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隊友的全名叫做“豬一樣的隊友”,顧名思義就是指那些總是拖隊伍後腿、出賣隊友、坑害隊友的人。
按理說,象韓爌這樣頗為能乾精明的人,豬隊友這個詞是無論如何也安不到他頭上的,但是很遺憾今天這個稱呼他還真的是當之無愧。
看到顧秉謙那宛如吃人般的眼光,以韓爌的精明哪裡不明白自己剛才的提議肯定有問題。在短短的時間裡,韓爌的腦子裡飛快的轉了無數遍,想過了無數種可能,但他怎麼也想不出問題出在哪裡。
依照韓爌的經驗和理解,江寧軍目前共有步卒三到四萬左右,再加上福建水師一萬餘人,每年需要消耗的軍餉充其量也就是一百萬兩銀子已經頂天了,而且這已經是按照遼東邊軍的待遇來給了,用每年一百萬兩銀子解除掉楊峰手裡的兵權還是很劃得來的。
在韓爌看來,隻要楊峰沒了兵權,那就是沒有了牙齒和爪子的老虎,今後再也不能對文官集團構成威脅了。隻要把楊峰調離江寧軍,日後這支軍隊還不是任憑他們搓圓搓扁麼,等到楊峰徹底沒有了影響就算把這支軍隊解散也不是不可以的嘛,這樣一來連每年一百萬兩銀子都可以省了。
韓爌的如意算盤打得不可謂不精明,但他還是太小看楊峰親手打造的這支怪獸的殺傷力了。
隻見楊峰朝著韓爌一拱手,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笑容:“韓閣老,既然陛下這麼說了,那本侯可就將江寧軍和福建水師交給您了,從下個月起,江寧軍所需的所有軍餉、器械、輜重等一應物資內閣必須如期如數撥付,否則若是因為軍餉器械不足而引發諸如嘩變鬨餉等後果,那就是由內閣來承擔了。”
韓爌的臉色微微一變,楊峰的語氣雖然聽起來淡淡的,但裡麵那濃濃的威脅的口吻他如何聽不出來,隻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當然不能退縮,挺著胸脯道:“侯爺儘管放心,下個月本官自會下令戶部播發十萬兩銀子到江寧軍已充軍需,不會讓江寧軍將士餓肚子的。”
“十萬兩銀子?”
楊峰微微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然笑得前仰後合起來。
看到楊峰如此張狂,韓爌還沒說話,一旁的朱國珍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楊峰,此乃陛下麵前,金鑾殿上,你雖然貴為侯爺,但豈可如此放肆!”
楊峰的笑聲依舊沒有停下來,好不容易等到笑聲小了點後,他才指了指顧秉謙,“顧閣老,實在不好意思,勞煩您告訴這位韓閣老和朱閣老,江寧軍和福建水師每個月需要撥付多少銀兩和物資。”
顧秉謙無奈的搖了搖頭,苦笑道:“朱大人、韓大人,你二人初來乍到,對於一些事情不了解也情有可原,老夫這裡有一份江寧軍半年前前報上來的軍餉以及開銷清單,你們二位可以過目一下。”
說完,顧秉謙在衣袖翻找了一下,很快掏出了一張清單遞給了他們,“由於這份清單老夫印象實在太過深刻,所以老夫特地留在身上,時不時的翻來看,現在正好也給你二位過目。”
韓爌率先接過了清單,一目十行的看了過去,臉色立刻變得鐵青起來。
“不可能……這不可能……區區數萬兵馬,每個月如何用得了那麼多銀兩器械,楊峰必然是在撒謊!”
看著激動萬分的韓爌,心生疑惑的朱國楨從他手裡接過了清單,隻是看了一眼他的臉色也立刻變了起來,不過他並沒有象韓爌那麼激動,滿是不解的看向了顧秉謙:“顧閣老,江寧軍不過四五萬人,每個月所需的餉銀就要三十萬兩嗎?還有,每個月兩千支火銃,十萬斤子藥、兩千副鐵甲、各種軍服、被褥、藥品,這些開銷加起來也需要二三十萬兩,還有福建水師每個月光是軍餉器械的開支就達到五十萬兩銀子,他們吃的是金子嗎?”
朱國楨的聲音很大,足以讓附近的文武官員都聽得到,引起了一片大嘩。如果按照這麼算的話,江寧軍每個月的開銷至少需要一百萬兩銀子,一年下來那就是一千二百萬,這麼大的開銷就算是將大明全年所有的賦稅都填進去也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