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浙全副武裝,她也差不多,醫生帽、大口罩、白大褂,再加上她如今眼神氣勢,早就跟程浙記憶中那個大學生家教截然不同。
若是認出她來,程浙恐怕打死都不會讓她給他縫合。
這隻是一段小插曲,沈畫處理完就沒放在心上,急診病人開始增多,她得去忙。
上半夜稍微清閒,往往就意味著下半夜可能會很忙。
果然,淩晨一點多鐘,120指揮中心通知說發生一起慘烈車禍,一輛渣土車為躲避電瓶車猛打方向,發生側翻,正巧壓在旁邊一輛小轎車上,小轎車當場被壓扁。
人送來醫院已經沒救了,醫生也就起個宣布死亡時間作用。
除了這起車禍,還有個服安眠藥自殺。
來了能怎麼辦?
洗胃。
但凡洗過胃,這輩子恐怕都不想再經曆。
臨到早上,又有個酒駕撞路燈杆,拒不配合交警檢測,被扭送過來抽血。
看到一同跟著過來警察,沈畫挑了挑眉。
這位是刑警隊吧,前天郭主任被襲擊,就是他負責現場指揮。
當時沈畫用了點技巧“迷惑”了他一瞬,她才順利扮演郭主任女兒去轉移歹徒注意力。
沈畫記得清楚,這位賀隊長從一開始就堅定告訴狙擊手,一有視野立刻開槍。不考慮彆,隻考慮人質。
一個小小酒駕肇事,犯不著出動這位刑偵大隊長吧。
賀宗野顯然猜出沈畫在疑惑什麼。
“上班正巧碰上。”賀宗野道,“順便過來給傷口上點藥,好像有點兒發炎。”
鄧主任那邊在忙,直接叫沈畫:“小沈你去給賀隊長檢查一下。”
沈畫點頭,帶賀宗野進了第三診室。
賀宗野把上衣撩起來,背部有一道挺長口子:“昨晚出任務不小心掛,洗澡時候可能沒注意,今早一看有點紅。”
沈畫:“傷口有些深,得縫針,不然很難長好,還會反複感染。”
賀宗野頓了頓:“縫吧。”
沈畫開了麻藥,讓空閒護士帶賀宗野去掛號繳費拿藥。
賀宗野:“我自己去就行。”
護士笑著說:“沒事我這會兒不忙,你不熟悉路。”
護士拿了賀宗野醫療卡,跑去繳費拿藥了。
不多會兒,藥就拿回來,裡麵有一小瓶局麻藥。
沈畫要給賀宗野傷口處打麻藥。
賀宗野趕緊說:“一點小傷,不用打麻醉。”
沈畫瞥了他一眼:“這傷還真不算小。不打麻醉你疼起來肌肉緊繃,影響縫合效果。你該不會是怕打針吧?”
她話音落下,麻醉針就紮了上去。
賀宗野抽了抽嘴角,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等一分鐘左右,沈畫開始縫針。
但第一針下去,她就感覺不對。
賀宗野脊背繃很緊。
她皺眉:“放鬆。”
賀宗野沒吭聲,脊背稍微舒展了一下,等她第二針下去,他肌肉瞬間再次繃緊。
用於這種外傷縫合局麻藥,起效是非常快,打上去幾乎馬上就起效了。
可是看賀宗野這樣,好像不管用啊。
沈畫狐疑:“你該不會對麻醉藥過敏吧?剛才問過敏史你也沒說啊。”
賀宗野慢慢地吸了口氣:“不過敏。”
沈畫稍微放鬆一點,不過敏就好,萬一過敏問題就大了。
賀宗野深呼吸,又慢慢地吐氣,額頭冷汗直冒:“我對麻醉藥物不敏感,耐受比較高。”
沈畫眯了眯眼睛:“你這可不像是不敏感、耐受高問題,你這是壓根兒就沒用吧。”
賀宗野攥緊拳頭:“從小體質就這樣,沒辦法。所以我儘可能不受傷,一受傷……”
沈畫:“你這種體質應該報告吧。萬一出問題需要手術怎麼辦?無麻醉狀態下手術,你害自己,也是在害醫生。”
賀宗野:“局裡知道。”
沈畫點點頭,不多說什麼。
賀宗野又深呼吸幾次,說道:“你動作快點,縫個針而已,我咬咬牙就過去了。”
沈畫:“你以前都是這麼過來?”
