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兄!”姓畢的男子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您也彆罵令郎,他說的沒錯,這件事確實是我等做差了。不過令郎剛才說他熟讀聖賢書,這點小弟是信的。可是熟讀了聖賢書的人,卻未必都是正人君子,您說是不是?”
洪福通的臉一下就沉了下來:“畢老弟,你這話什麼意思?”
姓畢的男子端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不動聲色的說道:“沒什麼意思”
“嗯!”洪福通多精明的一個人啊,他立刻將目光望向了洪安雀。
而一旁的洪安雀如同雷擊般呆滯當場,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不好……剛才在集市雅座包間之事被人知道了。
隻是隨後他又一想,這怎麼可能,自己失手打死了邱掌櫃後立刻便從那裡趕回了家,而他們幾個人一直都在這裡,又怎麼可能這麼快知道消息。
想到這裡,洪安雀硬著頭皮輕哼了一聲:“畢世叔,小侄不明白您在說什麼?”
“你真的不明白嗎?”
看到洪安雀還在裝傻,姓畢的男子哈哈一笑索性將事情挑了出來。
“賢侄,你的忘性可真大啊,適才你在那間水雲閣的包間裡做了什麼好事難道立刻就忘不成?”
“啊……”
洪安雀臉色立刻變得煞白,他怎麼也沒想到,僅僅隻是過了不到兩刻鐘的功夫,他失手殺死邱掌櫃的事情怎麼就傳到了他們的耳朵裡,難道這些人都長了一副千裡眼不成?
看到臉色變得慘白的洪安雀,姓畢的男子和周圍幾名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鄙夷之色。這個洪安雀表麵看起來一副溫文儒雅之態,但一遇到事情便驚慌失措舉止失常,毫無沉穩之態,洪家若是日後被這樣的人掌控,距離衰敗也就不遠了。
洪福通若是還不明白自己的兒子出了事,他也不配當上洪家的家主了,他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厲聲喝道:“安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被自己的老子這麼喝問,洪安雀再也承受不了壓力,“噗通”一聲就朝著自己的父親跪了下來泣聲道:“父親,孩兒闖禍了,適才孩兒在水雲閣……”
洪安雀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在水雲閣失手打死邱掌櫃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最後才哭泣著說道:“父親,孩兒此次失手打死了邱掌櫃,又惡了其餘十多家掌櫃,他們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一邊會稟報官府,想必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官差前來捉拿孩兒,孩兒雖不才,但也明白一人做事一人當的道理,待會孩兒自己會到巡撫衙門自首,絕不會連累咱們洪家的。”
洪福通長歎了口氣:“你畢世伯說得沒錯,你就是個蠢貨!”
說完,洪福通不再理會洪安雀,有些神情複雜的對姓畢的男子道:“畢老弟,你儘管放心。我們洪家欠你們的銀子一定會還上的,縱然是還不上也會將那些商鋪全都轉交給諸位,所以諸位不用擔心。隻是犬子之事卻要勞諸位多鐸操心了。”
姓畢的男子微微一笑:“紅老哥儘管放心好了,隻要您願意,兩刻鐘後我們的馬車就能將洪賢侄帶出廈門,走海路到咱們杭州府,知道到了那裡,這裡的官府就是有再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洪賢侄。”
“那就拜托畢老弟了。”洪福通長歎了口氣,這一刻他整個人仿佛都老了好幾歲,隻見他怒視了洪安雀一眼罵道:“你這畜生,還不趕緊回後院準備一下,兩刻鐘後立刻離開這裡,若是沒有老夫同意,決不允許回廈門,你明白嗎?”
“孩兒明白!”洪安雀聽到這裡,明白自己這個原本最有希望繼承洪家家主位置的人從現在開始已經出局了,洪家是絕不會讓一個背負了殺人罪名的人擔任家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