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筱暖絲毫沒被這番話勸退，而是笑著點頭：“我知道啊。我本來也沒想在國內生產銷售。”
何局一愣：“難道是國外？”
如果是國外的話何必跑來她這裡買生產線？國外流行的是滅活脊灰疫苗，病毒處於死亡狀態，需要注射後人體產生抗體，相比OPV有更好的安全性。國內產生的糖丸拿出去不一定賣得動吧。
秉著一絲良心，何局將這一番話實打實地告訴溫筱暖。但溫筱暖隻笑著說：“不用擔心。我隻負責買買買，至於能不能賣出去那不關我的事。”
何局又一次被噎住了。就這麼出口產品，真的不會影響花兔國的國際形象麼……
何局還想說什麼，荀燁忽然開口道：“我和你實話實說，10年後的生產線是不能賣給你的，畢竟公司還要用。但七八十年代的脊灰減毒活疫苗（OPV）生產線我應該還是可以做主，你要不要買？”
何局震驚地扭頭看荀燁，白白淨淨一個人，居然這麼黑心的嗎？
溫筱暖忍不住伸出大拇指點頭：“買。”
“要幾條？”
“有多少來多少！”
荀燁點點頭，然後看向一臉詭異的何局：“何局，你是負責這一部分的，YN那邊能夠生產脊灰減毒活疫苗（OPV）的藥廠差不多快廢棄了吧。但我記得好像還有能用的生產線吧。對不對？”
“應該吧……就是有些小毛病需要修一修。”
“成，那也可以賣。”荀燁點點頭。
何局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平時看荀燁挺靠譜的啊，怎麼今天談生意這麼不靠譜？不但準備將過時的生產線賣給對方，就連過時的垃圾都不放過！
你這麼雁過拔毛，你想過大雁的心情嗎？
而且你這樣折騰大雁，要是把我的5000萬顆糖丸訂單折騰沒了，我跟你沒完！
何局深吸一口氣，儘量帶著笑容安撫地看向溫筱暖：“溫總。荀處長不太了解脊灰減毒活疫苗（OPV）生產線的情況。他在說笑呢，七八十年代的那些設備的產能太低了，要不……”
“還能用嗎？”溫筱暖很認真地問。
何局一哽，想了想：“開機使用需要調試修理一下，用的問題應該不大，但……”
“彆！那些生產線和設備我都要了！”溫筱暖連忙打斷何局的話，然後一臉笑容地看向荀燁，“荀公子。就和電力設備的流程一樣，生產線的操作手冊，脊灰減毒活疫苗（OPV）的相關數據以及研發資料都要詳細打包過來。”
“知道知道。還要一線員工給你錄視頻，同時解決售後使用問題對不對？”荀燁很有經驗地接話，補充道，“不過脊灰減毒活疫苗（OPV）的研發資料早期的我可以做主給你，至於後麵的設計到專利版權……”
荀燁還沒說完，溫筱暖很上道地說：“買！我可以直接買！”
“哈哈哈。爽快！我明白，我努力幫你爭取個最優價！”荀燁笑得很開心，他就喜歡和這麼爽快的人談生意，“那這事就算談妥了？”
溫筱暖直接拿出銀行卡，剛剛知道自己身懷幾百億，她覺得底氣相當足，開口道：“付定金吧！”
荀燁看向站在一旁呆若木雞的何局，輕聲說：“何局。您說該付多少定金？”
何局，何局表示她已經完全看不懂新時代的生意套路了，這尼瑪是談上千萬的合同生意嗎？這比菜市場買雞的較量還不如呢？
她忍不住仰天長歎一口氣，若是全世界的買家都這麼好說話就好了！如此可愛的金大腿，怪不得荀處長從一開始就要求她儘心儘力好言相待呢。
等何局以極其複雜的心情簽好合同，拿到定金，便與溫筱暖依依不舍地告彆，臨走前還強行交換私人聯絡方式，說是下次請吃飯。
荀燁見何局離開，忙拉住準備起身的溫筱暖，笑眯眯地開口道：“小溫同誌，您是為了給新生兒注射疫苗才特意跑這麼一趟吧。”
“對啊！”溫筱暖點頭。
“卡介苗，脊灰疫苗，麻疹疫苗，乙肝疫苗，乙腦疫苗，流腦疫苗……”荀燁快速報了一堆疫苗的名字，然後很和藹地說，“要不要了解一下。”
溫筱暖聽得有些眼暈，脊灰減毒活疫苗是兔元58年正在肆虐折磨數萬家庭的疾病，但其他的疫苗感覺也很重要啊！
若是打了卡介疫苗，等於消滅了可怕的肺結核。其他病毒也是一樣的……
溫筱暖沉吟片刻，想來想去命還是比較重要的，她又悄悄算了一筆賬問道：“全部買下來的話多少錢？”
荀燁笑眯眯道：“我們是合作的老關係了，既然你全部都要的話，那我可以給你算一個優惠價格。一套1395元怎麼樣？”
溫筱暖鄙視地看著他：“國內打這些疫苗是免費的吧。打其他的疫苗我記得也就是50-120左右。你這是哪門子的成本價。”
