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後,荀燁才仿佛找回自己的聲音,音量有些飄忽地開口道：“所有？幾乎所有方麵都采購？”
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
對方真的有這麼大的能力，能拿到整個國家的民營企業訂單？
這樣的富豪真的存在？
荀燁忍不住探究地看向溫筱暖。格！格*黨&
溫筱暖眨了眨眼：“是有這個意向,不過目前資金沒有全部到賬,所以我隻能分批次，分重要性，慢慢采購。”
荀燁認同地點點頭，就算是國家級的大采購也不可能一次**易,這麼多項目，這筆錢可不是幾個億能結清的，起碼上百億的估值了。
荀燁忽然想起花兔國曾經援助的某些窮苦小國家。他們哭著喊著發誓會還款,然後拿著頂多幾百萬美金下出幾億美金的訂單，最後賒賬賒到天荒地老。
這年頭欠錢的反而是大爺啊。
他心頭一緊，開口道：“溫總,醜話說到前頭。我國雖然會援助某些國家，但那都不是義務的，我們可以按時出貨，也可以給予你們一定程度的貸款。但一旦還款時期到了還未還款，那我們就隻能用你們所在國的各種原生礦業的開采權來進行抵押了。”
“您放心。我們這邊都是文明人,提倡先付款再交貨。如果一時周轉不過來,也會拿等價值的物品抵押,絕對不會賒賬。”溫筱暖保證道。
荀燁驚訝地看著她：“不貸款？按援助國來算的話,是低息貸款。”
貸款,尤其是低息貸款可是將利益最大化的最佳方式。
溫筱暖聽了猶豫了一會,她看向溫小春輕聲道：“姐。你覺得貸款會不會好一些。”
不明白的事，溫筱暖從來不會擅自做主。
溫小春輕輕點頭。
溫筱暖便道：“那就低息貸款吧。具體的和公司財務洽談就行了。”
荀燁哭笑不得，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草率的主事人，偏偏對方又多金到令人不得不重視。他開口道：“有溫總這句話就成。”
溫筱暖直截了當地問道：“那我們前期電力設備采購就算達成共識了？”
溫小春下意識扯了溫筱暖一下，做生意談判哪有這麼直白的。
荀燁對此也有些哭笑不得，但他不是傳統的生意人，彎彎繞繞地看多了，反而更喜歡溫筱暖的坦然。
他點點頭：“沒問題。關於電力設備采購，我特意請了行家過來給你介紹。”
荀燁扭頭看向一直沒有開口的中年人，道：“這一位是B市電氣公司的總經理陳愛國。在得知你們對電力設備的需求後，他們公司給予的設備反饋是最全麵的。陳總，你還有什麼疑問可以在這裡和溫總直接說。”
陳愛國看向溫筱暖的目光猶如看到一座璀璨的金山。
他小心謹慎地發問：“溫總。你所說的需要電力設備，是電氣一次設備？是否包含電氣二次設備？”
溫筱暖沒做這方麵的功課，她下意識看向溫小春。
溫小春輕輕拍拍她的手臂，遊刃有餘道：“當然是包含電氣二次設備的全部。畢竟他們是保護保證電氣一次設備正常運行的關鍵。”
陳愛國心中更加驚喜了。
從2007年開始，電網公司的競爭越來越不好做，分蛋糕的公司變多了，但發電設備需求總量卻在大幅下滑。
為了完成今年總公司布置下來的業績任務，他真是急得頭發都要掉光。
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他居然會因為自家侄女而得到一個巨大的機會！讓他有機會出頭參與進來。
回頭一定要好好感激陳嬌嬌，乾脆再送她一個貴點的包包。
陳愛國溫和地開口：“溫總。我們B市電氣公司擁有全國最齊全的電力設備。哪怕是那些破……咳，老古董舊設備我們倉庫裡還存放了一些。您什麼時候需要，我們這邊可以聯絡國際運輸公司幫忙免費運送。”
“不用你們幫忙運輸。我們這裡已經聯絡好運輸公司了。”溫筱暖很平和地開始忽悠，“運輸這方麵不是我負責的。畢竟大金主還要給彆人分點利潤也是正常的事。等我們選好設備，你就將其運到我指定的倉庫就行了。其餘的會有物流公司過來取貨的。”
陳愛國心下有些失望，但了然地點頭：“我明白了！”
等說到雙方購買、運輸等具體接洽事宜，溫小春笑容滿麵地接上話，和陳愛國進行有關時間地點等等詳細事宜的友好協商。
此時飯菜已經全部上桌，但除了溫筱暖之外沒有幾個人動筷子。
陳愛國是激動得侃侃而談，溫小春是忙著回顧資料，兩人沒精力吃飯。
一直在做擺設的李晟，他默默地喝了一口又一口水，這樣的飯局超乎他的想象，不敢亂動。他偷偷地瞄溫筱暖，一次又一次，想要開口搭話，卻怎麼也鼓不起勇氣。
荀燁在聽到運輸這個話題後，忽然想起他會過來的最核心的一個目的。他思索著以怎樣的切入點進行談話會比較好。
