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算正事。”蘇暫說:“我今晚帶淺淺赴了個飯局,遇上艾姐了。”
沈千盞挑眉,隱約猜到有艾藝這個攪屎棍在,蘇暫今晚應該過得挺不好。
果不其然,蘇暫的語氣一變,委屈得不行:“我們淺淺最近過得已經很不容易了,艾姐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明捧暗損,內涵了一晚。最後還造謠,說淺淺翻紅的機會也就最近了,說千燈最近和不終歲搭上了關係,淺淺的時尚資源終於可以一飛衝天了。”
她當什麼事呢……
沈千盞邊暴力拆箱,邊問:“那你沒趁機幫向淺淺多撕幾個合同過來?”
千燈在圈內是出了名的護短,沈千盞帶向淺淺那會,逢酒局飯場都親自上陣,一杯一句彩虹屁,灌得那些想趁機揩油的金主爸爸連舉都舉不起來。
蘇暫有樣學樣,但凡不是重要場合,都不會輕易帶上向淺淺。
今晚能讓蘇暫帶著向淺淺赴局,又有艾藝在場,這桌上起碼坐著三條金大腿。
“現在的投資方又不傻。”蘇暫歎了口氣,“用汙點藝人有風險,我看除非淺淺真能拿到不終歲的時尚資源,才能解這困局。”話落,他又自言自語地絮叨:“不終歲中國區的品牌大使是褚絲絲,就老跟我們淺淺比美較勁那位。品牌代言通常一年一換,我這掐指一算,褚絲絲的代言應該快到期了。”
“哎,盞姐。你說我們朝季總那使使勁,有沒有可能爭取下啊?”蘇暫說完,又自我否定:“可我連季總的聯係方式都沒有……”
沈千盞拆塑封的手一頓,隨即心花怒放:“這簡單啊,淺淺最近沒通告吧。你讓她明天來公司一趟,我帶她去買個表。”
——
第二天一早。
蘇暫拎著冰美式早早地守在了沈千盞的辦公室,隻等人一來,詳細詢問“買表計劃”的戰鬥目標。
可惜一直等到冰美式都被暖氣捂熱了,也沒見到沈千盞的人影。
沈千盞一大早去了趟密雲。
她最近在找編劇改寫劇本的消息在圈內根本不是秘密,昨晚睡前,有位早前和沈千盞合作過的導演給她推薦了位大編劇。
對方的口碑沈千盞早有耳聞,是以昨晚簡單溝通一番後,獲知對方就在密雲跟組,一大早便驅車前去麵聊。
等回來時,剛好臨近下班。
沈千盞辦公室的椅子還沒坐熱,就領著向淺淺直奔時間堂,直到路上才有時間給蘇暫科普了她在行家APP裡的奇遇。
蘇暫聽完,一臉吃了屎的表情:“盞姐,你直接告訴我你跟季總暗度陳倉了我也不會怪你的,但你編這些故事就很沒意思了。”
沈千盞正欣賞著自己在密雲剛做的美甲,聞言,頭也沒抬:“愛信不信。”
隻有智商在線的向淺淺有些忐忑:“盞姐,我看季總應該隻對項目有投資意願,你帶我去談代言資源,會不會弄巧成拙?”
沈千盞這才挪了挪自己癡迷的目光,瞥了眼向淺淺,說:“誰說我帶你去談代言資源了,我又不是你的經紀人,撕資源的事不歸我管。”
向淺淺一怔,求助般看向蘇暫。
深知沈千盞尿性的蘇暫,努了努嘴,答:“她就是單純帶你去買表,好有個名正言順的理由去見季總。”
至於代言……蘇暫安慰自己,隻要項目投資能到位,代言資源沒準也能掉進碗裡。
——
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再見到沈千盞的孟忘舟,足足愣了三秒才招呼幾人坐下。
相比孟忘舟的局促,沈千盞的態度自然不少,她指了指戴著墨鏡正在打量四周環境的向淺淺,說:“我朋友來買表,我來修表。”
孟忘舟沒說,一般的鐘表問題是他在修。
他撓撓頭,有些為難:“清和不接活,要不你直接去找他?你朋友我來招待。”
沈千盞正有此意,拎著包,輕車熟路地推開暗門,往季清和的工作室走。
正是日暮西斜,薄霧冥冥的傍晚時分。
季清和坐在工作台前,正側耳傾聽齒輪調試後的運轉聲音。
耳畔一陣風鈴輕響,隨即便是半點不知低調是何物的高跟鞋輕踏聲,他擰眉,轉身看去,沈千盞正邁過中院空地,信步朝他走來。
原本侵擾他的嗒嗒聲,此刻像鐘表的分軸,每一步都恰好地踏在了時間刻度上。
沈千盞笑眯眯地,像昨晚的不歡而散並未發生過一樣,語氣自然又熟稔:“季先生,又見麵了。”
季清和摘下眼鏡,那雙眸色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了她幾秒,露出幾分微不可查地輕笑:“我不是那麼的意外。”
沈千盞選擇性地忽略掉他這句話,眨眨眼,看向他麵前拆成零件後分辨不出本來模樣的鐘盤:“季總在修表?”
季清和這回乾脆沒接話,他往後一倚,姿態輕鬆隨意地等著繼續看她發揮。
他不接茬,沈千盞隻能跳過進度條,從包裡拿出三款完全不同的手表:“我來修表,季總你看哪個你感興趣?”
季清和垂眸。
他麵前擺著的三個表依次從兒童電子表、自動機械表到石英表。
他眉心隱約開始作痛。
他看了眼那款有些年代的兒童電子表,無聲抬眸。
明明沒有說話,那個眼神卻像在詢問:“你是在羞辱我?”
沈千盞扯了扯唇角,單手支著下巴,十分惡意地衝他做了個wink:“季總貴人多忘事,那晚恨不得把心掏給我,現在連修個表都不樂意?”
她往前寸進一步,勾勾小指頭,補充:“我這人特彆現實,也特彆功利。做不成合作夥伴,就隻能做冤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