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象升眉毛抖動了兩下:“那要多久才能統計完畢?”
“這個下官就不知道了,不過想來少則個月,多則大半年吧。”
看著低著頭的許知府,盧象升眼中露出一道寒芒,現在這些人是在把他當猴耍啊。少則個月,多則大半年,彆說皇帝答不答應,光是如今駐紮在杭州府的一萬大軍,每天人吃馬嚼的就不是一個小數目,當地官府耗得起,他可耗不起。
饒是他在來之前早就對到江南後遇到的困難有了心理準備,他的心裡也有些涼颼颼的。
此時此刻,他感覺自己是那麼的孤獨,就象一名單槍匹馬準備衝鋒的騎士,而他的對麵卻是無數已經擺好了陣形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軍。
若是旁人,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心灰意冷了,但盧象升是什麼人,這位曆史上可是敢率領數千殘軍直麵數萬韃子大軍,最後跟韃子血戰到底的人,又怎麼會輕易認輸呢。
他眯起了眼睛,看了許知府一會才慢慢說道:“許知府,本撫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無非是想用這樣的法子跟本撫耗著,最後逼得本撫不得不退步。
但是這些人想錯了,皇上之所以派本撫過來,是因為皇上有好生之德,不忍再造殺戮,若是此番本撫無功而返的話,下一次來的人可就不象本撫那麼好說話了。
說句不好聽的,屆時整個江南大地都會血流成河,到時悔之晚矣,可莫怪本撫沒有事先通知你們。現在你去告訴那些人,本撫再給他們半個月的時間,若是半個月後再不將各地的卷宗交上來,本撫可就要請援兵了,你們可彆忘了,杭州離金陵可不遠呢。”
許知府聞言心中就是一凜,躬身道:“巡撫大人說的是,下官這就趕緊催促各地府衙,讓他們動作快點,免得耽擱的大人的事情。”
“好了,就這樣吧,你們都退下吧。”
等到眾人紛紛退去,盧象升回到了內堂,坐下後有親兵端來了熱茶,陸先生喝了一口對親兵道:“去,將楊讚畫請來。”
很快,一名三十來歲長衫飄飄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學生見過大人。”
這個中年人名叫楊安,是盧象升軍中的讚畫,平日裡負責督運糧草和後勤,深得盧象升信任,這次陸先生到江南赴任,也將他帶了過來。
“楊安,你來了,趕緊坐吧。”
“多謝大人。”
等到他坐下來,盧象升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隨後問道:“楊先生,各地府衙對新法如此抗拒,一個個陽奉陰違,本官現在都不知從何下手了,不知楊先生有何妙策。”
楊安想了想,“大人,江南各地的官員早就被當地的士紳們喂飽了,現在大人一來就擺出了要清算的架勢,他們如何不防備?
俗話說,斷人錢財如殺人父母,大人既然是為了推行新發而來,這就注定了咱們跟江南士紳是敵對的關係,所以就不要指望他們能對咱們有好臉色,所以手段還是要強硬一點的為好,否則象今天這樣的事還是會再次發生的。”
盧象升猶豫了一下:“你是說要來硬的?”
“這是自然。”楊安毫不猶豫的說:“否則陛下為何會讓您帶著一萬新軍南下,總不會是為了好看吧?”,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