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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楊峰的話逗樂的朱由校不禁莞爾起來,責怪道:“愛卿慎言,潘汝楨如今雖然依舊關在天牢,但畢竟曾是封疆大吏,你不可對其無理。而且你這性子也太容易得罪人了,此絕非為官之道。”
楊峰暗自翻了個白眼,老子若是跟朝中的大臣們都和睦相處打成一片的話,恐怕你就該睡不著覺了。
不過這樣的話他自然是不會說出口的,順著朱由校的話道:“陛下所言甚是,但微臣就是這麼個性子,估計這輩子是改不了了。否則微臣也不會早早就想帶著家人下南洋,為的就是避開那些人。”
“你啊!”
朱由校無奈的指了指楊峰,這家夥的脾氣還是一點沒變,嗆起人來能把人氣死,這話裡話外的不就是對自己不許他一家人去南洋有意見嗎?
不過楊峰的話雖然不中聽,可這事畢竟是自己理虧在先,原本答應的事情卻突然反悔,這事擱在誰身上都會發火。
他不得不苦口婆心的勸道:“愛卿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朝廷的狀況,東林黨那些人這些年雖然被你和魏忠賢敲打了一番,黃立極、高攀龍也被正了國法,但是東林黨京營那麼多年,無論是在朝中還是江南都可謂是根深蒂固,你若是走了,朕擔心壓不住場子啊。”
楊峰轉過頭直盯著他,正色道:“陛下,微臣雖然從未念過多少聖賢書,卻也聽說過,為君之道,始於立誌。誌不立,人不成。無誌而位極,家國大禍。
如今陛下為大明之主,理應手持天子劍號令四方,見到不平事當揮劍斬奸佞,將朝中的那些魑魅魍魎通通一掃而空,方不負天下百姓的厚望。”
“你說得倒是輕巧。”朱由校氣樂了:“你知不知道朝中局勢何等複雜,牽一發而動全身,若是擅自行動而引起朝廷大亂,誰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這些日子你在江南殺得倒是舒服了,可朕還得在這裡替你擦屁股,你知不知道?”
或許是往日裡憋得狠了,現在跟楊峰這個亦師亦友的家夥在一起,朱由校說話也就沒有束縛,居然罕見的說起了粗口,這副模樣若是讓幾名閣老或是朝中的大臣們看到,恐怕一個個都會驚掉下巴吧。
楊峰無奈的搖了搖頭:“陛下,您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做事太過瞻前顧後了。如今已經不是天啟五年了,那時候的大明國庫空虛,內庫裡幾乎能跑耗子,京營也全都是一片廢物。
且外有滿清韃子在遼東虎視眈眈,內有東林黨牽製,您做事小心求穩是對的。可如今滿清韃子已然覆滅,流寇的主力也被微臣滅了,剩下的已經不足為患。
如今您手握三萬京營精銳,陝西還有盧象升的三萬新軍,南京、福建和南洋還有微臣的十數萬江寧軍,加之國庫充盈,您在這麼小心的話那就不是謹慎,而是膽小了。”
“你……”
被楊峰說是膽小,朱由校一時間氣得把眼睛瞪得老大,胸口劇烈起伏不停,原本站在角落裡的三德子看到楊峰居然如此膽大包天,敢當麵指責朱由校膽小,嚇得差點沒昏過去。
一時間他都不知道是應該跳出來叱喝楊峰還是繼續縮在角落裡當縮頭烏龜,不過很快朱由校就替他做出了決定,指著門口對著他喝道:“給朕滾出去,今日之事若是傳出去半句,朕砍了你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