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筱暖心中鬆了口氣,原來是這種跳舞啊,剛剛隻聽蒙詩詩的話真的差點被嚇壞。這放在21世紀都算得上比較正規的了。
不過對於男女上街牽手都可能被當成流氓抓起來的六十年代,確實驚世駭俗了點。
這時,溫筱暖看見那群文工團服務員裡最漂亮的女人,領著一個樣貌很普通卻又有點洋派的男性進來,正在隔壁不遠處招待著。
此時徐祥瑞也慢吞吞地走過來,坐在了溫筱暖旁邊,同時給蒙詩詩遞了個顏色。
蒙詩詩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然而這兩人的互動恰好被劉振文瞧見了。
劉振文心裡很不是滋味,蒙詩詩可是他看中好久的,怎麼能背著他和一個戲子眉來眼去。
他忽然坐到蒙詩詩旁邊,臉上露出笑容:“詩詩。等會……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跳舞?”
蒙詩詩下意識挪開屁股坐遠了一些,她雖然愛玩愛鬨,但骨子裡還是保守的乖乖牌女孩。更何況她現在還有要攪混水的任務在身。
蒙詩詩冷下臉:“不了,劉哥。”她起身準備往旁邊去。
雖然蒙詩詩的語氣不算差,但劉振文卻仿佛遭到莫大的侮辱一樣,聲音亮起來:“詩詩妹子你什麼意思啊。不就是一起跳個舞嗎?在B市這麼些天我帶你吃喝玩樂也是夠給你麵子了吧。怎麼,是不是欺負我脾氣好啊。”
聽到這話,蒙詩詩的臉色也變了。
劉振文這說的是什麼話啊,什麼叫帶她吃喝玩樂,把她說成什麼人了,簡直是在侮辱名聲!
蒙詩詩沉下臉,很不爽道:“劉哥,你什麼意思?誰不是大院裡麵出來的,還帶我吃喝玩樂?你把我當成什麼人呢?”
劉振文沒想到平時溫和的蒙詩詩說話那麼刺耳,此時他也忽然想起蒙詩詩背景可不是吳娜和田敏比得上的。
他剛剛正是被吳娜幾句吹捧的話給慫恿了,勾起了心中的膽,結果用錯手段了。
但蒙詩詩當著眾人的麵這麼硬懟,讓一向很看重麵子的劉振文很不爽。
於是劉振文依舊硬氣道:“蒙詩詩,來這裡大家不就是圖個樂麼,難道還是過家家?你看吳娟田敏不也主動下場跳舞麼。更何況是我邀請你,這麼些天我對你不好麼,請你跳舞也不會吃了你吧。”
劉振文越說越振振有詞。
他最初進京認識蒙詩詩的時候就想把對方拿下,但一直沒什麼好機會,今兒既然已經把窗戶捅破了,那他還不努把力簡直是蠢笨如豬。
再說了,蒙詩詩老和他一起玩,男女之間不都那點事麼,哪有什麼純友誼啊。現在這樣對他多半也隻是故作矜持。
劉振文又喝了一口酒,借著微醺道:“詩詩啊。我們一起玩了這麼久了。要是對我沒點意思你會這麼陪我玩?你要拿喬也可以,我願意哄你。但大庭廣眾下不給我麵子就是你的不對了。這樣,你親我一下我也原諒你。”
劉振文這話放在21世紀是惡劣的玩笑,放在六十年代簡直是流氓的胡言亂語。
彆說蒙詩詩氣得發抖,就連溫筱暖都覺得看不下去。
她嗆聲道:“見過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但沒見過自我感覺這麼好的癩蛤蟆。表姐我們走吧,彆和酒瘋子鬨免得丟人現眼。”
蒙詩詩一聽,這也算是歪打正著,便起身拉著溫筱暖要走。
暗藏在不遠處的國安成員悄悄鬆了口氣,雖然劉家這個不肖子孫不太像話,但這個“立場”的配合做得天衣無縫,既然兩個特務已經暴露,現在就等溫筱暖離開,然後將玫瑰和野狐擒拿歸案了。
可惜劉振文是個經不得誇獎的紈絝。
在頑主們的圈子裡,麵子是第一重要的,溫筱暖剛剛的話就狠狠地下了劉振文的麵子,讓他覺得無地自容了。
劉振文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看那樣子即將拔地而起。
“有你這個小丫頭說話的份嗎!”劉振文表情陰冷地拿起旁邊的酒瓶,“你有種把話再說一遍,我讓你出不了這個大門。”
“我說怎麼了?我不但和你說,我還要和你爸媽,和你爸媽的領導說!”溫筱暖很討厭這種人。
往日劉振文多少會講究點紳士風度,但他今天喝醉了,又受了蒙詩詩的刺激,等於是把脾氣都發在溫筱暖身上。
但是他的這個動作直接就捅了馬蜂窩了!
