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兆飛快去拿東西。
拿回來把藥膏給沈畫的時候,楚兆問了一句:“老師這什麼藥膏啊?”
沈畫:“止癢的。”
楚兆:“哦,止癢啊,要不你給大個子用我們南派的百草膏?針對過敏或者蚊蟲叮咬等等皮膚問題,止癢效果特彆好的。”
沈畫:“不用了。”
霍延身上的風團已經消失,氣道腫脹也已經消失,這會兒就是皮膚有一點癢之外,彆的也沒什麼感覺。
沈畫給他臉上塗了藥,胸前是他自己塗的,背後夠不到,還是沈畫給他塗的。
塗好藥,沈畫把他衣服遞給他。
霍延穿好衣服,沈畫又把他麵具清理之後,重新給他戴上。
“你沒有感染H18,今天跟運輸隊一起出去,做好病毒檢測和消毒之後,就可以回清市去。”沈畫說。
霍延抬頭看她,頓了頓,微微抿唇:“……好。”
沈畫看著他那被磨破了的手,深吸口氣:“走吧,去吃飯。我做的。”
見他們出來,楚兆立刻湊上來:“大個子,沒事了?”
霍延點頭。
楚兆鬆了口氣,忍不住想又想伸
手去抓霍延的手腕,被霍延躲開。
楚兆嘿嘿一笑:“我就是好奇,你的脈象到底怎麼回事……老師不愧是老師,那麼嚴重的過敏反應,這麼快症狀就全部消失了。”
霍延沒吭聲,隻是看向沈畫。
沈畫正低頭拿著手機,跟圍守村子的防控人員聯係,讓他們給霍延做病毒檢測,在鎮子上的隔離點隔離一天,等病毒檢測結果出來之後,立刻送他回清市。
霍延盯著沈畫看了好一會兒,沈畫都一直在低著頭打字。
他終於收回目光,慢慢地吃著粥。
魏思語在邊上,輕咳一聲說道:“這些都是畫畫親手做的。”
楚兆眼睛一亮:“真的都是老師親手做的呀,這可太浪費了,老師這雙手多金貴啊,用來做飯真是浪費,暴殄天物。”
嘴上這麼說著,楚兆下手可是一點兒都不慢。
霍延依舊低著頭在吃飯,沒有插話。
這時,沈畫手機響了,她直接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
魏思語歎了口氣,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點了幾下,遞給霍延。
正在安靜吃飯的霍延,忽然看到麵前出現的手機。
不不,重點不是手機,而是手機屏幕上出現的那張照片。
一瞬間,他耳朵就紅了。
從耳朵一直紅到了脖子根……
他抬眸看向魏思語。
魏思語笑:“剛才湊巧拍下來的,要傳給你嗎?”
霍延立刻點頭。
村裡道路通了之後,由於淩呈煒提升了沈畫的權限級彆,這邊乾脆派來了一輛通訊車,增強手機信號的,不然沈畫一天那麼多的電話,打不過來,還有其他防疫人員,也都需要電話聯係。
現在不用擔心信號的問題。
霍延加了魏思語的微信,魏思語立刻就把照片發給他。
不僅是這一張,還有好多張,都是她隨手拍的沈畫治病救人的照片,也有一些是她休息的時候,獨自坐著的照片。
其中有一張,她就坐在路邊的一塊石頭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手裡拿著一個奇形怪狀的小木雕,在捏來捏去……
霍延看得移不開眼。
楚兆也趕緊說:“魏醫生你怎麼拍這麼多我老師的照片啊?”
魏思語笑:“你們不覺得她就像一個發光體嗎?不管在
做什麼,看起來都極有魅力,治病救人的時候,甚至是隨便坐在路邊叼一根狗尾巴草……都叫人移不開眼。”
楚兆點頭:“我還是覺得老師給人行針的時候最帥。”
霍延反反複複地看那些照片,沒吭聲。
沈畫打完電話回來,就發現屋內這三人的氣氛好像有些變化,似乎……更融洽了?
霍延看向沈畫:“畫畫,我出去之後,要回京市幾天。”
沈畫一愣。
霍小延同學先前明明還很不高興,因為她叫他走,她也不敢多說什麼,不敢多解釋什麼,生怕他非想留下的時候,她又舍不得拒絕。
這會兒,怎麼就主動提起要走這事兒了?
而且還要回京市……
沈畫嘴唇輕抿,看向他:“記得下次行針的時間,在那之前必須趕回清市,到時候我這邊應該也已經結束回清市去了。”
霍延點頭。
一直到吃過飯,送霍延離開,沈畫都沒搞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
更讓她心梗的是,霍延上車之後,一直沒再回頭,直到車子消失不見,她都沒等到他回頭。
有種……
說不出的感覺。
沈畫忍不住伸手拍拍自己額頭。
到底哪一步錯了?
明明之前覺得還有點兒希望的,現在又好像……漫漫長路無儘頭了。
億萬火把心目中的男神,果然不好追啊。
也沒心梗多大一會兒,就有工作了。
要跟各路專家開一個研討會。
會開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
沈畫剛想給霍延發個信息,問他到鎮上沒有,做病毒檢測沒有,楚兆就氣急敗壞地跑進來:“我真是受夠這群傻X了,都跟他們說了病毒會通過禽類、家畜傳染,結果你猜我發現什麼?他們居然把之前撲殺掉埋起來的家禽家畜,又給偷偷地挖出來,說要製成熏肉留著吃,還說熏久一點,病毒肯定就死了!”
