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好一會的子晴此刻額頭也是滲出了一層汗珠,看到皇帝發問,她趕緊說道:“陛下,皇後娘娘情況尚好,恐怕還需要好一兩個時辰才會生呢,隻是皇後說了,她說……她說……”
看到猶猶豫豫的子晴,原本就心急如焚的朱由校急了,大聲道:“皇後說什麼?”
“喏……”
看到朱由校急了,子晴不敢怠慢,趕緊說道:“皇後說了,她說總感覺有人要害她和她的孩子,想請陛下加強宮中的防衛。”
“加強防衛?”朱由校怔了一怔,這才說道:“好吧,朕即刻調集宮中侍衛前來坤寧宮護衛,來人啊……”
還沒等朱由校說完,子晴趕緊打斷了朱由校的話,“陛下,皇後娘娘不是這個意思。”
“不是這個意思那她是什麼意思?”朱由校有點不耐煩了,不知不覺口吻就變得嚴厲了起來。
畢竟是皇帝嘛,他這麼一瞪眼,子晴一個小宮女哪裡還敢端著,趕緊忙不迭的說:“娘娘說了,她對宮中的侍衛都不放心,希望您能下旨把……把江寧侯的家丁給調來護衛。”
“荒唐!”
朱由校再也忍不住吼了起來,他這一喊不打緊,嚇得小宮女跪了下去連連叩頭,周圍的太監宮女也嚇得跪了下來。
是的,朱由校生氣了。
坤寧宮是什麼地方?
這裡可是皇宮大內,是皇後居住的地方,平日裡除了太監宮女和值班的皇宮侍衛根本就不允許彆的外人踏足,現在張嫣竟然想讓彆的人馬進入皇宮護衛,這簡直就是在打老朱家和皇宮侍衛的臉啊。
正當朱由校打算讓人把這個小宮女趕出去的時候,就聽到她說道,“陛下,娘娘說了,前車之鑒不可不防啊!”
“前車之鑒?”
朱由校剛開始還挺生氣的,可隨後一想,他的臉色開始變了一下。朱由校不是沒有過兒子,其實他是有三個兒子的,但這三個孩子不是夭折就是沒處娘胎就流產了,雖然從表麵上看都很正常,畢竟這年頭孩童的夭折率實在太高了,就算是皇帝的兒子也不例外。
之前張嫣跟朱由校曾經也有一個孩子,但很可惜有一天張嫣有些腰疼,請來一個宮女替她按摩後竟然被弄得流產了,時候這名宮女也自殺了,這件事也隻能不了了之,張嫣一直認為這件事跟客巴巴和魏忠賢脫不了乾係,曾幾次在朱由校跟前告倆人的狀,但朱由校出於某種考慮沒有理會,現在張嫣在臨產前又將舊事重提,這就不得不讓朱由校有些遲疑起來。
看到有些猶豫的朱由校,子晴又說道:“陛下,娘娘還說了,為了大明江山社稷,皇家的麵子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我……”
朱由校不禁有些想罵娘,什麼叫做皇家的麵子不重要,明明是非常重要好不好,這個婆娘還真是什麼都敢說啊,不過嘛……也不是沒有道理。
考慮了好一會,朱由校終於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來人啊……傳朕的旨意,著令江寧侯府……”
皇後要生產的消息自然是瞞不過旁人,很快午門外就聚集了許多人,他們聚集在午門外為的就是能夠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這些人有讀書人、官員、百姓,甚至連三教九流的人也有不少,按說若是在往日的話,看守午門的侍衛早就二話不說抽出腰間的長刀砍下去。你丫丫的呸的,敢在午門前晃蕩,活得不耐煩了吧?
不過今天不行,今天是皇後生產的大好日子,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動粗,否則要是見了血,導致皇後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上頭絕對會他當事人撕成十八塊。
好吧,儘管這個理由有些扯淡,但對於華夏人來說講究的就是一個好彩頭,大喜的日子是不能見血的。所以很清楚這點的讀書人和百姓才會大搖大擺的聚集在午門外觀望。
正當午門前的人越聚越多的時候,一陣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哢嚓……哢嚓……哢嚓哢嚓哢嚓……”
整齊的聲音越來越大,就連地麵也隱隱有些震動起來。眾人先是一愣,隨後才醒悟過來,這應該是腳步聲,隻是也太特麼的整齊了吧,到底是誰來了?
很快,一隊軍士從不遠處跑了過來。這些軍士全都身披鐵甲頭戴鐵盔,腳上穿著一雙樣式有些奇特但有頗為好看的皮靴,而且這些人的手裡拿的還不是傳統的兵器,而是長長的火銃。
一名皇宮侍衛有些驚訝的說了句:“京營的人怎麼來了?”
另一名侍衛搖了搖頭:“不對……他們不是京營的人,京營的人應該穿鴛鴦戰襖才是,他們……他們是江寧軍!”
“江寧軍……他們來做什麼?”
看守皇宮的侍衛先是一愣,隨即神情不禁大變,一支軍隊突然全副武裝的出現在皇宮前,他們到底想要乾什麼?難不成是想謀反嗎?
“大人,咱們要不要示警?”一名侍衛握緊了腰間的長刀,忙不迭的詢問旁邊的頭領,一名百總!
這名百戶忍不住在侍衛的頭上重重拍了一下:“示警?你胡說什麼呢,如今是什麼時候,若是出了叉子你有幾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