賀宗野不在意地說:“不然呢。當警察免不了磕磕碰碰受點傷,我這體質要給隊裡其他人知道,還不得把我當熊貓供著,麻煩……”
沈畫笑了:“所以之前,你要是有類似傷,能處理就自己處理,處理不了非得找醫生,你也會堅持不用麻醉。”
“不用麻醉,你疼痛反應就正常,彆人也不知道麻醉對你無效。哦,順便還給自己贏得個硬漢稱號,局裡是不是特多人崇拜你?”
賀宗野嘴角狠狠一抽:“……看破不說破。”
沈畫又觀察了他一下:“你不光是對麻醉不敏感,你痛閾還很低吧。”
賀宗野:“……”
沈畫說:“正常一級疼痛,到你那兒就是三級起步,同樣傷,你痛感是普通人兩到三倍。”
賀宗野無語:“我今兒就不該來這兒。”
老底兒都被掀了個精光。
沈畫讓護士幫她拿個針灸包。
“做什麼?”賀宗野不解,“你就快點給我縫,我能忍住。”
“少廢話。”沈畫,“你咬牙忍著,肌肉崩得跟石頭一樣,縫出來歪歪扭扭,你想叫我砸自己招牌吧。”
賀宗野苦笑:“那也沒辦法,各種麻醉都試過,都沒用。”
沈畫微笑:“今天就給你試試老祖宗留下有用。”
讓賀宗野趴在治療床上,沈畫給他紮了針。
幾分鐘後,她收了針,“好了起來吧。”
賀宗野活動了一下肩膀:“這,好像也沒覺得有什麼變化……算了你就這麼給我縫吧,我趕著去局裡開案情分析會。”
說著,他眼神嚴肅起來:“對了,這些天報告了兩起女大學生失蹤案,網上鬨得沸沸揚揚,你應該也聽說了。白天也就罷了,若是上夜班,注意著點。跟你們院女醫生女護士都提一句。”
沈畫點頭。
賀宗野又催:“快縫吧,我趕時間。”
沈畫卻已經開始收工具盤:“縫好了。”
“縫好了?”
賀宗野一愣,皺眉。
什麼時候縫,他怎麼半點兒感覺都沒有?
他趕忙走到洗手台那邊,背對著鏡子扭頭去看……
直到穿好衣服,賀宗野還覺得不可思議。
“這是我第一次縫針沒覺得疼。”賀宗野語氣複雜。
這語氣,都把沈畫給逗樂了。
她很大方地說:“想多體驗幾次話,以後縫針都可以過來找我。”
這話要是叫彆人聽著可能會不高興,詛咒誰天天縫針呢。
但賀宗野顯然不在意,一點兒不客氣地拿出手機要加沈畫微信。
處理完賀宗野,沈畫就交班了。
又跟主任說明情況,請一天假,她就騎著自己小電驢回公寓。
行針前一天,霍延是需要泡藥浴,泡藥浴也會比較疼,他可能睡不太好。
沈畫估計他早上起來會比較晚,就沒打擾他。
又找出和顧深聊天頁麵。
從昨天到現在,大師侄都沒給她發來一句話。
這尷尬期未免有點兒過長了吧。
幸虧她儘早把身份說清楚了,不然以後誤會大時候再說,就以大師侄這麼敏感性格,怕不得當場叛離師門?
沈畫又給顧深發了條微信。
SH:11點鐘之前到,地址清水灣……
聊天框頂部立刻出現了對方正在輸入中。
可又是好半天,沒一個字發過來。
沈畫去洗了個澡,值一晚夜班,總覺到處都是臟東西。
洗完澡出來,大師侄終於回話了。
顧深:收到。
沈畫輕笑一聲,手機調出霍延歌開始播放,一邊聽一邊給自己弄個早餐吃。
吃過飯,她就躺在沙發上聽歌。
她發現了,聽歌比睡覺更有用!
