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喬一睜開眼, 就回到了北疆城,看到了床前麵色略顯蒼白的表姐, 差點脫口而出的一聲“姐你沒事吧”, 最終還是被顧喬卡在了喉嚨口。
顧喬對發生了什麼一無所知, 甚至不能確定這次互換到底是因為太子真的遇到了危險, 還是太子對他自己做了什麼。顧喬隻能肯定, 他和太子這是又互換了, 為了不被敏銳又熟悉自己的大表姐發現端倪, 顧喬覺得他必須得先把大表姐糊弄過去,再說其他。
反倒是司徒容, 直接開了口:“來把解藥吃了吧。”
“???”顧喬搞不清楚狀況,隻能聽話的點了點頭,走一步看一步。他本想自己伸手去接那顆散發著清香的藥丸的,卻發現自己此時正平躺在床上, 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了。
整個事情都詭異極了, 也是這個時候,顧喬才意識到, 他們所在的這個房間太過的安靜了,一點都不像是太子應該有的配置。
司徒容像是早就知道會如此,親自把藥和水一起喂到了顧喬的嘴邊,淡定異常。
要是出於對司徒容的無限信任, 顧喬是絕對不會張嘴的。
藥丸送水服下後, 幾乎是在頃刻間,就幫助顧喬緩解了全身的那種仿佛被什麼壓住了的沉重, 雖然還沒有徹底好,但卻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著,很快顧喬就會和正常人一樣了。
司徒容也並沒有讓自己的小表弟驚嚇太久,在等待藥效起來的過程裡,她給顧喬解釋了個清清楚楚。
她知道他是顧喬;她也知道他會在危急關頭和太子身體互換,如今這個局麵就是太子為了找回顧喬而故意把自己置身在了危險之中,才換回了迷失在大草原上的顧喬;太子在掌握了和顧喬互換的根本原因,兩人又一起上了戰場之後,就提前為自己準備了一顆毒-藥。
“他為你想好了退路。”哪怕那有可能會犧牲他自己。
這味毒-藥,無色無味,一炷香內起效,若在緊接著的半個時辰內不服用解藥,就會真的死去。而服下解藥後,則會迅速就會解毒,不傷身體。藥方就來自當年查抄的前朝餘孽窩點裡的那些,改良而來,效果驚人。
這樣的神藥自然也是來之不易,至今太子養的門人也就製作出了這麼一副毒解藥。
“機會隻有一次,他能用這招救你,你就不用想了。”很難說這到底是不是聞道成故意的,他這個人就這樣,他可以為了顧喬不惜一切代價,但他卻不想顧喬為了他做一些衝動的事情。又自私又深情。
“怎……”顧喬掙紮著想要說些什麼。
但司徒容卻阻止了他:“你彆說話,省點力氣,聽我繼續說——”
司徒容抬手,探了探顧喬的額頭,確定了這藥真的不會傷害到太子的身體,或者是換過來的顧喬的靈魂。
其實司徒容也有些不堪重負,她還負著傷,嘔吐的欲-望也沒有得到緩解。但多年來的身體素養,還是幫助她堅持到了現在,並且大概還能繼續堅持很久。
這藥唯一的副作用就是,在自己服下了毒藥後,並沒有辦法再自己服下解藥。太子要想完成一整套的換人動作,本來是準備了很複雜的一套流程的。不過,隨著司徒容表明了她已經知道這件事,一切的難題都迎刃而解了。
司徒容會幫助顧喬服用解藥,為他解惑,並且會一直保護著他,直至他的身體恢複正常。
“——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儘快恢複,在聽我解釋的同時,順便想一下看我們怎麼才能去草原上找到,呃……”司徒容卡了一下,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如今的太子。
“卿卿。”顧喬的力氣正在一點點的恢複。
司徒容猜到了這大概是顧喬與太子的暗語,點了點頭,哪怕她可以確定沒有人會偷聽,但還是為了以防萬一,而選擇了謹慎的訴說這些內容。
“是的,找到卿卿。”
在接下來顧喬恢複的過程裡,司徒容又說了一些她甚至不會對太子解釋的內容。她對太子說的是:她姑母當年寫信說了顧喬與太子之間的特殊聯係,但她並不知道姑母是怎麼知道的,因為信已經被司徒老將軍毀了。
這話幾乎都是真的,除了司徒容其實是知道整封信的內容的這個細節。司徒老將軍把什麼都告訴了司徒容,他不可能說的不明不白,來留下隱患。
顧喬和聞道成第一次互換,並不是在他們以為的顧喬十二歲那年。
而是更早以前。
“我和卿卿都失過憶。”顧喬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了曾經和太子討論過的這件事,當時他們也曾有過類似的猜想,他們會不會是小時候就互換過,隻是因為一切特殊的原因而沒了那段記憶。不過因為缺少有力的論據,這個猜想始終隻是一個猜想,再沒有辦法深究。
如今從司徒容的口中,才終於證實了這件事它是真的。
顧喬一出生,就得到了一線道長的批命,但既不是克父克母克全家的惡鬼命,也不是什麼天生的鳳命。一線道長會的是批命,不是預言,他自己也不太相信那一套什麼“人的命,天注定”,他信的是“人定勝天”,每個人都會多多少少帶著一些特彆之處,用好了逆天而行,用壞了也不過蹉跎一生。
顧喬和太子聞道成的特彆之處就在於,他們之間有著一種特殊的聯係。
那個時候的一線道長,還看不透這是怎麼樣的一種聯係。但批命已經走漏風聲,被人看到了“貴不可言”四字。
為了保護太子,也是為了保護顧喬,在太後的默許裡,周皇後和司徒青進行了連夜的商議。
但就在這個時候,被遊手好閒的顧有銀偷聽到了一-->>
部分的內容,唯利是圖的他一刻也等不了,覺得這是個可以鑽孔子的語言漏洞,搶先散布了與顧喬同一天出生的自己女兒就是得到了這個貴不可言的批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