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台灣南部的熱遮攔城又稱為奧倫治城、安平城,建於天啟四年(1624)年。
從建成的那一天起熱遮攔城就成為荷蘭人在遠東最大也是最重要的據點,共駐有駐軍一千五百人,以及荷蘭道遠東來冒險做生意的共兩千三百多人,港口則常年駐有風帆戰艦十多艘,這樣的實力足以成為遠東一支重要的海上力量。
今天,原本全都是金發碧眼的白人的熱蘭遮城的港口多了十多艘福船和許多黑頭發黑眼睛穿著大明服飾的漢子,從這些漢子的容貌和裝扮來看,這些人平日裡絕不是什麼善良之輩,但此時他們大多數人卻猶如鬥敗的公雞一般呆在各自的船上任憑周圍那些白人水兵們指指點點也不做聲,偶爾有人露出不忿的神情想要發作也被身邊的同伴勸了下來。
“鄭當家,對於你們的遭遇我深表同情,但對於你提出的要求請恕我不能同意,因為這實在是太冒險了。”
在熱遮攔城最頂層的一棟裝飾華麗的房子裡,荷蘭駐台灣總督索諾德兩手一攤,以一種無奈的口吻道:“你要知道,我們荷蘭在台灣的兵力就這麼一點,戰艦也隻有十多艘,拿什麼跟福建水師決戰?所以對於你的請求我隻能表示愛莫能助。”
坐在索諾德麵前的那名身材瘦弱臉色憔悴的年輕人不是彆人,正是從昨天的海戰中逃出來的鄭芝豹,他帶著自己的心腹和十多艘戰船匆匆逃到了熱遮攔城找到了索諾德,請求他出兵替鄭芝龍報仇,孰料卻遭到了索諾德一口拒絕。
“索諾德總督,我記得當初你可不是這樣說的。”
鄭芝豹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怒容:“當初你讓我們鄭家又是騷擾大明沿海地區,又是打劫商船,甚至還直接出兵向大明內陸進軍,我們哪一次不是照做了?
因為這個我們惹怒了楊峰,招來了這次大禍,甚至連大哥和二哥也戰死了,可現在我隻是請求你們和我一起出兵襲擊福建水師,你卻推三阻四的,你就是這麼對待盟友的嗎?”
“你錯了!”麵對鄭芝豹的質問,索諾德則是一臉淡然的說道:“我們是要求你們襲擾大明腹地和沿海的過往商船,可我們哪次讓你們白忙活了?
我們又是支援你們火炮又是支援戰艦的,可你們空自擁有數倍於大明水師的兵力,卻連一次勝仗也沒打過,你還讓我怎麼相信你們?現在你更是讓我們和你一起去報仇!很抱歉,我做不到!”
索諾德搖搖頭:“我是荷蘭駐台灣的總督,我手裡的艦隊也是荷蘭王國的財產,我絕不會拿士兵的寶貴生命和戰艦白白消耗在一場注定失敗的戰鬥力。”
“嗬嗬……”鄭芝豹臉上閃過一道鐵青之色,怒極反笑道:“你們荷蘭人的生命是寶貴的,我們的生命就可以隨意消耗掉,是這樣嗎?”
“如果你非要這麼理解我也沒辦法。”索諾德不動聲色的說:“但是我要提醒你,如今你們已經失去了唯一也是最重要的地盤,如果不想變成一支四海為家被明國水師四處通緝追殺的流浪海盜的話,最好的選擇就是留在這裡和我們一起駐守熱遮攔城,這樣一來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
“嗬嗬……如果我不同意呢?”鄭芝豹露出了一個冰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