11點鐘,沈畫準時到清水灣彆墅,在門口碰上了也是剛到顧深和周幕。
再見沈畫,周幕眼神也比較複雜。
“你真在給晉寶看病?”周幕說。
沈畫頓了一下,反應過來這個晉寶指應該就是霍延,孟老叫他霍晉安,晉寶應該是小名吧。
她隨口問:“有招財嗎?”
“什麼?”周幕沒反應過來。
沈畫:“招財進寶啊,養狗狗不得養一對麼。”
周幕:“……”
顧深望天。
這是什麼絕世冷笑話!
一點都不好笑。
家裡阿姨帶他們進去。
霍延不喜歡見外人,這邊打掃人也都會避開他,他不主動找,是不會出現在他麵前。
進了主樓,沒看到霍延人。
阿姨說應該在房間裡,沒看到人下來。
沈畫徑直上樓去找。
周幕和顧深對視一眼,也立刻跟上。
房間裡,霍延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渾身都在冒虛汗,伸手一摸,手腳都冰冷。
顧深臉色一變,連忙上前抓住霍延手腕:“晉安,醒醒。”
周幕也嚇得不行:“怎麼了這是。”
沈畫微微皺眉,走上前去給霍延做檢查。
片刻之後,她臉色也沉了下來。
她走到桌案前,刷刷刷寫了個方子,遞給顧深:“去準備。半小時後行針。”
顧深接過方子一看,臉色大變:“這藥性太猛,晉安承受不住!”
沈畫:“我有分寸。”
顧深沉著臉:“我不能讓你對晉安胡來。”
四目相對。
沈畫也懶得多解釋什麼,直接在包裡掏了掏,掏出來一方小印,丟給顧深:“不想給我打下手,就換彆人。”
看到印,顧深臉色驟變。
他當然認得,這是喻派印信,之前一直在師祖那裡,會留給傳人,也就是喻派掌派。
怎麼會在她手上?
難道,師祖不光是收她為徒,還要把喻派都交給她嗎?
顧深心情頓時複雜到極點。
“需要我帶你去喻老那邊驗證一下嗎?”沈畫問。
顧深抿唇,深吸口氣:“我去準備。”
周幕顧不得那麼多,他趕緊問沈畫:“晉安這是怎麼了?”
沈畫:“他行針前一晚需要泡藥浴,藥浴半個小時就夠了,他這至少泡了一個小時。”
周幕不解:“泡個藥浴,多泡一會兒也沒事吧。”
沈畫:“藥材是我特彆配置,能最大限度激活人體機能。但副作用就是,泡起來很疼,半個小時是他現在身體能承受,再久,他就承受不住了。”
“那承受不住會怎樣?”周幕趕緊問,“會不會加重病情?”
沈畫搖頭:“事實上,藥浴浸泡得越久效果就越好。再配合我行針,能大大縮短治療時間。隻是超過半小時後,疼痛指數會翻倍。他現在這樣完全就是疼過頭昏睡過去了。”
周幕明悟,歎了口氣:“都說晉安性子冷、散漫,但其實晉安骨子裡最有韌勁兒。沈醫生,你,真能治好晉安?”
沈畫沒有回答。
顧深那邊已經準備好,沈畫取了金針,開始給霍延行針。
一看到這套針,顧深就知道什麼都不必再說。
要是不認可,師祖會把針和印都給沈畫?
此刻他心情有多複雜,恐怕先前老師心情就有多複雜。
顧深忽然就理解自家坑貨老師了。
“注意力集中,看我手法。”
沈畫語氣嚴肅。
顧深連忙正色,非常認真。
“按在霍延脈搏上,好好感受我行針前後他脈搏細微變化。”
沈畫說道,“霍延體內毒非常霸道,霍延中毒時,你師祖年歲已高,金針封穴有些力不從心,無法把毒引出,隻能將其封於霍延體內。”
“後來那些毒被意外引爆,你師祖為了保住霍延命,隻能拚儘全力,再一次把八成以上毒素封閉起來。由於這種毒在體內上行容易下行難,你師祖當時又不在巔峰狀態,隻能退而求其次,將其封於霍延腦部。”
“霍延最先損失就是聽力,之後是味覺嗅覺還有視力……”
“前一次行針,我已經在他體內開辟一個封閉通道,後續將毒素一點點從這個通道引下,最終從腿部排出。”
“這次行針,通道已經穩固,可以向下引毒。這個過程很危險,也很痛苦。要把毒素逼進通道,還要往下引,十分困難,我注意力需要格外集中。”
“待會兒我可能顧不上跟你說什麼,你按照之前我說做就好。另外,注意感受霍延脈搏變化,看你能學到多少,我再考慮這金針封穴日後要怎麼教你。”
顧深有些懵。
教他金針封穴?
