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敬就兩個孫子,肯定不會不管的。
可怎麼管,得有個章程。
不能像賈政一樣,得知賈寶玉是個繡花枕頭,王八蛋,上來就一頓抽,除了讓賈寶玉半個月躺著下不了床,沒有任何的好處。就賈寶玉的德性,除了見到賈政像老鼠躲貓兒,其餘時候該浪還得浪。
所以,顏盈給出的建議是,管教孩子也得有技巧性。
怎麼個技巧性呢?
就是先把棍棒準備好,大棒加胡蘿卜一起伺候,總能讓賈蓉、賈薔明白,世界不全是親爺爺,還有狼外婆。不聽話,直接連骨帶血肉嚼吧吃了的那種。
顏盈又拉著賈敬說了一會兒話,一言一語都在傳授怎麼管教孩子。
“首先打是沒有錯的,可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打,敬侄兒你得明白循回漸進的道理。”顏盈頓了頓,又道:“家學那邊,該撤就撤吧,當初赦兒、政兒、牧兒讀家學的時候,我還整頓過一番。沒想到現在才幾年,就又亂七八糟了。既然一個個的都不安心讀書,家學還有存在的必要?每年榮寧兩府丟在家學的錢,可不止幾千兩,卻連聲兒都沒聽到過響動。”
賈敬越覺得顏盈說的在理,家學是賈演、賈源倆兄弟發達之後,為了惠及賈氏宗親的族人,自掏腰包建了家學,讓族人的孩子能有書讀。
這本來是好事,可誰曾想呢,才短短幾十年,家學就變成了藏汙納垢的場所,簡直比窯子還惡心,最起碼窯子是純尋歡作樂的地方,而家學......本該是讀書,督促人上進學好的地方?
原先顏盈隻敲打了一番賈代儒,沒有撤掉他老師的身份。本以為他會收斂一二的,結果......
的的確確收斂了一二,卻沒有維持幾年。
彆說人上了年齡,管教起來有心無力的話。真要有心管,家學就不會汙穢不堪。人,特彆是孩童少年,對老師都有一種天然的敬畏,何況是古代,天地君親師的說法不是假的。
欺師滅祖的代價太多,不是一般人,根本就做不來。
如今家學汙穢不堪,該管理的賈代儒有心無力,還不如直接撤了,免得每年丟進幾千倆銀子,卻連響聲都聽不到。
“侄孫知曉,還請堂祖母放心。”賈敬恭謹的道:“侄孫會整頓家學,要是整頓不好,就撤了。”
本來就是惠及族人的舉動,如今族人不珍惜,反而糟蹋心意,那還不如直接將家學關閉了。明明靠著榮寧兩府,賈氏宗親才能過上好日子,結果......
賈敬越想越嘔,告彆顏盈回了隔壁寧國府後,就把教育賈蓉、賈薔的事列為了首要。當然了還有整頓家學的事情。賈敬能考中進士,還頗受重用,自然是有幾分屬於讀書人的聰明。
他的整頓家學,可不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而是正兒八經的整頓,一時間搞得宗族的人怨聲載道。
說老實話,賈氏宗族的人這樣,純粹就是不知好歹。
直接就把賈敬氣了個好歹,覺得自己還不如就按照顏盈先前說的,直接把家學撤了,也好過費心費力的整頓,還惹抱怨。
越這樣想越生氣,賈敬就撤了家學。學習隔壁榮國府教育子孫的那樣,將西席住府中進行專門教導。雖說榮寧兩府出息,但那是賈演、賈源兄弟倆自己掙的,和賈氏宗族有什麼關係?
反倒是賈氏宗族享受榮寧兩府的庇佑,卻不思進取,連累了榮寧兩府不少的名聲。
壁虎斷尾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賈敬確信這點,所以任由賈氏宗族的人怎麼謾罵哀求,都不說重開開學的話,哪怕求到顏盈那兒也是一樣。
“左右外邊私塾的教學質量也不錯。想繼續就讀,而不是領著補貼混日子的孩童,自是可以去外邊上私塾。”顏盈笑語盈盈的遞著軟刀子。“這些榮寧兩府都可以資助。”
反正兩兩相較,錢財都花得差不多,既然花得差不多,為什麼要便宜那些個將好好的家學搞得烏煙瘴氣的族人。
顏盈就是這麼的小氣,才不會為了什麼表麵和諧,而讓自己吃虧。得了好名聲又如何?身為超一品國公夫人兼安國公主,顏盈有資格恣意妄為,就像這回撤了家學的事情,麵對賈敬,利益受損的賈氏族人可以謾罵。可對於她這位輩分最高的長輩,再有怨言,也隻能在心裡麵嗶嗶,敢說出來才真的是膽兒肥。
“行了,你們彆一副對不起你們的模樣了,真讓人膈應得慌。”
顏盈真的不耐煩見這些人,但不見不行,乾脆就行使自己身為老祖宗的蠻橫權利,笑裡藏刀不斷的陰陽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