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兩個哨兵重新露出身影,在這邊的哨兵離得夠近時,佟穗果斷一箭射出,正中對方脖頸。
哨兵仰麵倒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這悶響不足以驚動關城裡麵酣睡的守軍,卻將同一側的另一個哨兵吸引過來,隻是剛剛露出身影,就中了蕭縝的箭。
蕭縝去伏擊對麵敵台的兩個哨兵了,佟穗站在敵台上,朝自己人隱身的位置射出一箭。
那一箭穩穩地落在了佟貴斜前方。
七百人鬼魅般朝山道上衝去。
佟穗繼續在高處警惕隨時可能出來的守軍,蕭縝下去開城門,當七百人進了關城,剩下的事就簡單多了,守門、踹門、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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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這日上午,佟穗、蕭縝帶上六百五十人,繼續出發來到了鹿角關。
通向鹿角關的羊腸小道位於半山腰,左側峭壁,旁邊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眾人幾l乎都是貼著峭壁走的。
到了拐角?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蕭縝上前,佟穗站在他後麵,瞧見蕭縝笑了。
是這關好過的笑,還是太難過的自嘲的笑?
接到蕭縝的示意後,佟穗小心移過去,探頭一瞧,也笑了。
很好,不愧是鹿角,竟然是兩側懸崖邊上一頭一座要塞,中間是一架懸空的長橋。
上麵沒路,下麵沒路,隻有一條僅容一人獨行的小道,守軍隻要在兩邊要塞上分彆安排一個哨兵,無論白天還是夜晚,都能發現小道上有人在悄悄靠近。
六百多人繩子一樣貼著山壁,連湊到一堆商量戰術都難。
蕭縝看著佟穗,佟穗看著他,夫妻倆第一次同時沉默了這麼久。
退是不可能退的,隻能先觀察形勢。
入夜,兩座山寨上掛上燈籠,每座山寨敵台都安排了兩個哨兵,這是防止隻安排一個,哨兵會偷偷睡覺。
要想靠近,必須先殺了哨兵。
近攻是沒機會了,隻能射殺。
山寨上有燈光,倒是方便瞄準,問題是如何拉近距離。
蕭縝觀察了足足一個時辰,發現中間有一刻鐘的巡視空隙可以利用,夫妻倆拿著弓箭就出發了。
當蕭縝停下腳步,佟穗直接朝對麵露出身形的哨兵放箭,哨兵倒地,裡麵的走出來,再被佟穗射中。
蕭縝負責的是同一側的山寨,第一個哨兵也被他射死了,第二個卻遲遲沒有出來。
是發現了他們,還是?
現在撤了,守軍發現三個哨兵的屍體定會加緊防範,不如衝過去,賭第四個哨兵或許還沒發現。
蕭縝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佟穗,短短一個念頭便往前去了,佟穗緊隨其後。
當夫妻倆距離山寨隻剩二十步時,佟穗聽到了一陣輕微的水聲,往前一看,終於發現一道站在背風處的哨兵身影,看那人的站姿與雙手的位置,分明是在撒尿。
佟穗:“……”
蕭縝徑自射出一箭。
哨兵軟軟倒在旁邊的牆壁上,水聲也跟著停了。
夫妻倆熟練地攀上山寨,蕭縝過橋後,齊雲等人也迅速地潛伏過來,這次,六百多人分成兩處同時偷襲,再次趁守軍沒有防備順利奪下一關。
睡覺之前,蕭縝在佟穗耳邊問:“有看見那哨兵的兄弟嗎?”
