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謝謝季總,讓我三十歲了還有白日做夢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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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道上,沈母的聲音壓得極低,似怕吵醒她:“這雪是下了一整夜吧?”
老沈唔了聲,聲音飄忽:“這麼厚的雪應該是吧,南方下雪跟下著玩似的,多少年沒見過人在雪地裡扔雪球了?”
沈千盞懶洋洋的,不想起。
昨晚和沈母不歡而散,她需要做個心理建設才能正常麵對老沈夫婦。
沈千盞的心理建設比較簡單粗暴,她盤膝坐在床頭,將壓在枕頭底下壓歲的紅包摸出來,一張張數。
老沈一向信奉“愛有多深紅包有多厚”,給她的紅包又大又鼓。
她數得美滋滋,笑容藏也藏不住。
大年初一睜眼就數錢,好兆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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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時,沈千盞估摸著蘇暫這小叛徒也該酒醒了,親自致電問候。
小叛徒鼻音濃濃的,有些喪:“我睡醒的時候看到雕花大床,都快嚇死了。”他邊吸鼻子邊埋怨:“我倆這麼多年的交情,我醉成這樣,你居然把我扔給季總。沈千盞,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沈千盞給綠蘿澆著水,重點偏了偏:“雕花大床?”
“嗯。”蘇暫甕聲:“孟忘舟這麼個大男人,居然喜歡輕紗幔帳,你說可不可怕?”
沈千盞回:“我覺得你可以打聽打聽這張床的造價,問完估計可以扭轉你對孟忘舟的印象。”
蘇暫還是認識她那麼久,頭一次發現她心都偏沒了:“你怎麼老幫彆人說話?”
“就事論事而已。”沈千盞開窗呼吸了口窗外冷冽的空氣:“你現在回家了?昨晚跟季總共度春宵的感覺是否良好?”
“我呸。”蘇暫恨恨道:“也就你跟季總共度春宵才會□□,他把我扔給孟老板管都沒管我。”
沈千盞聽他對答如流,邏輯清晰,也不再擔心:“初三開劇本會,彆忘了。”
蘇暫嘟噥了一聲,先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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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下午,沈千盞包了個茶座。
她到得最早,往昨晚臨時拉的微信群裡發了個定位。
最先到的是林翹,她對劇本會的熱情最高,凡事都是第一時間響應。
讓沈千盞等?不存在的。
她與沈千盞合作了不少項目,除了實力在線,符合沈千盞的審美外,性格討喜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蘇暫酸她時,嘗嘗說林翹是沈千盞失散多年的異姓姐妹。
她來時帶了包小酸梅,一口一個,看得沈千盞酸到齒縫發冷。
出於女人第六感的反應,沈千盞小心試探了句:“你有情況了?”
林翹一怔,趕緊搖頭:“沒有!”
她緊張的反應令沈千盞作惡心起:“你知道我問的哪個情況嗎?就說沒有。”
林翹被她擺了一道,皺著小臉,問:“金主媽媽你明示下?我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沈千盞很少打聽合作夥伴的私人生活,對林翹的了解止步於業務能力和工作範疇。
不知是否受沈母這兩天明示暗示想再和她掏心掏肺聊聊人生的影響,她好奇地問了句:“你今年二十七了?”
林翹乖巧點頭,佯裝玩笑:“彆跟我說項目有年齡限製啊,我會翻臉的。”
“新項目還真有。”沈千盞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經道:“想突破下審核限度,挑戰下未成年慎入的劇本。”
林翹一顆酸梅差點滑進喉嚨裡,她被嗆到麵色通紅,一臉震驚:“認真的?”
“假的。”沈千盞歎了口氣:“彆說獻禮劇審查嚴格,資方也不會允許。”
林翹捧著茶杯潤嗓,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神秘兮兮道:“微信群裡昵稱一個單字‘季’的那位,是不是就是這次的金主爸爸啊?”
沈千盞隱約覺得哪裡不對:“你叫我金主媽媽,叫他金主爸爸?”
她挑眉,戲謔:“季清和估計不知道他外頭有這麼大一個女兒吧。”
她話音剛落,門口的垂簾被一隻修長的手指挑開。
季清和的聲音低沉中帶著點微啞:“現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