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攻受互穿第二十一遭:(1 / 2)

陪太子讀書 霧十 8090 字 8個月前

顧家一案在雍畿乃至整個大啟引起了軒然大-波。

顧有銀殺侄殺子,喪儘天良,簡直聞所未聞。“這還是個人嗎?”大家不禁發出了來自靈魂的疑問。各種傳言隨之甚囂塵上,聳人聽聞的描述代替了茶餘飯後的八卦,案中出現過的種種手段、作案思路讓人不寒而栗。

它們雖然荒唐,卻真實。

試著代入一下,這種升米恩鬥米仇的事,幾乎是每個開國新貴都不可避免會遇到的親戚問題。他們在搖身一變成為開國功臣之前,大多出身也不算好,不過逆天改命,才從愚昧落後之地走了出來。但他們的親戚卻始終生活在那樣一片未開化的周禮荒漠,有質樸純善的,自然也會有又蠢又毒的,這些人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總能想到些讓人防不勝防的窒息操作。

偏偏這樣的操作,是真的可以傷到人的。

顯國公府的事,就像是敲響在所有勳貴頭頂的一記警鐘,令人人自危、毛骨悚然,防範意識空前高漲。

“但是,你們是怎麼知道的呢?”有些傳言的細節與過往,連顧喬這個受害者自己都不知道。他身體裡的餘毒始終沒有辦法徹底祛除,隻能在家靜養,製科考試的結果也還沒有公布,按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人關心他的遭遇。

但現實卻是,顧喬莫名在一夜之間紅遍了大江南北,收獲了海內外無數人的同情與憐惜。

此時此刻,顧喬眼前就堆放著來自各方勳貴主母的探病禮物,有些甚至在他爹還在世的時候都和他家無親無故。

溫篆也來了,和他的表兄弟一起,帶來了來自兩個家族的真摯問候。

製科考完的那天太子直接在馬車裡就暈了過去,自然也就沒能出席溫篆在望江閣設下的宴會,顧家派人去和溫篆特意解釋了一下,溫篆成為了最早一批知道顧喬中毒的人。

“不過具體的經過,我還是從說書人口中知道的。”溫篆開口,給顧喬答疑解惑。

“說書人?”顧喬更蒙了。

“雖然各大茶樓的說書人堅持聲稱他們故事的渠道,來自案情告示,但我猜測應該是那位的手筆。”溫篆抬手,比了比東宮的方向,以他對太子的了解,這隻可能是太子做的,他對自己人總是不遺餘力地回護,“當然,殿下也沒有撒謊,他們說的都是實情,現在全天下都知道顧有銀的惡行了。”

這是一場輿論戰。太子殿下初試牛刀,沒想到就效果拔群,讓他在嘗到了甜頭的同時,也開始思考起自己以往的手段會不會過於簡單粗暴。

當然,他沒覺得他過往做錯了,隻是尋思著也許可以在血腥技術上稍加一些優雅的可看性。

總之,顧喬這個小可憐的人設算是砸了個結結實實。

溫篆就是來特意照顧顧喬的脆弱心靈的,他一邊在心裡呸著太子的行徑,希望他能做個人,一邊又隻能任勞任怨地為太子的作為進行美化與解釋:“殿下做得有些激進,有可能把你並不是很想讓彆人知道的部分事情說了出去,但這樣在輿論方麵對你是有利的,他想對你好,隻是不得其法。”

在把狂犬太子的形象塑造得英明神武這件事上,溫篆出力頗多,可以說是拋頭顱,灑熱血,最擅長的就是做掃尾工作。

“我知道啊。”顧喬卻不太能理解溫篆為什麼要和他說這個。

這算是溫篆善後工作裡遇到的最好說話的奇行種了。

精明如溫篆,都被震驚得忍不住說了一句重複的傻話:“你不介意?”

“對,我不介意。”顧喬也跟著傻了,他小心翼翼地問,“我應該介意什麼嗎?”

“你應該介意的多了去了。”什麼不需要彆人的同情啊,不想讓人知道自己的弱小啊,要默默獨自舔舐傷口之類的,總之,不應該特麼的這麼平靜。溫篆忍不住在心裡爆了粗口,和太子相處時間長了,他很難控製自己不學一二口癖,而且,這麼說確實挺爽的。

顧喬懂了之後,隻能委婉解釋:“我才十二,沒那麼重的公子包袱。”

準確地說,賣慘裝可憐,才是顧喬最拿手的。他肯定不會介意彆人知道他有多慘啊,這些都是把他二叔一家釘上恥辱柱的必備條件,越多人知道越好。

顧喬也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那日太子說他的手段還是不夠看了。

輿論,還隻是聞道成的第一步。

與此同時,聞道成還讓看管顧寶的人,給顧寶送去了一碗藥,並留下了一個冰冷的選擇:“太子殿下托我給你帶句話,裝瞎作啞不作為並不值得被原諒,當然若這些都是真的,那就另當彆論了。”

要想活著,就喝下藥,變成一個真正的瞎子、啞巴。

要麼就去當個死人吧。

聞道成長這麼大,從不懂得什麼叫度,他隻知道要讓對方永遠爬不起來。顧寶既然已經“死”了,就不能留下任何隱患。

第二日,那人再去看時,藥並沒有動,顧寶自己用刀劃破了自己的眼。

他曾經“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不會說”,如今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說不出了。鮮血流了滿臉滿手,他卻反而重新感覺到了活著的溫度。

聞道成穩坐東宮,可惜地“嘖”了一聲:“是個狠人,就這麼著吧。”

至於顧二夫人,不,應該說是已經被從顧家除名休掉的蔡氏,聞道成根本不關心她是真瘋還是假瘋,他早在這之前,就已經派人去了蔡氏的老家,設法找到了蔡氏還活著的兄長和嫂子。他們被日夜兼程地“接”到了京中。

太子的意思很明顯,讓蔡氏的兄長把蔡氏帶走。

蔡氏身邊還跟了一個脾氣糟糕且膀大腰圓的老嬤,並兩個打手。他們接到的命令是監督蔡氏會被兄嫂“好好地照顧”,至於照顧多久,怎麼照顧,原則上他們是不會插手乾涉的。

老嬤隻會在蔡氏得不到足夠的“照顧”時,才會略提些“善良的建議”。

她把蔡氏當年全部的嫁妝——一錠碎銀,交到了蔡氏兄長的手上:“這是蔡氏此後四年全部的花銷了。”

至於四年以後該怎麼辦,就不是他們需要思考的問題了。

老嬤等人另有薪資,不勞蔡家費心。

蔡氏的兄長都快要被嚇死了,但在看到銀子時還是表示不能忍,想要據理力爭一番:“四、四年?就這點錢?這隻夠她每天喝兩碗粥的!不,也許還不一定夠呢。”

蔡氏尖酸刻薄的嫂子已經快要把白眼翻上天了,他們根本不知道想整蔡氏的背後的人是誰,雖天生有著民不與官鬥的膽怯,卻也並沒有那麼害怕。

老嬤牽動滿臉的皺紋,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您可以換成一天一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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