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廳裡,聽著錢謙益將早朝的事情說出來,三位士子的麵色越來越凝重,等到錢謙益說完後,為首的士子勃然大怒:“這個楊峰實在是太歹毒了,居然想出了如此惡毒之法,他是想遺臭萬年嗎?”
另一名士子也怒道:“讀書人免徭役免賦稅那是太祖定下來的祖製,楊峰居然也想著推翻,他這是要製陛下與不忠不孝的境地啊,此等國賊應當人人得而誅之!”
“錢大人,楊峰此舉是要斷了江南讀書人的根啊!”
麵對三名義憤填膺的年輕人,錢謙益苦笑道:“誰說不是呢,可如今這份提議已然在滿朝文武的麵前集體通過,陛下也頒下了旨意,即日就要施行,本官又能為之奈何啊。”
三人沉默了,他們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小白,當然知道想要推翻滿朝文武都通過,皇帝也同意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這是代表了大明朝廷所有人的決議,如果連這種事情也能被輕易推翻的話,大明朝廷還有什麼威嚴。
正當三名士子相對默然的時候,錢謙益突然道:“不過劉賢侄也毋須太過擔憂,雖然事情已經通過了廷議,但這件事想要辦成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並有些事情看起來雖然很美好,但真要坐起來卻未必那麼容易。”
三人頓時精神就是一陣:“哦……願聞其詳。”
錢謙益淡淡一笑:“你們要知道,江南是江南人之江南,吾等世世代代居住江南,可以說如今的江南到處都是咱們的人,陛下雖然頒發了旨意要在江南試行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之策,但若是沒有吾等江南士紳的支持,他如何執行?
想當年神宗皇帝不也派了一群宦官下江南收稅麼,後果如何?還不是被我江南正義之士給趕了出來?由此可見公道自在人心,若是真惹得江南大亂的話連賦稅也收不上來的話,恐怕第一個坐不住的就是咱們這位陛下吧。”
雖然提起了當今皇帝,但錢謙益的臉上並沒有半點尊敬之色,反而露出了一股陰森的神情。
“對啊。”
三名士子眼前就是一亮,雖然朝廷通過了楊峰的提議,準備在江南試行一體當差一體納糧之策,但這種事若沒有地方官府的力挺,充其量也即是一句空話。
就算朱由校再派一名新的巡撫下去也是沒用了,失去了當地士紳的支持,新巡撫也就是一個空架子,連半點能耐都發揮不出來。
要知道江南各地方的官員早就被他們用銀子喂飽了,一旦發生衝突,這些人支持誰那還用問嗎?
“錢大人說的太好了,江南以前是咱們的,現在是咱們的,以後還是咱們的,誰也彆想把它奪走。”
被錢謙益打氣後,三人重新振奮起了精神,神情也變得飛揚起來。
一人笑道:“隻是不知道這次陛下會派誰去接替浙江巡撫一職,或是將潘汝楨打人放了,官複原職呢?”
“廖兄想多了。”姓劉的士子搖搖頭:“想那楊峰如今在朝中一手遮天,潘大人得罪了他,想要囫圇的出來幾乎是不可能,楊峰是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