但荀燁等了好一會，溫筱暖完全沒有再開口的意思，她仿佛沉浸在美食中無法自拔。
荀燁：“……”
他等溫筱暖吃了七分飽時，荀燁才開口道：“溫總。有一件事我一直有些好奇想要詢問一二？”
“是什麼？”
“您為何會在淘淘網上開一個店鋪呢？”
溫筱暖心頭一緊，她察覺到荀燁探究的目光，努力平複稍顯慌亂的心神，開口道：“其實這個問題嘛我比你還想問呢。就我猜測啊，或許……這是大雇主的一次嘗試。”
“哦？怎麼說？”聽到有雇主參與，荀燁目光瞬間亮了。
“你也知道的，現在是全球信息化的社會。我的大雇主雖然是支援窮鄉僻壤的地方，也喜歡買一些破爛貨，但他自己對現代社會的種種便利玩得很溜。據我目前接觸而來的猜測，大雇主似乎是在玩一個大型的真人基建遊戲。”
“基建遊戲？”荀燁也是接觸過一些小型經營遊戲的，他驚疑不定道，“你確定嗎？”
“我當然不敢確定啦。我對我所有說過的話都不負責任啊。雖然在我的極力主張下，他將大部分的采購需求放在花兔國，但他可不受我的掌控，事實上，除了淘淘網的店鋪，我懷疑他在其他國家的電商網上同樣注冊了店鋪，所以連他是不是隻玩一個基建遊戲我都不敢確定……”
溫筱暖不負責任地瞎說，成功讓荀燁升起了一股危機意識。
荀燁忙道：“就你的猜測，你覺得他會怎麼玩基建遊戲？”
“基建遊戲還有什麼玩的。無非就是建設、經營，發展，然後買賣，如此佛係循環咯。”溫筱暖叭叭叭張嘴就來，“你看啊，投資一個窮國搞建設，然後開設店鋪賣一些原始的材料，或者輕工業，不就是這麼些麼。當然。他的他真實目的我猜不到。
我隻是按照他的要求用身份證注冊了店鋪。至於大雇主想要用店鋪賣什麼東西，以及如何賣，規則如何，都不是由我可以掌控的！”說到這，溫筱暖無奈地聳聳肩。
荀燁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
溫筱暖沒有注意到，她還記得巡視組去劉廠長的公司走過一遍，所以講到這，她也沒忘記將劉廠長的事情同時拿出來說，一是越發顯得自己坦然，二也是讓這事過個明路。
“當然，我也覺得這淘淘網店鋪看起來很兒戲，我之前也試探過，我讓員工和劉廠長都對淘淘網下拚命留言下訂單，百中取一，大雇主居然賣了10噸煤礦給我們。也不知道他是看在我的麵子上，還是什麼彆的原因……”
溫筱暖努力地在腦海中編造謊言，雖然聽起來挺假的，但她說的一本正經也沒人會過來戳穿。
尤其是這裡麵有一個關鍵人物，大雇主。
這位人物從出現開始就給彆人留下一個頗為奇葩的印象。
明明是大國采購，偏偏他能選擇一個高三畢業生作為上億物資的采購負責人，這種人的腦回路怎麼可能正常。
荀燁思索了一會居然找不到什麼漏洞。
似乎這樣的人做出什麼樣奇葩的事，都不應該感到意外。
溫筱暖又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假設猜測，最後抿了口茶水，歎息一聲：“……現在看來，大雇主隻給了我采購權，讓我賺點中間商差價。但比如貨物運輸權，他國的建設權，又或者是他國的銷售渠道等等，他都對我實行了很嚴苛的保密措施，我不但沒辦法分一杯羹，很多事情我甚至一無所知……”
荀燁嘴角抽了抽，像你這樣沒有學曆沒有背景的普通高三畢業生，能得到中間商的待遇已經是天上掉餡餅了。
這絕對是祖宗帶來的福報，要惜福才對。
荀燁很不走心地安慰對方幾句，雙方又隨意聊了聊後，這一頓飯終於進入享用的環節。
吃完飯，溫筱暖轉了1000萬給對方公司作為定金。
她再三強調買電力設備必須配套贈送設備所有的使用資料，相關設計資料，以及附贈一部分報廢的電力設備器材，好讓員工提前上手修理，為以後設備故障維修打好基礎。
陳愛國雖然覺得對方提的要求有些奇怪，比如不需要線上線下的培訓服務，但是需要答疑服務。比如不需要設備的三年質保服務，但需要提供技術指導工作等等。
但陳愛國絕對不會因為好奇心而惡了大金主。
反正訂單能簽約到手就行！其餘的事管他的呢！
曆史上，五十年代末仿製2.5萬kW~10萬kW高壓發電機組，1960年形成2.5萬kW~5萬kW機組批量生產能力。為了得到這批數據，中央在引進方麵花了大量的金錢。
而這次呢，溫筱暖在21世紀“收破爛”的舉動，不但省了一大筆六零年代的“外援費”，而且其超越過去好幾倍的產量差距，可以說鳥槍換大炮，進入跳躍式發展。
雙方皆大歡喜，一切流程都走得飛快。
一餐飯談成了上千萬的大單子，每一個人的表情都很喜悅。
荀燁送溫筱暖一行人離開，轉身乘車，前往B市ZNH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