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十世情人(1 / 2)

治療這一例急性放射病患者,有意義嗎?

從醫療上來說,其實沒有太大意義。

治療手段看似豐富,實則就是拆東牆補西牆,其中起到最關鍵作用的,還是沈畫的異能。

之前說過,她的異能其實就相當於是人體的生機。

隻不過一般人的生機潛能都是有限的,就像是細胞增殖,正常細胞也不是無限增殖的,她的這種異能相當於在消耗細胞的壽命,生機被激發到極致,消耗到極致,人的壽命也就到了儘頭。

對於一般人來說,人體生機的總數是有限的,而沈畫的異能就相當於是這種生機,是無限的,但她這個無限並不是可以一次取之不儘用之不竭,她是需要恢複期的,異能池就隻有那麼大,消耗之後補充起來的速度可沒那麼快。

而她治療這位患者,真正有效的手段就是異能,是生機。

等於是純粹在用生機,不斷刺激患者尚未被輻射破壞的細胞,刺激這些正常細胞進行增殖……

要知道,人體細胞每分鐘都在增殖更新,有句話叫這一秒鐘的你和前一秒鐘的你大不相同,可不僅僅隻是哲學意義上的不同,在生理上也不同,因為構成你的細胞已經變了。

而這位患者,他一大半的身體細胞,都是在沈畫異能的幫助下增殖生成的。

沈畫用異能解決了細胞增殖這個對於急性輻射病人來說最大最嚴重的問題,剩下的才是依靠醫療手段來解決的。

她的異能相當於人的生機,而如果像是在做脊髓再生手術時,通過激發患者自身生機來完成,行不行?

行,但是遠遠不夠。

這個急性放射病患者,他本身就缺乏生機,就算是把他自己耗空,甚至都不夠一個器官的細胞增殖使用!

這就是沈畫說的,在醫療上沒有意義。

因為這種辦法完全不具備任何可替代性。

脊髓再生,是通過金針刺激人體,激發患者自己身體潛能,隻要對脈氣和喻派金針的使用達到一定水平,那就能夠做到。

可是像她這樣,利用自己的異能,就等於是憑空生出生機,來補充給病人……

彆人根本做不到啊!

隻有她能做到,無法推廣使用,那就是沒有醫療意義的。

既然沒有意義,為什麼要救呢?

用沈畫的話說就是,來都來了。

那個戰士,他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拆放射性炸彈,在拆彈失敗時第一時間護著放射源免受炸彈波及,完全置自己的生死於不顧……

那她也可以花15天的時間,把他從死亡線上拉回來。

不在眼前的、沒有見到的、救不了的,這些就不說了,但在眼前的、能救的,為什麼不救呢?

有沒有醫療、科研上的意義,並不重要。

在沈畫休息之後,弈雪成又跟她認真談了一次話。

“治療這個病例,應該不隻是你之前所說的,激發人體潛能那麼簡單吧。”弈雪成問。

沈畫點頭。

弈雪成:“你的特殊能力已經登記過,但我還想了解得更具體一點,當然,這也不是審問,隻是把你認為能說的,說一下,因為……或許會用到。”

沈畫明白弈雪成的意思,如果某些身份比較特殊的領導人忽然出現身體上的不適,需要用到她的能力,也能有備無患,以防萬一。

“衰老是不可逆的,對吧。”弈雪成問。

沈畫點頭,“對,如果可逆,我老師也就不會逝世。”

喻老就是無病無災,老死的。

聽到這話,弈雪成也鬆一口氣。

如果真的連衰老都可逆的話,那……也太可怕了,她甚至會想,沈畫這樣的人到底應不應該存在。

畢竟自古以來,就沒有上位者不想長生的。

一旦衰老可逆……

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衰老不可逆,那彆的都隻是治療疾病的手段,沒有那麼可怕。

弈雪成又問:“普通的物理性質的創傷,無論內傷外傷,都可以,對吧?”

沈畫點頭。

“疾病呢?腫瘤這些,還有各種各樣的疾病。”

“隻要有口氣在,都可以。”

沈畫也沒隱瞞:“但病人自己的年齡因素也很大,舉個例子,病人已經七八十歲了,癌症病灶轉移到身體各個部位,那麼我能做的就是控製他們身體各處癌症病灶的繼續生長蔓延,改善病人的生活質量,治愈不治愈的,其實沒有太大意義,關鍵是病人的存活和生存質量。”

這樣說的話,弈雪成其實就明白了。

“也就是說,原則上來說,隻要有口氣都是可以救的。”

沈畫點頭:“但也要分情況,比如一個人可能全身器官衰竭,但又都沒有到壞死的地步,那也是可以救的,可若是某個器官已經壞死,就沒辦法了,即便救治,也要把這個壞死的器官拿掉,找替代器官,或者是用儀器替代等等。”

弈雪成點頭:“好,那我明白了。這樣,等春節前,麻煩你抽個時間,給幾位領帶做個身體檢查,隻是以防萬一。”