這次行針比上次更加艱難。
沈畫身上衣服濕了又乾,乾了又濕。
足足四個小時,她已經累得指頭尖都抬不起來了。
原本正常來說,是不會做到這一步。
可霍延對自己真狠,那麼疼藥浴,他愣是多泡了半個小時,這多泡半個小時疼痛,可遠比第一個半小時更甚。
她也不好辜負他這份堅持,就把進度也推進一些。
結果就是,累崩。
“再讓他泡半個小時藥浴即可。”
沈畫說話都有些費力,“他一會兒就會醒。周幕,你……你幫我把手機拿來。”
周幕趕忙去拿。
沈畫拿著手機扶著牆回去她那間臥室。
一進去,都顧不得洗澡,先放霍延歌,而後她就躺在地板上休息,地上鋪地毯,躺著也很舒服。
周幕和顧深都守著霍延。
半個小時後,泡完藥浴霍延醒了。
周幕眼睛頓時發光:“晉寶,你可算醒了!”
霍延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
他掃了一眼周圍:“沈畫呢?”
周幕:“他給你紮針太累,去休息了。晉寶,你感覺怎麼樣?”
顧深則是不由分說地抓住霍延手腕,摸脈。
“老顧,怎麼樣?”周幕問。
顧深神色難辨:“我,診不出。”
“診不出什麼?”周幕不懂。
顧深有些挫敗:“我診不出晉安是個病人。”
周幕一愣,接著就驚喜不已:“那是不是說明晉安病好了?”
顧深搖頭:“不是,晉安還病著,但我診不出他有病。他身體真實狀況被遮掩住了。”
周幕:“額……小沈醫生乾?”
“除了她,大概也沒彆人了。”顧深道。
霍延看向顧深,眼神帶著些許責備:“她是你師叔,喻爺爺收她為關門弟子時候我在。你得叫她師叔。”
好吧,徹底證實了。
顧深都不敢想象自己這會兒表情。
周幕輕咳一聲,忍不住憋笑:“老顧,不就是多個師……師叔嘛,沒什麼大不了,人家是師叔,你醫術比不上師叔也正常。多跟師叔請教請教,你看師叔也很願意帶你吧。”
顧深:“……”
一想到自己之前跟沈畫說過,要幫師父帶沈畫那些話,他就想找個地方把自己埋下去。
還想當人家師父?
嗬嗬。
行,師叔就師叔吧。
他早晚也得收個徒弟!
沈畫再一次確定,霍延歌對她精神力恢複有極大幫助。
精疲力儘之後,短短兩個小時她就恢複了一半。
雖然還沒完全恢複,但也足夠去給嶽豐紮豬用了。
主要是改天話,她也沒時間啊。
從樓上下來時,霍延就在沙發上坐著,忽然回頭。
若非知道他病程進展,她甚至覺得他根本就聽得到,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地回頭。
他原本在看手機,這會兒立刻站起來:“餓了吧。”
沈畫點頭,目光掃了一圈:“顧深和周幕呢?”
霍延抿唇,看著她:“我好像,胸口有些不舒服。”
沈畫皺眉,“坐下。”
她立刻走過來伸手搭在他脈搏上仔細診。
片刻之後,她眉頭舒展:“沒什麼大問題,儘管我用金針隔離出通道,但毒素下行時還會引起你身體不適。另外還有一點就是,你昨晚藥浴泡超時了!”
她冷著臉:“跟你說了泡半小時即可,你泡了多久?”
霍延垂眸,聲音很輕:“我疼暈過去了,注意不到時間。”
沈畫:“……”
這還叫人怎麼訓?
深吸口氣,她說:“下次泡藥浴時候得有人守著。”
“知道了。”
顧深和周幕過來時,就看到霍延和沈畫坐在沙發上,霍延手被沈畫拉著,他偏著頭,表情溫柔乖巧。
周幕胳膊肘撞了顧深一下:“晉寶不怕肢體觸碰了?”
