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幕(2 / 2)

見她表情似有些不樂意,季清和報了道菜名:“貝勒烤肉。”

“燜筍。”

“荷葉雞。”

沈千盞立刻投降:“起起起,立刻起。”

——

沈千盞起床的程序比較簡單,本就和衣而眠,起來也不過拖踩上一雙拖鞋。

她小跑著進浴室洗漱刷牙,等坐下時,季清和將保溫盒一層層揭開擺好,已經備了筷子在等她開飯了。

沈千盞蹭乾濕漉的手指,剛執筷夾肉,季清和眉心微蹙了下,抽了張紙巾替她擦手:“以前怎麼不知你這麼小孩脾性?”

沈千盞由他擦乾,抿了下嘴,說:“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就算我一天講一件,講十年也講不完。”

季清和抬眼。

他的眼裡有笑意,很碎。映著屋頂的燈光,眼瞳像琥珀一般,晶瑩剔透。

沈千盞以前覺得季清和的金絲框眼鏡是點睛之筆,完美得將這狗男人的斯文敗類氣質展露無疑。可眼下又覺得這眼鏡實在礙事,把他的眼神藏得太好,像明珠蒙塵,情緒總隔了一層。

她打量得太過專注,季清和想忽視也不能,他挑筷夾了筍尖到她碗裡,收回手時,筷子輕敲了下碗沿,發出清脆的叮當聲:“先吃飯。”

沈千盞的花花腸子一起,葷話說來就來:“先吃飯?季總這意思是,吃完飯還有彆的項目?”

季清和沒看她,隻微微偏頭,留了一抹餘光:“你想要什麼項目?”

沈千盞看他端著碗舀湯,那湯汁燦黃,油心一圈搭著一圈,瞧著營養又滋補,她話題一跳,先問起湯來:“這是什麼湯?”

季清和牽了牽唇角,這笑容極淡,也不知在戲謔誰:“反正不是鹿茸鎖陽湯。”他將湯碗遞來,推至她麵前:“根據實際需要,這湯滋陰補腎。”

“還補水。”

三言兩語之間,沈千盞莫名落了下乘,成了敗方。

她眼睫一抬,筷子也不好好拿了,指尖隔著一層衣料從他胸口緩緩移到他的腰腹處,仗著他此刻雙手都被占,無法無天地戳了他腹肌兩下:“季總不止這硬,嘴也挺硬的。”

她指尖並未用力,手指柔軟,輕搔著他的癢處。等察覺到他身體本能的細微的躲避,終於明確他的敏感點,指尖故意在原地打轉。

季清和怕癢。

這是她昨天發現的。

她哀哀求求半天還不如找準一處死穴來得暢快又乾脆,以至於沈千盞當時大腦一片空白,仍記得他腰腹處尤其怕癢。

果然。

他手腕一沉,湯汁濺灑出一片。

下一秒,他擱下湯勺,扣住她的手腕死死地壓在了桌上。

正懸在他頭頂上方的吸頂燈,燈光一跳,有螢蟲闖入,撲著雙翅執著地衝著燈火瓦斯一下下衝撞。

沈千盞的心尖也忽的缺了道口子,有細弦上下崩動,嗡聲不絕。

他眸光沉沉,並不像以往一般眼神裡總帶了些縱容。反而,幽暗深邃,像無底洞一般將攝入他眼中的光線齊齊卷入,直至燃起一簇□□。

“小算盤先收起來。”

季清和說:“下半夜你要是餓了,喂的就不是這些了。”

沈千盞眨眼。

再眨眼。

半晌,仿佛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般,咬字生硬地回答:“下半夜要開會。”

季清和看著她,慢慢道:“我不急,我有的是耐心等你餓。”

沈千盞瞬間啞火。

她先舉的戰旗,結果敗得一敗塗地。

現在是飯也不能好好吃,情也不能好好調,台階也不能好好地往下走了。

她忽然有些好奇艾藝縱橫情場這麼多年,都是怎麼全身而退的。

遇上季清和這種硬茬,能紮得人渾身冒血窟窿吧?

她興致寥寥,也沒了和他一決高下的雄心壯誌。心底甚至冒出“裙下之臣”全是他用來哄她的假象,季清和一點也沒變,他們之間仍是他拿捏她輕而易舉,她如案板上魚肉的關係。

她情緒變化得太明顯,季清和向來能看穿她的心思,雖不知她的沮喪和掃興從何而來,但本能地察覺如果此時沒有處理好,日後必定會變得更加棘手。

想到這,季清和扣著她手腕的手一鬆,語氣軟和了些:“你滿腦子天天的都在想什麼?”

沈千盞頂嘴:“黃色廢料和紅色鈔票。”

還挺坦誠。

季清和沒立刻接話,他短促地笑了聲,說:“這兩個我都有。”

他曲指,輕叩了叩桌麵,吸引她的注意:“要不要,來個長期關係?領日薪的這種。”

他後半句無比真誠實在,偏有些人滿腦子的高糊馬賽克,半點想不到好:“全年無休,你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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