這擱在哪朝哪代都是一個天大的醜聞和笑話,這樣的事情哪裡是說封鎖就能封鎖的,這件事就連盛京城的高層都傳遍了,就跟彆說她們這些在皇宮裡生活的嬤嬤了。如今不知道這件事的人恐怕就隻有這兩位可憐的格格了吧?
一旁的馬喀塔喘了口氣,走到承歡的旁邊低聲道:“承歡,你彆求她們,那是沒用的,還是趕緊把這裡掃完吧,否則今天我們都得餓肚子,等掃完了這裡,姐姐再給你講故事。”
“哦!”
承歡應了一聲,不得不妥協的含著淚拿起掃帚繼續掃地。自從去年以來承歡和她的姐姐馬喀塔就再也沒有看到她們的額娘,而她們的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到無人管她們,再到如今每天要遭受這些嬤嬤和太監的冷眼和嘲諷,這一切對於她們來說就像是一個噩夢。
就在兩姐妹吃力的清掃著後殿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
隨著聲音的響起,周圍的太監宮女紛紛黑壓壓的跪了一大片,很快一身龍袍的皇太極在數十名太監宮女的擁簇下從走廊走了過來。
“阿瑪,是皇阿瑪!”聽到這個聲音後,承歡眼睛頓時就是一亮,一轉頭便看到了不遠處的皇太極後她一把扔下了手中的掃帚就朝著皇太極跑了過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起來:“皇阿瑪……”
但是還沒等到她跑到皇太極的跟前,就被兩名太監給攔住了。
被太監攔住的承歡急得大叫起來:“皇阿瑪,我是承歡啊,我是你的承歡啊!”
停下了腳步的皇太極看著被攔在不遠處的承歡,臉上一陣陰晴不定,眼中露出了痛苦、厭惡、憐愛的表情,他嘴角動了動,似乎想讓承歡過來,但又忍住了,最後所有的表情都變成了冷漠,他隻是淡淡的看了承歡一眼,隨後轉身離去。
看到皇太極那冷漠的眼神,承歡隻覺得自己的心瞬間被凍成了冰塊,最後碎成了一片片,此時的她隻感到所有的世界都變成了黑暗的顏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略帶冰冷的手握住她的小手,承歡慢慢的抬起了頭。看著早已淚流滿麵的承歡,馬喀塔緩緩的說道:“承歡,你不要看了。他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皇阿瑪了!”
“哇……”
承歡一把撲到了馬喀塔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姐姐……我想額娘了!”
“姐姐也想額娘呢!”此時的馬喀塔眼眶也紅了,說到底她也隻是個十三歲的少女,隻是身為姐姐的她不能在這裡表現出軟弱的一麵,否則就要更被人欺負了,她摟著妹妹安慰道:“承歡彆哭,以後有機會姐姐就帶著你去找額娘!”
“姐姐,真的麼?”承歡抬起了頭,瞪著一雙大眼渴望的看著姐姐。
“真的!”馬喀塔強忍著悲傷用力點點頭。今年已經十三歲的她比起還有些懵懂無知的妹妹成熟了不少,宮中關於她們母親的傳言她自然是聽到了一些,起初她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母親竟然會跟一名明國人跑了,但隨著傳言越來越多以及皇阿瑪對她們態度的冷淡,馬喀塔漸漸意識到了那些傳言很可能是真的,直到有一天她們被側妃葉赫那拉氏帶著幾名嬤嬤從居住的宮殿裡趕到了一間簡陋的小屋子裡後,她幾乎可以肯定那些傳言十有八i九是真的了。
卻說皇太極沒有理會馬喀塔和承歡兩姐妹,獨自回到了清寧宮,在懿靖大貴妃娜木鐘的服侍下換上了常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娜木鐘親自端來了參茶。
皇太極接過參茶喝了一口後開始閉目養神,過了一會才問道:“娜木鐘,這些天宮裡沒什麼事吧?”
娜木鐘趕緊笑道:“回陛下的話,最近宮裡風平浪靜的哪有什麼大事?”
“這就好!”說完,皇太極點點頭就不說話了。皇太極不說話,宮殿裡的其他人自然沒有人敢發出動靜,娜木鐘看著閉目沉思的皇太極,臉上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過了一會她終於忍不住道:“陛下,臣妾有一事相求。”
皇太極眼睛也不睜開的說道:“說……”
娜木鐘鼓起勇氣道:“陛下,臣妾今日看到馬喀塔和承歡兩姐妹竟然在後殿乾粗活,據說兩個孩子連飯都吃不飽,這樣可怎麼得了啊?當然了,臣妾也知道陛下將兩姐妹交給了葉赫那拉氏管束,可葉赫那拉氏這麼做也太過了些吧,要知道她們的額娘可是……砰……”
娜木鐘的話還沒說完,皇太極的手就重重的拍在一旁的茶幾上發出了一聲巨大的悶響,嚇得娜木鐘還沒說出的話給咽了回去。
“可是什麼?”
皇太極怒目圓睜看向了娜木鐘,“那個賤人做了什麼好事難道你不知道嗎?放著好好的大福晉不當,卻跟一個野男人跑了,你讓朕如何能忍?每每想到此處,朕就恨不得將那個賤人千刀萬剮。哲哲是這樣,布木布泰也是這樣,博爾濟吉特氏的女人都是這樣,難不成你也要學她們不成?”
說到這裡,皇太極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森森的,一股莫名的殺機在眼中不停的閃動。
“陛下!”娜木鐘跪了下來泣聲道:“既然陛下這麼說了,臣妾也無話可說,既然陛下如此痛恨博爾濟吉特氏,那就請陛下賜給臣妾一條白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