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幕(1 / 2)

第二十三章

更令沈千盞不解的是, 她看上去像是需要靠相親來解決婚姻問題的人?

感覺自己被冒犯的沈千盞,低頭盯了會屏幕,一言不發。

就在她思考著要不要把孟忘舟重新關回小黑屋自省時, 仿佛嗅到危險的孟忘舟及時補充了一句, 頃刻間將危機化於無形。

“你上次不是來參加協會活動了嗎,有幾位藏友對你印象特彆好。我說你有主了,他們也不死心, 攛掇著我來邀請你……們,一塊聚聚,熱鬨下。”

沈千盞的腦袋上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我有主了?”

她不傻,孟忘舟這人雖說不上虛榮, 但本性·愛吹,有混江湖的匪氣和死要麵子的劣根性。

這些本也無傷大雅,可一旦牽涉到自己,客戶體驗就不是很美妙了。

孟忘舟本就心虛,眼下更是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沈千盞的冷嘲, 他試探性地問了句:“雖然現在還不是,但很快差不離了吧?”

沈千盞與孟忘舟的交集不多, 兩人之間唯一的聯係也就季清和。

她沒裝傻, 收起手機前,直截了當地回了句:“我和季總隻是合作關係, 為了今後合作順利,孟老板還是彆說這些容易引起誤會的話了, 怪尷尬的。”

點完發送, 沈千盞原地反省了一番最近的所作所為。

她與季清和的關係, 幾人中也就蘇暫這個小機靈鬼知道。她平時自認磊落,但言辭舉止落在旁人眼中的確不夠講究。

友善些的, 例如孟忘舟,頂多覺得他倆在打情罵俏。要遇上心懷惡意的,指不定要傳出什麼瞎七八糟的謠言。

如今想做個垂涎美色的風流女人可真難。

——

蘇暫在沈千盞辦公室的沙發上換了一百零八式癱法後,終於等到沈千盞。

他立刻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規規矩矩地負手而立,恭迎領導檢閱。

誰想,沈千盞看都沒看蘇暫一眼,拎著她的保溫杯去泡茶。

潺潺水聲裡,蘇暫驀然感受到一陣被打入冷宮的蕭瑟感。

他小碎步地挪到桌案前,在沈千盞打量的餘光中,把聖誕禮盒輕悄悄地放在桌案的最中央。

這一招果然有效。

沈千盞怡然轉身,瞥了一眼:“聖誕限量版?”

蘇暫點頭如搗蒜。

沈千盞仔細打量了兩眼,覺得勉強合心意:“費了不少心吧?”

蘇暫哪敢說是,一雙眼睛閃閃發光,無比狗腿:“給您辦事怎麼能叫費心,也就托了無數個酒肉朋友,從日本輾轉了多個商場才從專櫃搶到一份。”他故意壓著聲,神秘兮兮道:“我姐想要我都沒給,隻孝敬了你。”

女人嘛,大多都是感官至上,沈千盞也不例外。

她明知蘇暫話裡起碼有七分誇大,仍非常受用。

她點了點辦公桌前的接待椅,大發慈悲:“行了,這嘴天天跟抹了蜜似的,正事不乾,就知道到處哄小女孩。”

她拉開椅子坐下,邊開了電腦等法務部的文件,邊問:“敢來我這請罪了,是向淺淺那事有進展了?”

蘇暫咧嘴一笑,眉梢起舞:“盞姐,你肯定猜不到她背後的靠山是誰。”

沈千盞輸完密碼解鎖,抬眼看他:“你說蔣業呈?”

被啪啪打臉的蘇暫:“……”

“你早知道了?”蘇暫一聲長歎,剛端正起來的態度一下跟盤漏了口的散沙似的,撒了一地:“那你也不給我個方向,我也能少使瞎勁啊。”

“這幾天,我有見到過你的人沒?”沈千盞冷嘲:“彆說人影了,鳥毛都沒看見一根,怎麼給你方向?”