“其實平時領導們的身體保健都很重視的,不過你好歹也是新晉國手,怎麼也該亮個相吧。”弈雪成笑道。

給那幾位檢查一下身體的話,就等於是走個過場,她這個國手的稱號,就等於是走了明路了,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乾活的時候其實不覺得,但是等待的時間,可真是漫長啊。

她已經想儘辦法讓自己的手儘快恢複了,但至少還要兩天。

弈雪成就開心了,沈畫閒得難受的時候,就自己跑去實驗室,幫著他們做實驗……

雖然她不是專業的研究員,對於專業的實驗步驟不是那麼清楚,但她的思路跟彆人不一樣,並且她有隨時動手的能力,任何細節想調整就調整,那效率可高得不是一星半點。

終於,手恢複了。

沈畫鬆了口氣,總算是離開軍科院了。

而此時,已經是2025年1月22號,農曆的臘月二十三,小年。

回去的路上,沈畫給霍延發信息,霍延還在店裡,不過今天下午會稍微早點關門。霍延又問她什麼時候能忙完。

沈畫說大概再過兩天。

上次某人偷偷回來也沒跟她說一聲,這次輪到她了。

因為去基地的任務是突發,又匆忙,她的衣服都是基地工作人員幫著給準備的,身上這套大衣霍延也不認識。

她又戴了帽子和圍巾,整個人圍得嚴嚴實實的,跟著買烤地瓜的隊伍一起排隊。

自家這烤地瓜和烤玉米是真的好吃,招牌,哪怕是在今天這個日子,竟然也有二十多人排隊呢。

她排在隊伍後麵,聽著排隊的閨蜜、情侶們小聲交談。

“據說這是沈醫生父母開的店哎,我最喜歡他們家的烤地瓜了,太好吃了。”

“我最喜歡烤甘蔗。”

“那個就是沈醫生的男朋友嗎?他隻是偶爾過來幫忙的吧?”

“好像是這個月才來幫忙的,之前這店也開了很久了,大家都不知道是沈醫生爸媽開的。”

“也太低調了吧,隨便在網上打個廣告,來買的人都會絡繹不絕的。”

“確實沒打廣告,這店已經開了七八個月了,東西好吃價格實惠,口碑慢慢就做起來了。”

“今天是小年,來的人還不算多,前些天剛被曝光出來說是沈醫生爸媽開的店,好多好多人來呢,這條路都堵了個水泄不通,還有好多人開直播,沈醫生爸媽直接出來跟大家說不好意思,沒那麼多貨,叫大家不要排隊。”

“現在很多店家是主動找主播去開直播,做宣傳,人家這邊又不愁銷路,似乎也沒打算做多大,也不需要跟直播合作,聽說是好多個知名大主播主動說想要免費進店拍攝,免費給他們直播,都被拒絕了。”

“切,免費直播,說得好像人家占便宜了一樣,明明是這些主播想要蹭沈醫生的熱度,看他們在網上發的那些視頻,沒有進店,人家也不允許拍照,他們還不是偷偷拍,然後買到之後拿到一邊去細細做點評。”

“反正現在的主播都是這樣,到處找熱度,沈醫生可不就是最熱的熱度嘛。幸好咱們今天這個時候來,要不然排隊都可能排不上。最氣人的是,人家的貨本來就不多,有些主播買到拍攝之後也不吃,他們要不是吃播的話要上鏡要減肥的,嘗一兩口就丟了,氣死個人。”

……

沈畫聽著大家的抱怨,微微皺眉。

不過這個時間節點,確實也沒見有人來直播,應該是在其他時候吧。

她有些無奈,曝光了就是這點不好,名人效應。再加上地瓜這東西也不貴,誰都能消費得起,很多人就想湊個熱鬨。

爸媽那邊,確實也不指望能掙大錢,掙的能維持生活開支就可以了,想要做大人就太累了。

天空飄起了雪花。

雪花很大片,但是很稀少。

新一爐烤地瓜出爐,霍延的動作比之前她見到的更麻利了,嗯,儼然就是一個標準的售賣小哥,又高又帥的那種。

彆家店裡放的都是年味十足的歌曲,而這家烤地瓜店裡放的都是霍延的歌,音效非常不錯。

終於,前麵還有一個就輪到沈畫了。

她把手機揣起來,偷偷地看專心賣東西的某人。

某人穿了煙灰色的高領毛衣,身上掛著一個圍裙,頭發隨意地抓了幾下,臉上……嗯,麵具沒戴太好,邊緣都翹起來了……

“不好意思請稍等,這幾個涼了,後麵馬上有新烤好的。”霍延語氣低沉溫雅,禮貌中帶著疏離。

沈畫微微勾著頭,點頭,沒跟他對視。

對視一下,他恐怕分分鐘就要認出她來。

新一爐出爐,霍延問她要哪個。

她隨便指了一個小的。

霍延迅速地稱重包裝:“7元,謝謝。”

沈畫接過地瓜,卻沒掃碼,而是攥著什麼東西遞給霍延。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大概是要現金支付。

即便移動支付很發達,但也還有仍堅持使用現金支付的,每天店裡都能收到百來塊的現金。

不過他手上戴著手套,要拿地瓜,要拿包裝袋,不方便接現金,就直接說:“現金的話請放這邊的簍裡,麻煩您自己找零。”

可眼前這位顧客卻不肯,堅持要給他。

霍延有些無奈,也不想耽誤時間,索性摘掉一次性手套,伸手去接這位顧客的現金。

然而,這位顧客攤開手,掌心的東西掉在他手上……

是一支棒棒糖!

