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娉剛回到家,國公府就派了送了禮過來。來的人是溫夫人身邊的婆子,送的禮是一套純金打造的首飾,說是添妝禮。
親事尚且捕風捉影,居然送什麼添妝禮,尤其是在她把溫如玉推下水之後。
那位國公夫人要麼就是禮數太周全,要麼就是彆有用心。比起前者,葉娉更相信後者。不管世人如何稱讚溫夫人才情高卓,賢良淑德,她都不信。
東西她收了,還笑眯眯地親自將送禮之人送出去。彆人咒她被老男人折磨而死,她收些壓驚費有何不可。
收好東西,她若無其事地去看母親。
病了幾日,王氏的精神氣看上去很差。容色憔悴兩眼無光,在看到女兒進來後,目光中才算是有了一絲活氣。
葉娉扶她坐好,接過二福手裡的藥試了試溫度。
她輕輕推了推,“不喝也罷。”
“娘,身子要緊。”葉娉勸道。
王氏還是不肯喝。
葉娉放下藥碗,示意忠嬸和二福都出去。她聲音極輕,說自己剛從公主府回來,打聽到一些消息。
“你…你去公主府了?”王氏有些氣喘,“是去找那位溫二姑娘?”
葉娉沒有回答,而是說起那位徐大人的事。這些官場糾葛與內情,如果不是有人剝開了講,像王氏這等出身的婦人是無法看透的。所以當聽到女兒直言王家的打算時,她險些受不住。
王家是她的娘家,無論她在娘家時有多不受寵,多不受待見,這些年她始終以身為一個王家女而感到驕傲。
“不會的…他們不會那麼狠心…就算是他們想這麼做,隻要我和你爹不同意,他們難道還能逼迫我們不成?”
“娘,王家可曾在意過你?他們連你都不曾在意過,又怎麼會在意你的兒女。”
“娉娘…娘不會讓你嫁給那個趙大人的…就算是拚了這條命,娘也不同意。”
“若是他們拿大弟的前程威脅你們呢?”
仿佛是為了印證葉娉說的話,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然後便聽到忠嬸焦急的聲音在問來人。
“四順,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四順是葉廉的書童。
王氏一驚,撐著身體坐起來。
“快…快讓四順進來!”
四順今年十歲,還不能算是男子。
他一進門就跪在地上,“夫人,大姑娘,大公子出事了!”
……
葉廉就讀的學堂名為玉清書院,前身是王氏族學。後王家出資建成了書院,不僅王家子弟可以就讀,還會吸納外姓學子。葉家和王家是姻親,葉廉是王家的外孫,是以得了王家的首肯,自小就進到書院學習。
書院建成至今已有近四十年,期間出過兩名狀元一位探花,進士數十人,早已聲名在外。這些年不僅招攬許多有才之士授課,還破例收了不少貧寒子弟。
葉娉顧不得欣賞書院的風景,也沒有心思感受這裡的書香墨韻。來的路上,她已經從四順的口中打聽到大弟出事的經過。
四順說葉廉寫的文章不敬師長,胡夫子氣得要將他逐出書院。
古人最重名聲,讀書人更甚。
如果真被書院除了名,還是因為不敬師長的理由,那就意味著葉廉這輩子完了,不會再有其它書院願意接受這樣的學子。
書院分級,分彆是啟蒙、育業、進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