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1 / 2)

第七章

開往時間堂的路上,沈千盞不止一次懊悔當時怎麼就大腦一片空白,連句反駁的話都掏不出來,生生被這狗男人占了口頭便宜!

她這隨緣發揮的水平,還能當製片界的中華小文庫嗎!

沈千盞咬唇,瞥了眼正在叭叭叭提示前方右轉的導航,心中湧上一股挫敗的無力感。

二十分鐘前。

季清和低笑著說完“喘息聲有點耳熟”後,很快問了句:“你在找鐘表修複師?”

沈千盞懷疑他是在粉飾太平,試圖掩蓋剛才對一位成熟貌美女性的性·騷·擾行為。但詭異的是,她並未覺得被冒犯,反而耳朵一燙,後頸至耳根泛起一片潮·紅。

半個腦子感性地想著那晚他含著她耳垂吹氣時半魂升天的失重感,另外半個腦子則理性地思考著懟他什麼能令他的男性尊嚴顏麵掃地。

沒等她思考出個所以然來,季清和跟先知似的,先發製人:“小朋友才嫉惡如仇感情用事,成年人隻會理智思考怎樣對自己最有利。”

小朋友沈千盞頓覺智商被侮辱,氣得三魂升天六魄出竅:“你才小朋友。”說完發現……媽噠,又進圈套了。

季清和對她的反應並不意外,他換了隻手接手機,語氣還是懶懶散散的,細聽還能發現語調中微微上揚的愉悅:“怎麼樣,我們現在可以繼續上次不歡而散的談話了嗎?”

沈千盞有些猶豫。

昨晚她殺伐果斷無差彆攻擊的時候可沒想著和季清和還有再見之日,現在是騎虎難下,這現成的台階下還是不下都挺尷尬。

她對著後視鏡摸了摸精致的小臉,內心矛盾地跟煮開水一樣,咕嘟咕嘟地冒著小氣泡。

接著談吧,還是老問題——她不想把私人感情攪和到工作中來。

一夜情這事在娛樂圈是件稀疏平常的事,上升不到個人品德的高度上。可她心裡門清,這睡沒睡過的肉·體關係,終究是不一樣的。

有需求必須要有付出。

理智上沈千盞不認為季清和會抓著這個把柄對她人身威脅,但眼下季清和的身份存疑,她對這個男人的情況一無所知。

感情上,她習慣於走一步看十步,尚未落腳時便將所有不穩定因素都考慮了一遍。

萬一,季清和以兩人曖昧不清的關係索要資源、財產或任何不道德的行為訴求;又萬一,季清和彆有目的的接近她,貪圖她的美色,想再續炮緣……

沈千盞越想越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季清和那晚的眼神,她看得特彆清楚,像燎原的野火,三分清醒,七分沉溺。有風則嘯,遇火則焚。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哪怕讓他死在那一刻,他都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唉。

長得好,可太煩惱了。

她思考的時間太過漫長,季清和看了眼通話時間,拋出最後的殺手鐧:“我這邊正好在修複一隻手表,過來看看?”

沈千盞立刻:“地址給我。”

——

一路掙紮在鬼迷心竅的自責惱恨及反複不斷做心理建設的沈製片,在即將精神分裂的最後一分鐘抵達了時間堂。

時間堂的坐標位於北京二環的古建築保護區內,毗鄰故宮後牆的小胡同。

門麵很窄,在一眾房屋緊閉的住宅區內存在感頗低。

要不是沈千盞按著導航摸過來,根本發現不了這裡有家鐘表店。

她停好車,信步入內。

迎麵是扇四麵錦屏風,底子是黑白調,繪著一副鶴歸鵲鳴的山水墨畫。頂壓得低,懸掛著一盞中式吊燈,燈光柔和,恰好將屋內那套四角回合的桌椅籠在光下。

長桌上放置著茶海,青瓷茶具,最中央圍攏著透明的魚缸,有三尾金魚正悠閒擺尾浮動。

茶器旁有個頗具藝術感的倒流香擺件,應該剛點上不久,檀香的香味很淡,白煙絲絲縷縷從山石順流而下,將懸崖上的麋鹿籠罩在一片不知晨起還是暮歸的輕煙中。

一切雅致得像是個私人會友的小茶室。

要不是角落裡擺著盆富貴竹、小青鬆以及某寶隨處可見的招財貓擺件……真看不出這是個開門做生意的地方。

沈千盞正琢磨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刷下存在感,門後一陣風鈴輕響,一個三十來歲的年輕男人風風火火的推門進來,見到站在最c位的沈千盞時,愣了一下,才招呼道:“你好,沈千盞沈小姐吧?”

他回頭看了眼,有些局促地伸出手來:“我是孟忘舟,你在行家裡聯係的就是我,時間堂的創始人。”

沈千盞矜傲地點點頭,輕握住孟忘舟的指尖輕輕一握:“季清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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