“嘩啦呼啦!”附近的卡座直接站起來六七個人,兩個人衝到劉振文麵前將其擒拿,另外幾個人以包圓的方式將這個卡座團團圍住。
劉振文和他帶來的一群人都被嚇到了。
原本坐在附近看戲的野狐差點沒被這個陣仗嚇出心臟病,他看向言笑晏晏的玫瑰,低聲說:“套?”
玫瑰慢條斯理地給他倒了杯水,留下暗碼,道:“他都舉瓶子了。以那小姑娘的級彆,此時若沒人出來護駕我倒認為是個套。你先坐著,我想個辦法和那小姑娘搭個訕。”
野狐微微頜首,語氣帶著輕蔑:“說得那麼好聽,為人民服務什麼的,這些二代還不都是這麼些德行,有什麼區彆?”
玫瑰瞥了他一眼:“……閉嘴。”
而他們的動靜也被附近的觀察員看得一清二楚。他們揮揮手,在耳麥裡麵敲擊暗碼,示意仇玟菓趁這個機會將丁立聰引過去,他們也要安插人員。
“啪啪啪。”不遠處忽然傳來掌聲,溫筱暖聞聲望去,隻見那邊陸續來了十來個青年。一個個身姿挺拔,衣著統一,麵容剛正。
為首的那位倒是穿得挺休閒的,眉毛微挑,看起來有些眼熟。
為首的人慢條斯理道:“這是怎麼了?劉振文,你在我的地盤動酒瓶威脅人?”
劉振文猛抬頭,在看清楚來者後,臉色更加不好,他弱聲道:“是。是丁哥您過來了?我,那個……是……”
“是什麼啊是?”丁立聰看向劉振文的眼神涼涼的,“……你當自己很牛逼?隨意在這裡砸我的場子?怎麼脾氣這麼大,最近也沒聽說哪個姓劉的京官升職了入閣了啊。”
劉振文越發虛起來,他們這些大院裡的紈絝子弟,互相拚的不就是爹麼。劉家又怎麼和丁家比。
丁立聰一揮手,過來的青壯年越發多了。
丁立聰看向溫筱暖,語氣很淡:“接下來的事,還是請女同誌先離開吧。”
溫筱暖在過來的那群人裡看見的仇玟菓,頓時明白看情況是要收尾了。她看向一臉怨憤的劉振文,心中留下鱷魚的眼淚。然後她拉著蒙詩詩起身。
玫瑰向著溫筱暖靠近,卻被另外兩位文工團的成員拉住手往旁邊帶,一邊走嘴裡還嘟囔著:“就算要和那些人攀關係也不是現在,你和我們過來,免得等會被遷怒了。”
“哎。我不是……”玫瑰想擺脫這兩人,卻發現這兩姑娘的力量格外的強悍。
她心中有所警覺,猜測自己多半是暴露了什麼,她扭身就想公放一個信號,能讓野狐跑掉一個是一個。沒想到她還沒動,右腰就被狠狠地鑽了一針。
玫瑰眸光渙散,便被兩名成員半拖半抱地帶走了。
徒留在現場的野狐對此沒有一點發覺。
劉振文痛苦又怨恨地看向溫筱暖離去的背影,就算這一輪他認栽,也要拉那女的下水。
於是,劉振文振振有詞道:“丁哥。今天這事是我犯了忌諱,但一個巴掌拍不響。是那女的先沒規矩,而且她還說要上報上去,這豈止是不給丁哥你麵子,這簡直是要砸你的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