佟穗拿胳膊肘給了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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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隻在鹿角關留下二十人,佟穗等人再次出發,一個時辰後順利抵達龍行徑南邊的最後一關——獅口關,隻要過了這裡,便等於徹底走出了晉地的崇山峻嶺,隻剩一片直達黃河的坦途。
獅口關建在兩座沒那麼險的山嶺之間,這一段的山路也相當寬闊平坦,這就導致獅口關比前麵的幾l關修建得都要氣派雄偉,再加上這裡是出晉州的南門要塞,此處與北端的金尾關一樣,都安排了三千駐軍防守。
以六百對三千,哪怕是夜襲,一次也堵不住所有營房門
口,勢必會驚動一些守軍跑出來,雙方正麵廝殺。
眾人坐在一處隱秘之地,先商量戰術。
蕭縝擺了一個石頭充當獅口關,指著獅口關南北兩側道:“兩邊分彆安排二十個弓箭手,以防有人逃出去走漏消息。”
立即有四十人舉手。
蕭縝指著石頭上方一圈:“屋頂上埋伏二十弓箭手,策應下方。”
這次,佟穗也舉起了手。
蕭縝:“三千守軍,估測一百五十多間營房,每間營房二十人,我們隻能三四人堵一間房,有把握嗎?”
眾人低聲應道:“有!”
蕭縝笑了:“那就祝我們今晚順利。”
十月十二,又是一個明月將圓之夜。
由佟穗蕭縝、齊雲佟貴各帶一支兵馬先爬上關城兩側的山嶺,再摸黑沿著山嶺潛伏到關城之上,熟練地擊殺哨兵之後,落腳無聲地逐層潛伏了下去。
佟穗單膝蹲在一處屋頂,月光如水,卷著初冬寒意的山風吹得她的手一片冰涼。
口哨聲響,蕭縝率先踹開了一扇房門。
三千個敵兵,有人反應慢被砍死在炕上,有人反應快跳下炕,或是抄兵器或是揮椅子抵擋。
凡是隻穿中衣跑出來的,屋頂上的弓箭手一律射殺。
二十個弓箭手各自盯著一麵,隻有佟穗可以隨機應對。
有的房間最終走出來的是自己人,有的房間衝出敵兵被成功射殺,有的房間裡一片靜寂。
一個右路軍的小兵殺完自己負責的房間,渾身是血地走向隔壁,忽然,一箭射中了他旁邊的窗戶。
小兵疑惑地看向屋頂。
佟穗朝他比個手勢,小兵警惕地退後,去支援其他房間的兄弟。
佟穗繼續盯著那個房間,偶爾也會朝其他逃脫的敵兵補箭。
忽地,就在她完成一次射殺之時,一支利箭透過那間營房的窗戶朝她射來。
佟穗克製住那一瞬往右閃避的本能,撲倒在左側屋頂,迅速往後滾了幾l圈。
而剛剛提著帶血的刀跨出一間營房的蕭縝,隻瞥見一支射向佟穗的利箭,以及佟穗跌倒的身影。
血似乎凝固了,跟著以更快的速度奔湧至全身。
蕭縝攥住旁邊歪斜的門板,用力一扯,便以門板為盾朝那間營房疾步而去。
屋頂之上,佟穗重重地喘著,隨軍幾l個月了,她第一次感受到擦肩而過的殺機。
那間營房裡藏著個高手,一個被人偷襲還能殺死四個自己人的高手。
放任不管,對方會繼續射殺其他弓箭手以及下麵的步兵。
佟穗翻個身,以貼地的方式朝前爬去,停下後,她解下箭囊擋住額頭,微微抬頭朝下看。
尚未確定對方的發箭位置,先認出了舉著門板跨進去的蕭縝的背影。
佟穗差點叫出聲,怕敵人抓住他回頭的空隙偷襲才生生忍住。
眨眼間,蕭縝徹底消失在了營房暗處。
到處都是兵器撞擊的聲音,佟穗辨認不出那間營房裡的動靜。
最後,她隻能搭箭伏在屋頂,一旦走出來的不是蕭縝,她定要取對方性命。
驀地,門口出現一道隻穿染血中衣的陌生身影,那人一手扶著門框,抬頭朝屋頂望來。
佟穗在視線模糊之前,先放出了箭。
利箭正中對方胸口,那人卻朝外麵栽倒下來,露出紮在其後頸的一把匕首。
隨即,蕭縝持刀跨了出來,月光下,他麵色陰戾,形如鬼煞。
佟穗卻笑了,抹把眼睛,繼續搜尋其他敵兵。
而那“鬼煞”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才從月光下的女弓箭手身上移開視線,提刀趕赴下一處殺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