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幕(2 / 2)

他獻寶似的將那張打印出來的照片遞給她:“你看,季總的氣質多符合,舉手投足的清貴簡直渾然天成。重點是,他本身就做鐘表修複的,都不需要你再花時間培訓。”

沈千盞接過照片。

照片拍攝的地點在北京,時間堂的工作室裡。

季清和坐在桌前,正低頭修著一隻樊梨雕花木鐘。窗外的光正好落在他的鏡框上,淡淡的鎏金弧線將他襯得麵若冠玉,他眼睫微垂,目光專注地落在表盤的製動機關上,應該是在笑,眼尾的鋒芒溫和,靜靜搭垂著,像含著溫潤的黑曜玉石,美得驚心動魄。

沈顏狗立刻就不行了,她的視線連一秒都舍不得移開,隻拿腳踢了踢蘇暫:“你上哪拍的照片?”她都沒有,這兔崽子竟然敢私藏!

“季總工作室啊。”蘇暫夾了塊櫻桃鵝肝,喂進嘴裡時滿足到雙目微眯:“除夕夜你不是把我扔給他了,我第二天醒了找到工作室,就悄悄偷拍了一張。”

沈千盞舔了舔唇:“就一張?”

蘇暫嗬笑了聲,用濕毛巾掖了掖唇角,沒直接回答,視線越過沈千盞,看向她身旁的邵愁歇,說:“邵導,我勸你彆想了。季總沒這個愛好,我們沈製片也不會同意的。”

“我也知道我挺異想天開的。”邵愁歇擰著兩條眉毛,喪喪的:“但我看著季總就特彆有創作靈感,還指望沈製片給我使使勁的,怎麼就不會同意了?”

“我本來以為找傅徯已經很大膽了。”沈千盞的目光終於從照片上移開:“結果這裡還有個膽更肥的。”

她把照片扣下,義正言辭:“沒收了。”

——

接下來數日,沈千盞先接洽了宋煙,確認她的檔期。

宋煙和《春江》的合約簽到三月底,前幾日無錫的雪化後,《春江》已重新投入拍攝。為了追趕之前落下的進度,她六點上工,夜深才收工,與沈千盞的聯係也斷斷續續的,幾天才能聊完一件囫圇事。

邵愁歇自那日提了想讓季清和做主演的荒唐念頭後,連著磨了沈千盞好幾天,直到聽蘇暫打小報告,說沈千盞屬意宋煙,正在敲傅徯後,這才死心。

——

沈千盞簽下宋煙和傅徯的過程並非一帆風順,先是蔣業呈反對,這老狐狸麵善心不善,也不明著來,隻一個勁的針對她,躲在背後攪弄風雲,給她添堵。

艾藝倒沒作妖,給沈千盞推薦過幾次藝人被婉拒後,乾脆不摻和了。

大局將定時,沈千盞給季清和打了個電話,告知正在接觸的主演人選:“宋煙基本能定了,傅徯還在談。你要是沒意見,我就開始死磕了。”

季清和不置可否:“你決定就好。”

“定下主演前,有個插曲。”沈千盞笑了聲,說:“邵導跟我提議讓你當主演,你怎麼看?”

他周身似有人頭攢動,背景音嘈雜混亂,他用手擋了擋手機,避入稍微安靜的角落裡,這才回她:“你舍得看我跟彆的女人卿卿我我?”

沈千盞想了想,說:“這個還好。”察覺到那端氣息變了,她立刻補充:“就是露肩露背露臉沒法接受。”

季清和低聲笑了笑,“我也覺得,你獨自欣賞就好了。”

沈千盞莫名覺得臉熱,順著他的話就問道:“四月開機,你什麼時候回來?”話落,發覺自己的口吻頗有些怨念,欲蓋彌彰地補充了句:“當初簽合同時,又是要求親自審核劇本,要求車接車送的,劇本會開了幾十次了,你一回都沒來過。”

要不是季清和是免費勞力,她早殺上門要違約賠償了。

季清和轉身,看了眼顯示屏上的日期——三月二十。

他為了不終歲鐘表的新品,被困在總部近兩月,期間回過北京兩次,次次忙到腳不沾地,連約她吃飯的時間也沒有,頗有些三過家門而不入的滄桑無奈感。

季清和捏了捏眉心,摘下眼鏡。

落地窗前,是半座城市的燈火,他踩在這星羅棋布之上,想念的情緒在瞬間鋪天蓋地,淹沒而下。

“開機宴一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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