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盈這個人很複雜,自私又矯情,為數不多的善良更是從字典裡摳了出來,定時定量的喂狗。
可她憐憫弱小,隻有孩子,才能讓她有稍微動容。
不過顏盈一慣沒什麼耐心,像教養孩子,她從來信奉的是挫折教育,而不是沒有原則的寵溺。
當然了,這是教養孩子,教育自己所生育的孩子。
其他的,像小美人魚,像現在賣火柴的小女孩,便是對單純無暇之人的憐惜。
對於顏盈來講,一枚金幣算不了什麼,甚至她可以給小女孩更多的金幣。可對於小女孩來說,一枚金幣,便是天大的數額。生長在貧民窟的人,通用貨幣是銅幣。很多家庭一個月,手中連十枚銅幣都積攢不了。
像小女孩賣的火柴,滿滿一籃子,也不過一枚銀幣的價格。普通家庭一個月的開支,這是以前,而現在......好吧,隨著天氣變得越來越奇怪,物價也變得忽高忽低。
顏盈說老實話,才離開海底深淵來到陸地不久,根本不知道物價到底是個怎樣的情況。
“接下來的一周,小姑娘記住哦,每天給我送來一籃子的火柴。”顏盈笑眯了眼睛,再次對‘賣火柴的小女孩’說話道。“記住了哦,女巫從不說謊,也不喜歡不遵守承諾的孩子。”
小女孩認真點頭,很怯生生卻很真誠。“尊敬的女巫冕下,請放心,我會每天準時帶著一籃子火柴送到‘布穀鳥’客棧。”
“真乖。”顏盈將手搭在小女孩的腦袋上。毛茸茸、亂糟糟的,老實說手感並不這麼好,卻讓顏盈的心,柔軟極了。比麵對小美人魚的時候,更加更加的柔軟。
這估計和顏盈每回碰到小美人魚,都在思索菜譜的緣故。畢竟她辣麼愛吃海鮮,每每看到小美人魚,思緒總會特彆特彆的飄逸。
而賣火柴的小女孩。不好意思,顏盈不吃人。更加沒有吃了人,還要掌控禁錮靈魂的壞習慣。
“小姑娘,回家去吧。對了,這個給你。”
顏盈將火柴收了,籃子還給了小女孩。裡麵放了一大塊黑麵包,以及一些煮豆子。
小女孩驚訝極了,相對於金幣,食物更加讓她難以拒絕。特彆是家裡的人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小女孩直接吞咽口水,虔誠的道謝。
顏盈抱著懷中的醜小鴨,笑著讓小女孩趕緊回家。這一回,小女孩不再猶豫,轉身就抱著籃子,往家的方向奔跑。她的速度很快,一溜煙,顏盈就看不到她的身影。
顏盈笑笑,隨後繼續在小鎮各處閒逛起來。
日子就這樣有條不絮的流逝,很快春去秋來,冬之國的瑰寶白雪公主一天天長大。過了幾年,顏盈留在小美人魚身上的禁製被觸動。
這是在生命受到危險時,才會觸動的禁製。
顏盈感應到後,心思一動,拿了新王後會說話的魔鏡,就瞬移回到了春之國那潔白柔軟的白色沙灘上,那是她離開及海底深淵,第一次踏足站立的地方。
藍天白雲,海風吹佛,心曠神怡的同時忘卻煩惱。
可惜如今,海麵上漂浮著一具具美人魚的屍體,清澈湖藍的海水被染紅。
顏盈不敢置信的眨眼再眨眼,隨後打了一個小時,衝天火焰在漂浮在海麵上的人魚屍體上燃起。熊熊燃燒,很快就將一具具美人魚屍體燒成灰燼,風一吹,就飄散融化進了海洋。
“怎麼回事?”顏盈突然道:“塞繆爾,你就是這樣當統治海域的王者?”
隨著聲音落下,原本風平浪靜的海麵瞬間不平靜起來。驚濤駭浪,頭戴王冠,手拿黃金魚叉的人魚國王,也就是顏盈口中的塞繆爾突然出現。
“烏蘇拉,你不該離開海域的。”
顏盈:“我想乾什麼你管得著?”
塞繆爾眼神悲憫,就跟教廷裡豎立的聖父雕像一樣。顏盈牙疼,真正意義上的牙疼。
“在我麵前就不必偽裝了。”顏盈很不客氣的道:“每一任海巫婆,都會從前任那裡繼承記憶。塞繆爾,我知道你的一切,你不為人知的陰暗,我都知道。不要認為我跟前任海巫婆一樣,會受到你的愚弄。”
塞繆爾:“你不蠢,烏蘇拉,從你不覺得愛麗兒靠近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並不愚蠢。”
顏盈:“與你有關?管好自己事情就行了,彆嘰嘰歪歪的,小心把剩餘的人魚,全都變成烤魚哦。”
“你不擔心愛麗兒嗎?”塞繆爾默了默,到底問了出來。
顏盈哈哈大笑起來。“又不是我生的,我乾嘛要把我不如拿來喂狗的良心來擔心愛麗兒。”
塞繆爾:“即使她是我和烏蘇拉·二世的女兒?”
聞言,顏盈嘴巴微微抽搐起來,不知道該說什麼,但總歸滿複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