“最他媽無語的是,我告訴他們就算這次治好了,也可能再次感染病毒。老師你猜他們怎麼說?他們說,反正有人給治,免費的藥不喝白不喝。”
沈畫壓根兒連波動都沒有,跟這群人生氣,那簡直是在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她直接說:“……告訴他們,病毒會影響生育能力,第一次影響還
不太大,第二次再感染,生育能力就會降低到百分之三十,第三次的話直接喪失。”
楚兆:“……我怎麼沒想到!”
對付這群人,生育能力簡直就是大殺器。
楚兆立刻跑出去。
等他再次回來的時候,就告訴沈畫:“老師,你這辦法真是絕了,我一說會影響生育能力,他麼的全都慌了,一個個乖得不得了,讓乾嘛乾嘛,居然還有幾家把藏起來圈在後山林地裡的家禽也給交出來了!”
沈畫沒理會楚兆,她給霍延發信息,霍延一直沒回。
楚兆感慨道:“我就不明白了,這群人對生育怎麼就看得這麼重?聽我說之後,一個個都跑來找我問,是不是會影響生兒子,有沒有什麼藥……”
楚兆無語地說:“老師你說,他們這麼執著生兒子,是要繼承他們的什麼?愚昧嗎?”
沈畫抬頭看向楚兆:“有機會了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楚兆好奇地說:“誰?”
沈畫:“顧淺。”
楚兆連忙問:“是我師弟或者師妹嗎?擅長哪方麵?”
沈畫:“……”
她什麼都不想說,瞥了楚兆一眼時,看到他捂著手。
沈畫皺眉:“怎麼了?”
楚兆:“沒事,剛才不小心割到手了。”
沈畫:“我看下。”
楚兆伸手出來:“沒事,就是看著比較深,我待會兒找點藥處理一下。”
沈畫無語地摸出藥膏丟給楚兆:“抹一下,手上受傷會影響針感的,以後注意點。”
楚兆接過藥膏一看,這不是老師之前給大個子用的止癢的藥膏嗎?
能用他這割傷?
會不會是老師拿錯了?
楚兆糾結了半天,還是決定試一試,反正大不了就是沒用唄,總不能給抹壞了,真要給抹壞了,正好賴給老師。
楚兆抹上了藥膏。
第二天。
傷口長住了!
這麼深的傷口,在沒有縫合的情況下,一般要好幾天裡麵才能長住,這還是在沒有感染化膿的情況下。
而且還隻是初步長住,真要是伸手掰,還是能掰開的。
可此刻,這才第二天,他這傷口就長住了,掰不開的那種!
外表看起來是一層血痂,但楚兆動了一下,完全不影響手的活動。
楚兆拿出剩下
的那點兒藥膏看,總覺得有點兒懵。
不是止癢膏嗎?
治療外傷效果這麼牛逼的嗎!
霍延走後的第五天,沈畫他們也從村子撤離。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救治,和對村莊的消殺,村子已經沒有H18的蹤跡,所有感染者的檢測結果全部轉為陰性。
而被及時救治的發病者中,絕大多數也都轉陰,隻有兩人還是陽性,被用專用的救護車送回清市繼續治療。
最大力度的投入,H18目前被控製在了G省,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死亡人數和感染者的驟然增加,在輿論中還是引發了不少爭議。
因為目前公布出來的H18,實在是太特殊了。
它是一個致病性很高傳染性很高的病毒,但同時它在外界也很容易被殺死,甚至在感染人之後,在潛伏期也很容易被殺死。
但若是潛伏期不管,它就會進入發病期,是突然進入的,沒有任何預兆。
一旦進入發病期,因為病程非常快,發作非常快,病人往往會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遭遇急性呼吸衰竭,伴隨全身器官功能性障礙,也就是說,一旦發病,幾乎連救治的機會都沒有。
最讓人憂心的是,目前防疫司甚至公開說,沒有辦法預料潛伏期感染者會在什麼時候發病,因為哪怕是在發病的前一刻,病人的生理檢查都還是正常的。
世衛組織的調研組對此也非常迷惑不解。
他們想要有更多的數據來對比調查,但是目前,檢測能力已經跟上,在大範圍檢測之後,感染者總共是一千多名。
這一千多人,隻有4人因為突然發病搶救不及死亡,其他人全部都在潛伏期就已經用藥,直到病毒檢測轉陰,都沒出現發病狀況。
世衛組織要求見一見提出這種治療方法的沈畫。
見到沈畫之後,首先感慨於她的年齡。
因為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有能力的醫生,歲數肯定都不會太小,二十多歲,實在是太罕見了。
“原理?”
聽到對方的問題,沈畫笑了起來。
她說,“想要知道原理,你們大概需要係統地學習中醫理論。”
調研組的一位病毒專家說:“你們這種治療很不科學,完全沒有任何數據可以量化,隻憑感覺……這怎麼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