顧深正在想自己事,沒愛搭理他。
這不明顯廢話麼,要是怕話,這又是脫衣服又是行針按摩,還能行?
晚上還是訂餐。
沈畫餓很,一點兒不客氣地開吃。
周幕也沒少下筷子:“自從去了平江,我這都多久沒吃過十味獅子頭了。”
他不客氣地挖了一下,再想挖第二個時候,卻發現沒了!
連盤子都沒了!
再一看,嗬,都在沈畫麵前呢。
見他看過來,霍延不客氣地說:“下基層不能吃太胖,免得被人說屍位素餐,少吃肉多吃青菜。”
周幕差點兒沒摔筷子。
屍位素餐是這麼用嗎?他好歹上過學!
沈畫吃了個差不多,放下筷子跟顧深說:“我給霍延行針時候,有感受到什麼嗎?”
顧深吃不多,聽到沈畫問,他表情有些遲疑:“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霍延給沈畫盛了一碗湯,玉米排骨燉出來湯,一點兒不腥,帶著玉米甜香味,“吃完再說。”
沈畫又吃了一碗排骨湯。
“把你感受說說。”沈畫問顧深。
顧深想了想,“你行針時,晉安脈象開始變得奇怪,我能感覺到好像他脈象裡多了點什麼,可又抓不住……”
沈畫挑眉,“還可以。”
顧深:“什麼意思?”
沈畫笑:“多出來那點兒不一樣東西,稱之為氣吧。你第一次就能感受到氣,證明你在這上麵天賦不錯。日後我再帶著你多感受幾次,應該就可以入門了。”
顧深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情,是激動還是無語。
他到現在,還沒入門……
但總歸來說,還是激動更多。
金針封穴,他們喻派根基,可到了如今,若沒有眼前這個小師叔話,竟然就要失傳了!
沈畫看看時間,又說:“正好,你今晚跟我走一趟。趁熱打鐵,好好回想一下剛才感受,待會兒我再帶你感受幾次。”
顧深站住看她:“還有彆病例?跟晉安一樣病例?”
沈畫奇怪地看他:“你在想什麼?你以為他這樣病例隨處可見啊。就他中那毒,明清古董年份都比不上,都不知道怎麼流傳保存下來,那技術可不比保存古董容易。”
沈畫又揶揄地看向霍延:“一般不夠年限普通毒,大概配不上你吧。”
霍延也失笑。
顧深:“那去看什麼病例?”
沈畫:“豬啊。”
她又衝周幕揚了揚下巴,“他上來不就是要去實驗室那邊看進展麼。我平時沒空,今天給霍延行針,順便過去給實驗室紮幾頭豬。”
顧深撮著牙花子:“金針封穴……紮豬?”
沈畫:“大師侄,彆挑病人,哦,彆挑病豬,都一樣。”
周幕立刻看霍延:“晉寶她說你是豬。”
沈畫眼神不善。
周幕又說:“她剛還說你是狗。”
沈畫無語:“你彆胡亂扣帽子啊。”
周幕言辭鑿鑿:“中午剛來,我說晉寶,你就問有沒有招財,還說養招財進寶一對小狗狗,就是在說我們晉寶是小狗。”
沈畫:“……”
好吧,她當時確實是那麼想,進寶招財,可不就是狗狗名字麼。
周幕又看向顧深:“大師侄,想什麼呢?”
顧深一記眼刀甩過來。
周幕輕咳一聲:“嗬嗬,深哥,我跟小畫兒平輩論交,你叫小畫兒師叔,我叫你聲大侄子不過分吧,呸呸,不是大侄子,是大師侄。”
顧深冷笑:“行啊,我這就跟淺淺說,以後見你叫叔。”
“彆啊!彆啊!”周幕趕緊求饒,“我錯了行嗎深哥,你家那小祖宗我惹不起。”
霍延跟沈畫介紹:“顧淺是顧深妹妹。”
沈畫點頭。
去山海院路上,周幕又忍不住撩撥顧深:“深哥,想什麼呢?多個這麼厲害小師叔,什麼心情?”
顧深舔了舔唇角:“我在想,某一天,我顧深竟然要去紮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