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縝:“活可以慢慢來,仔細彆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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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木那邊有佟有餘叔侄盯著,剝皮有周青照看,蕭縝將騾車趕回停在山下。
快到晌午了,佟穗在家裡做午飯,蕭縝推著獨輪車,去河邊拉了一堆較大的石頭回來。
佟穗:“這又是做什麼?”
蕭縝:“剝完皮的木頭要疊放在一起陰乾七天左右,下麵的木頭有上麵的壓著,不怕哪裡翹起來變形,頂層得再壓一層石頭。”
他邊說邊將車裡的石頭倒在旁邊。
馬上就要四月了,晌午的陽光明亮灼./熱,他又忙來忙去的,額頭有汗珠滾落下來。
佟穗已經知道他功夫厲
害,種地也是好手,這兩天才發現他會的遠遠比她了解的更多。
“這些,是祖父教你的,還是你自己從書上看來的?”
蕭縝側首,看見她坐在灶膛前的小板凳上,兩邊臉頰被火光烤成了紅撲撲的顏色,一雙眼睛卻清黑水潤,帶著疑惑與欽佩地望過來。
蕭縝想了想,道:“有的是祖父教的,有的是書裡看的,也有的是從汪師傅那裡學的。”
佟穗發自肺腑地道:“那也是你本來就很聰明,什麼都能記住,還能真正做出來。”
蕭縝看著她,再看看柵欄外那些熱火朝天剝樹皮的婦人,停頓片刻,繼續去運石頭。
待到傍晚,伐木的男人們筋疲力儘地回來了,佟家後院也堆疊了幾層高的一片木材,上麵搭了棚頂鋪好乾草油布遮陽防雨。
宋瀾父子過來做客,見村民們短短一天竟砍伐了三十多棵粗樹,且處理得乾淨整齊,都很意外。
佟貴引以為傲地誇蕭縝:“都是二爺教得好,每一步都親自給我們做示範,這樣我們再乾不快,豈不是丟了整個桃花溝的臉?”
蕭縝:“大家全力幫我,這都是我該做的。”
宋知時摸摸近在眼前的光滑樹乾,問他:“你們要這麼多木頭,究竟有何用?”
蕭縝:“說來慚愧,我也不知,隻是聽祖父囑咐行事。”
佟貴:“老爺子自有用意,用得上我們就是我們的榮幸,其他的知不知道都無所謂。”
宋知時:“……”
宋瀾笑道:“確實如此,知時話多,還請二爺見諒。”
蕭縝:“先生言重了。”
宋瀾道:“我看這邊地方可能不夠用,左右我那邊前後院都空著,你們要用了直接運過去就是,兩家挨著也好照看。”
佟有餘喜道:“正想跟先生商量此事呢,先生就想到了,隻怕人來人往,擾了先生清靜。”
宋瀾:“我們白日在私塾,傍晚回來時鄉親們已經散去,各自方便。”
周青從堂屋探出頭:“飯菜好啦,先生與知時就在這邊吃吧?”
宋瀾回以一笑:“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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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賓主儘歡,宋瀾父子離去後,夜幕業已悄然籠罩。
蕭縝去菜畦裡潑了洗澡水,回屋後見佟穗坐在炕頭,皺著眉似乎在盤算什麼。
佟穗解釋道:“我在算兩百棵樹砍回家再做成槍,一共要花多少工錢。”
一棵樹能做四杆槍,再把乾裂、手工損耗算進去,約莫能做六七百杆。
蕭縝:“家裡不差這三四兩銀子,祖父都沒愁,你也不用心疼。”
佟穗歎道:“也不光是銀子,之前你說要伐兩百棵樹,我聽著還沒多大感覺,現在看見那麼多樹堆在家裡,隨便哪棵都比咱們年紀大,就忍不住想,萬一以後不會亂了,這些樹豈不都白砍了?”
蕭縝脫了鞋,坐到她身邊:“早上嶽父說過類似的話,那我問你,我砍一棵拓桑木回來做弓,你是高興要有好弓了,還是心疼那棵樹?”
佟穗:“……”
蕭縝:“同樣的道理,兩百棵樹換兩村千百餘鄉親心安,值嗎?”
佟穗轉過彎來,又有點不好意思。
蕭縝將她抱到腿上,看著她立即往他懷裡縮的羞澀模樣,忽然道:“你真心疼樹的話,確實可以少做一杆槍。”
佟穗不懂:“為什麼隻少做一杆?”
蕭縝:“其他村民跟我都無冤無仇,隔壁的宋公子似乎對我頗為不滿,那我何必送他槍。”
佟穗:“……”
蕭縝撚她的耳珠:“你可知他為何對我不滿?”
佟穗當然知道,但她不可能說實話,隻好搖搖頭。
更何況,佟穗其實也不明白宋知時究竟在想什麼,兩人沒能做夫妻,完全是宋先生看不上她在先,蕭家來提親之前,宋知時似乎也沒有多著急,現在她自願嫁了蕭縝,宋知時怨誰都沒道理怨蕭縝。
蕭縝沉默片刻,道:“算了,宋先生待人和氣,看在宋先生的麵子上,我不跟他計較。”!,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