蘇暫自知理虧,自閉數秒後,老實彙報:“我查了淺淺近三個月的資源,主動爭取的和送上門的,要不是留心去查了,真看不出背後有蔣業呈的手筆。”

沈千盞雙手抱胸,倚著椅背,冷冷地掀了掀唇角:“直接說結論。”

“蔣業呈允諾淺淺,她要是能跟季清和把時間之鑰的手表借過來,保她上獻禮劇當女一。”蘇暫心情有些差,連帶著語氣都有些消沉:“獻禮劇是千燈的,她又是公司一姐,自家的劇還能少了她不成,你說她圖啥呢?”

“蘇暫。”沈千盞難得嚴肅:“你真的不適合當藝人經紀。”

蘇暫啞然,沒吭聲。

“通常藝人比經紀人看得還遠時,你已經沒有資格帶她了。”沈千盞擰開保溫杯,吹了口涼氣,小心地用上唇沾了沾。

有些燙。

她放下茶杯,低聲道:“向淺淺心氣高,目標明確,野心也不小。我剛拿下柏宣的項目時,她主動跟我一起和柏宣的高層吃過飯。我估計她和蔣業呈,應該是那會在一起的。”

沈千盞原先以為向淺淺耍大牌惹出負麵風評是蘇暫縱的,現在結合時間線來看,可能是向淺淺自覺跟住蔣業呈這個圈內大佬就能飛升在即,結果失了自我定位,被對家狠狠擺了一道。

蘇暫來前和向淺淺談過,對沈千盞僅憑推測就揣摩出真相的能力無言以對:“你猜到這次是誰下的絆子了?”

“蔣夫人吧。”沈千盞瞧了眼蘇暫灰敗的臉色,基本確認:“平時讓你多聽點八卦秘辛吧,你聽我了嗎?”

蔣業呈是圈內標準軟飯男,早年靠著蔣夫人得道升天,一路扶搖直上坐到了柏宣二把手的位置。人到中年後,家庭地位發生了質的改變,不止在外頭偷摸采花,還膽肥到在正室眼皮子底下金屋藏嬌。

蔣夫人何種心態,沈千盞無法猜透。但後來,蔣夫人撤換了蔣業呈的秘書,隨時追查行蹤,查崗之嚴,就差貼身陪同出席。

向淺淺和蔣業呈攪和在一起,被報複是遲早的事。

她抿了口溫燙的清茶,敷衍地安慰蘇暫:“向淺淺現在這境遇多半是她自找的,你也不用因為自己的無能太過自責。耍大牌造成的負麵風評估計也有蔣夫人的手筆,她摸準了向淺淺心高氣傲,承受不了墜入低穀的打擊。瞧吧,她一下神壇就病急亂投醫,把希望全寄予她這位所謂的靠山。你去勸勸,她要是能把這事處理乾淨,讓蔣夫人滿意了,千燈可能還有一救之力。要一直這麼執迷不悟……”

沈千盞掐指一算,冷靜道:“最多到明年年底,她鐵定得涼。”

蘇暫有些心累:“再說吧。”

話落,他眼珠子一轉,問:“你不奇怪淺淺為什麼放著自家公司不求,反而信任蔣總能給她個女一當?”

“這很難?”沈千盞嫌棄地瞥他一眼:“蔣業呈這老狐狸打著把我換了的主意,又是給簡芯拋橄欖枝,又是誘騙無知少女去接近季清和。以他和向淺淺的關係,透露點和千燈合作破裂的消息,那傻姑娘能不信?她是覺得千燈沒法滿足她的野心了,想另攀高枝。借手表多扯淡啊,蔣業呈隻是包裝了一下把向淺淺送給季清和的下流手段,看季總願不願意接受。反正季清和不接受,於他毫無損失。”

沈千盞看人看事太過清醒,有時候總有種參透紅塵的孤寂感。

向淺淺的行為她能理解,隻是可惜了這些年在這女孩身上投付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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