“啊哈哈……”荀燁摸了一把汗，光想著是和其他國家做生意，忘記中間人就是花兔國本國人了，但還是硬著嘴皮子道，“真的是成本價了。”
溫筱暖源自女性的砍價天性膨脹起來，她輕拍桌子：“這樣。我也在你這裡買過這麼多東西，你給我算個友情價700元整怎麼樣，抹個零頭。”
荀燁差點一口水噴出來，這是抹零頭嗎？這不是攔腰斬麼。
“不成不成。你這還價還得太誇張了。”
溫筱暖一咬牙道：“那我要是都買5000萬份呢。”
荀燁驚得手指一顫，全都采集這麼多的話……這就是實打實要給5000萬人接種？看來他之前的猜測很可能是錯誤的，5000萬顆糖丸不是儲存起來慢慢用，而是一次性用完。
到底是哪個窮困國家有這麼多沒接種的兒童？世界衛生組織是吃乾飯的嗎？就不怕爆發大規模的疫情嗎？
“你真的要買5000萬份？”荀燁一臉認真地開口道。
溫筱暖不知對方的態度怎麼忽然緩和了，她點點頭，同時靈機一動：“可以搭配這些疫苗的生產線賣嗎？不需要最新的，就□□十年代的生產線就行。”
荀燁一腦門黑線：“有些疫苗□□十年代還沒出現呢。”
他算是有點摸透溫筱暖的想法了。
她就是什麼老破舊就買什麼。而且貪得很，不但采購量大，而且特彆喜歡買技術買資源買設備，真不知道這些過時的玩意到底是哪個冤大頭會要。
“□□十年代沒出現的，那就最近的能賣的嘛。”溫筱暖不死心地開口，“我們國家的藥廠都開了這麼多年了，肯定有一些設備需要更新換代的對不對？您老人家把那些還能用的設備賣給我，然後你們再去買新設備，豈不是雙贏麼。”
荀燁又落下一滴冷汗，他們賣貨的確實算是贏了，但收購這些垃圾的，真不明白贏在哪裡。
荀燁沉吟片刻：“你都打算賣到國外去嗎？”
溫筱暖剛想點頭，卻莫名覺得這話充滿了暗示性的味道，她心中警覺，麵上卻淡定道：“荀公子，我們也接觸了這麼久，您有什麼想法不如和我直說。繞彎子的話我是聽不太懂的。”
荀燁笑了笑，心說，你這不是聽懂了，年輕就是成長快啊，今天的表現可比上次好太多了。
“那我也和你說一句體己話。我國最近三年對外援助金額為1230.4億元。對外有三種援助方式，無償援助、無息貸款和優惠貸款。無償援助主要是建設醫院、學校、低造價住房等中小型社會福利性項目。無息貸款主要建設社會公共設施、民生項目。
這兩個援助方向是最適合你目前的狀況。舉個例子，三年中，我國向受援國開展傳染病防治培訓，提供約120批醫療設備和藥品物資，藥品是防治瘧疾、霍亂、疫苗等疾病。醫用設備包括多普勒彩超儀、重要手術器械、重症監護檢測儀、CT掃描儀、全自動生化儀、母嬰監護儀、核磁共振儀等高端醫療設備，以上援助項目累計金額近2億元。”荀燁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溫筱暖。
他的表情非常的陳懇：“其實那邊有什麼困難可以和我們直接說。人道援助，尤其是疫苗這方麵是全世界不容拒絕的責任，想當初□□十年代，櫻花國與我國關係還不怎麼好時，他們也捐贈了差不多兩億的脊灰減毒活疫苗給我國的兒童。因為消滅一個國度的病毒就是在幫助自身的安全。”
溫筱暖明白了，但她卻什麼都不能說，隻能也很陳懇地看向荀燁：“您老人家還是報價吧。我們比較適合純粹的金錢交易。”
荀燁：“……”這熊孩子怎麼如此死心眼呢。
荀燁歎了口氣：“這樣。套裝價格我給你抹個零頭，1300元一套。但是……”他的這個但是製止了溫筱暖差點跳起來砍價的勢頭。
“我們可以將這些疫苗的生產線半賣半送地給你。”荀燁看向溫筱暖，眼神很溫和，“我還是希望你回頭和上麵的人反應一下。他們的戒備心真不需要那麼重。我們花兔國對外援助的口碑是相當好的，從來都是互利互惠的雙贏策略。建議他再考慮一下是否走官方渠道。”
溫筱暖內心歎了口氣，該咋說，說兔元58年需要花兔國援助嗎？不好意思，她不敢，起碼現在的她是不敢的。
溫筱暖故意在臉上露出不愉快的表情：“荀總。您這是要搶我的飯碗啊。直接和你們對接，豈不是沒我什麼事了麼。”
荀燁一愣，還想安撫地說兩句。
但他還沒開口，就見溫筱暖一臉不高興地開口：“你們這樣不厚道啊。能買這些設備的並不是隻有花兔國好麼。我要不是出於愛國的情緒怎麼會死盯著你們買。再這樣我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