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三人誰也沒料到,原本思維保守的遼東諸將們一聽到江寧軍也即將加入到這場大戰後一個個竟然變得士氣高昂,仿佛勝利就在眼前一般,這不禁讓他們感到十分意外。
當初的京營就是楊峰牽頭重建起來的,至今楊峰還兼著總督京營戎政的職務,但這也隻是名義上的總督而已,事實上楊峰自從將京營的架子搭好後就交給了楊國柱、虎大威和盧象升三人管理,從此再也沒有插手京營的事物。
至於其中的原因大家都明白,如今的楊峰手中已經有了一支威名赫赫的江寧軍,若是再把京營也抓在手裡,你讓朱由校這個皇帝會怎麼想?恐怕沒有任何一個皇帝會將自己的安危全都寄托在一個人的身上吧?
雖然盧象升、楊國柱和虎大威三人都是楊峰提拔上來的將領,但一直以來楊峰都和他們保持著謹慎的距離,平日裡也很少往來,加之以前他們誰也沒來過遼東,所以即便知道楊峰以往的戰績,但也從來沒想到楊峰在遼東竟然會有這麼大的名氣,以至於這些老兵油子一聽到楊峰要來的消息一個個就跟打了雞血似地亢奮。
看到群情激昂的眾將,盧象升不禁在心裡湧起了一股大丈夫當如是的感覺。而且盧象升這個人也是驕傲的,看到眼前的這個景象後他不但沒有沮喪,反而更掀起了他的鬥誌,他雙拳緊握,心中暗道:“江寧侯能做到的,我也能!”
就在城中遼東諸將士氣高漲的時候,城外原本頻頻噴射出火光的火炮射速開始變慢起來。
看到己方火炮射速開始變慢,正高興得手舞足蹈的滿清將領們紛紛不解的問道:“怎麼回事,咱們的火炮為什麼不打了?”
在這個時空裡,多爾袞的母親阿巴亥並沒有象另一個時空那樣被皇太極和代善假借努爾哈赤的名義逼迫她殉葬,所以在另一個時空裡那個苦大仇深的多爾袞並沒有在這個時空出現,現在的他隻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所以他最先忍不住責問道:“佟養性,好好的火炮怎麼不打了,是不是你手下的士卒偷懶啦?”
佟養性苦笑道:“十五阿哥息怒,非是那些炮手們偷懶,而是咱們的火炮已經打了幾乎兩刻鐘,此刻炮管已經開始發燙,若是強行下令開炮恐有炸膛的危險,需得等火炮將溫度降下來才能重新開炮。”
“竟有此事?”多爾袞撓了撓腦袋,有些感慨的說道:“若是能有數十門乃至上百門火炮就好了,屆時上百門火炮一起對錦州開火,恐怕用不了半日就能將錦州城攻下來。”
不少滿清將領聽到後卻是撇了撇嘴,光是造這六門火炮已經花了三十萬兩銀子,若是再造上百門的話恐怕大夥非得窮得當褲子不可。
不過寧完我卻說道,“十五阿哥這個想法也不是不行,就拿大明來說吧,根據探子發來的消息,光是這兩年,大明已經開始嘗試著用鐵模鑄炮,比起咱們用泥模來鑄炮可要強得太多,無論是鑄炮的速度還是成本都開始大幅度下降,若是咱們能將這鐵模鑄炮的法子學了過來,說不定還真能鑄它上百門火炮呢。”
“嗯!”
聽到這裡,滿清將領們臉上大都呈現出懵逼之色,
“鐵模鑄炮?”
跟一臉懵逼的許多清軍將領不同,佟養性卻整個人都亢奮起來,它也不顧皇太極還在這裡,一把抓住了寧完我的衣袖著急的問道:“寧大人,你能不能從大明境內將這種鐵模鑄炮的法子弄出來,若是咱們也能用鐵模來鑄炮的話,不但可以大大減少鑄炮的成本,而且還能縮短鑄炮的時間呢!”
自從被皇太極任命為漢軍旗統領奉命鑄炮以來,佟養性查閱了許多的資料,這一年多來他一邊學習一邊鑄炮,自己也成了大半個專家,自然清楚目前傳統的用泥模來鑄炮的缺點。
用泥模來鑄炮不僅製造時間長(加上乾燥至少要幾個月的時間),而且泥模雖然說經過烘乾但裡麵依然有水分,而且鑄炮灌入鐵水後,高溫必然讓那些水分變成水蒸氣,進而水汽進入鐵內,從而造成鑄造出來的火炮有蜂窩現象,這樣的炮容易炸膛,所以為了減少炸膛的可能性,泥模製造的火炮通常都是壁非常厚,而孔徑小(放的炮彈就小)威力小。
在另一個時空的鴉片戰爭裡,清軍的一門重達幾千斤乃至上萬斤的鐵炮射程和威力比起英國人輕便了十倍的艦炮比起來還不如。而且泥模造炮還有個特點就是一次性使用(鑄造完畢後,將泥模打碎取出炮筒),沒有重複使用,這樣不僅工期長,而且還造成鑄造出來的大炮口徑不一,從而沒法形成規模化生產炮彈。
這也造成了泥模鑄炮不僅規格不一,而且成品率非常低,通常鑄造出來的火炮合格率隻有一成甚至耕地,這也造成了成本高時間長的缺點,而用鐵模鑄炮則沒有了這些缺點,它不但鑄造速度快,而且鐵模還可以反複使用,形成規模化生產。
當然了,鐵模鑄炮也不是說造就能造的,它對於技術和工業設備的要求更高,首先你得搞定焦炭高爐煉鐵技術(焦炭提供高溫和強度)、水輪機技術(動力鼓風)、熱風技術(鑄鐵熱風管或者耐火磚蓄熱室)幾種必須的技術,再就是冷卻水管道的製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