不是普通款式的棒棒糖,是做成了小提琴形狀的棒棒糖,沈畫剛才回來的時候,在路邊超市買的。

霍延愣住,立刻抬頭看她。

沈畫終於抬頭看他,微微偏頭,笑著說:“哥哥,加個微信好不好呀?”

霍延盯著她看了兩秒,目光深邃,嘴唇微微抿了一下,挑眉說道:“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

沈畫:“……隻是加個微信都不行嗎?”

“不行。”

“不是吧,有女朋友就不可以加彆的女生微信了嗎?那她是不是還不準你和彆的女生說話?是不是太霸道了。”

“我喜歡。”

沈畫:“……”

莫名想笑。

後麵的女生忍不住說:“哎,你這人也有意思啊,見到好看的男的就跟人家要微信,都說了人家有女朋友,都拒絕了,你還想怎樣呀。”

沈畫:“……”

好吧,被教育了。

沈畫拿著地瓜往邊上走。

那女生又說:“你還沒給錢呢,一個棒棒糖就想換人家地瓜呀,也不看人家想不想要,你這是吃白食吧。”

沈畫:“……”

霍延輕咳一聲,把棒棒糖裝口袋,抬頭跟沈畫說:“這次請你吃,下次不可以了。”

沈畫:“……”

行吧,誰叫自己理虧呢。

拿著冒著熱氣還很燙手的地瓜,沈畫挪到一邊上吃,後麵排隊的人陸續減少,她這才看到,原來牆上掛的有營業提示,今天下午4點鐘就結束營業。

現在距離四點,隻剩下十幾分鐘了呢。

大概是之前就已經預告過的,所以這個時間來排隊的,會估算一下到點兒能排到就排,排不到的話就不會再排了。

沈畫拿著地瓜在邊上吃著,順便欣賞自家男朋友作為服務員的英姿。

但是後麵排隊買地瓜的小姐姐們,一個個看她的眼神兒都很怪,甚至有些人也買好了,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頻頻看她,那眼神好像是在疑惑,她怎麼還不走!

沈畫都無語了,望天。

她這玩笑完全是給自己挖了坑啊。

4點鐘到了。

隊伍隻剩下兩三個人,霍延儘快給幾位稱重計費,然後就掛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

沈畫磨磨蹭蹭地挪過去,霍延抬頭望遠處看一下,剛才指責沈畫的那兩個女生還在不遠處往這兒看呢。

他唇邊帶著笑意看她。

沈畫趴在櫃台上,瞪著某人:“小哥哥,真的不可以加個微信嗎?”

霍延搖頭:“不可以,我女朋友吃醋了怎麼辦?”

沈畫忍不住笑:“你女朋友也不在這裡呀。”

霍延點頭:“嗯,是,那怎麼辦?”

沈畫衝他招招手:“你靠近點我告訴你。”

霍延就也彎腰,趴在櫃台上湊近她,一隻手支著下巴,近距離地看他:“告訴我什麼?”

沈畫笑著往前湊一下,親了一下他的鼻尖:“偷親一下,反正你女朋友也不知道。”

霍延想了想:“既然她不知道,隻偷親一下是不是很虧?”

沈畫眨眼:“嗯?”

他笑了一下,一隻手握住她放在櫃台上的手,另一隻手扣住她的脖子,微微偏頭,薄唇壓上她的唇瓣……

許久之後,兩人氣息都有些不穩。

他鬆開扣著她脖子的手,緊握著她的手,目光深邃,帶著星光:“聽說我女朋友還要再過兩天才回來,要不要去我家?”

沈畫:“……”

小年夜一家團聚吃飯,次日沈畫就要回醫院。

之前還有病人沒有處理完。

她離開了差不多三周,蘇蘇和那位同樣患膠質母細胞瘤的中年媽媽,他們的治療都是杜遠新在負責,她得再給她們做個檢查。

另外還有喻和堂的其他病人,她也要整體查看一下。

那位中年媽媽的情況恢複得很好,也已經出院,複發的腫瘤已經縮小了三分之一,還在繼續縮小。

主要是不用做手術,病人的腫瘤一旦不再影響腦區功能之後,病人的整體狀況就會很好,看起來就跟正常健康人一樣。

“沒有問題,還要再堅持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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