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葉娉輕笑出聲,“祖母是不想家醜外揚,未必讚同你這樣的行徑。王六公子之事,你不願承認也罷。不過還有一件事,想來如玉妹妹連你也瞞著。”

溫夫人目光微動,沒有問。

不用她問,葉娉也會說。

“說起這事,我還應該感謝如玉妹妹。那日我與她在街上起了爭執,誰能料到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下藥。我中藥之後被一男子尾隨,我心知不好強撐著藏身在一家布料行中。我那丫頭想去找車,不想被人敲暈。你們猜,最後怎麼樣了?”

溫如沁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雙手緊緊揪著嫁衣。二嫂一定是沒事的,否則也不會笑著說出這件事。

溫老夫人呼吸急促,“你…你是如何脫險的?”

“祖母真是心善,不像有些人,怕是盼著我出事。”葉娉意有所指,看了一眼溫夫人。“我自然是被人救了,救我的人不是彆人,正是郡王爺。我與郡王爺有了肌膚之親,郡王爺是個有擔當的男子,便向陛下求了賜婚的旨意。我是因禍得福,所以我說其實我還應該感謝如玉妹妹。若不是如玉妹妹的陷害,我哪裡能嫁進公主府。”

這番說辭不僅溫老夫人信,溫夫人和溫如沁也信。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好端端的陛下會賜婚。

溫老夫人想罵人,她就說葉氏這樣的出身,陛下哪怕是糊塗了也不可能賜婚,沒想到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

那個孽障!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這樣說也不對,畢竟葉氏雖然出身低,但品性上還是有些可取之處。

“現在你滿意了?”她厲聲問溫夫人。

溫夫人表情微變,眼底明顯閃過一絲亂意。

“這隻是娉娘的一麵之詞,或許是你自己…”

“大伯娘,這事又不是沒有人證,不拘是郡王還是陛下都能為我作證。”

這兩個人,誰敢讓他們作證。

溫老夫人怒極,越看溫夫人越覺得礙眼。“你問也問了,娉娘也答了,你還不趕緊離開!”

“母親,娉娘明知我們不會找禦哥兒和陛下對質。她中藥是真,但是誰下的藥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

“大伯娘是說我自己給自己下藥,然後故意栽給郡王爺?”葉娉冷笑。“我再是腦子不好使,也不會人來人往的鬨市對自己下藥,何況我根本不知道郡王的行蹤,如何栽給他?”

溫禦是什麼人,豈是那等容易讓人知道行蹤之人。

溫老夫人的性子注定認準一件事就會偏執到底,她現在看溫夫人不順眼,溫夫人說什麼她都不會信。

“夠了,你非要再鬨出什麼事來才甘心嗎?玉姐兒一個瘋名還不夠,還要落一個下藥害人的名聲嗎?”

溫夫人似受不住,目光直直看著葉娉。“娉娘,舉頭三尺有神明…”

“大伯娘說的沒錯,舉頭三尺有神明,所以如玉妹妹為什麼會發瘋?那是因為她作惡太多遭了報應。”

“好,我知道現如今無論我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但是娉娘,往後的日子還長得很。日久見人心,你遲早會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說完這話,溫夫人低頭告辭。

她走之後,溫老夫人越想越氣,又不能當著溫如沁的麵說太過失分寸和體麵的話。隻能是把葉娉叫到外麵,好生發了一通牢騷。

“以前瞧著她是個好的,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人。”

葉娉附和她,心下卻是想著這老太太真是可憐又可嫌。當年長公主和溫國公好好的一對,她愣是橫插一腳把人家拆散。偏又識人不清,這些年被溫夫人耍得團團轉。

溫老夫人越說越激動,臉色也慢慢黯淡。

“我是不是活得太久了?如果我少活幾年,是不是就看不到這些糟心事?”

“您可不能這麼想,世人常說泉下有知,您若是到了地底下才知這些事情,豈不是死了都不得安寧。”

“你這孩子,怎麼說的話!”

“我是在安慰祖母,活著永遠比死了好。死了就什麼都沒了,活著還能想罵就罵,哪怕真相再是不堪,至少我們還有機會去改變。”

溫老夫人重重哼了一聲,活著當然比死了好。

“一個個的都不省心,活到越久操心越多。”

“兒女都是債,有的兒女是來討債的,有的兒女是來還債的,端看自己是什麼運氣。”

溫老夫人聞言,臉色又難看了。

彆人都說她命好,出身好嫁得好,還生了兩個好兒子。長子當年有京中第一公子之稱,才名遠揚。小兒子愛習武,年紀輕輕就憑自己的本事升至六品武職。那時候世人都說她生的兒子一文一武,皆是國之棟梁,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

哪成想,兩個兒子在親事都不省心。一個心悅公主,公主不嫁就一直等著。從十幾歲等到三十幾歲,她再是明理之人也難免生了怨恨。小兒子放著滿京的大家閨秀不要,成天惦記一個低賤的丫頭。

彆人都快抱曾孫子了,她連孫子都沒抱上。她不敢埋怨公主,隻求公主放過她的兒子。她拚著被兒子恨,費儘心思替兒子謀了一門親事,原以為她看中的是最是稱心如意,卻不想臨到老了還被打臉。

小兒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為了護著那個低賤的丫頭,居然一聲不吭地尚了主。以前她還能安慰自己至少有一個合心意的兒媳,現如今她不知道還能安慰自己什麼。

所以她生的兩個兒子都是來討債的!

葉娉從她的臉色也能猜中她在想什麼,心道如果站在這老太太的立場來看,也確實是夠糟心的。

老太太不想回國公府,又對故去的長公主頗為忌諱,也不肯住在公主府,硬生生磨到吃過晚飯才走。

天都黑了,各院燈火已起。

好不容易送走這尊大佛,葉娉是一動也不想動。聽著淨房傳來的水聲,她心裡悸動,兩腿卻是軟得厲害。

三喜替她散了發髻又梳順了頭發,實在沒忍住,小聲道:“郡王妃,那個…奴婢想著是不是次數多一些,才能懷上小主子?”

她先是一愣,然後哭笑不得。

這丫頭從哪裡聽來的渾話,懷孩子一次就中,不在於次數多,而在於時機。一夜三四次還不多,難道人人都是一夜七次郎?

世家高門內閨房之事,都這麼卷的嗎?

“那你以為,多少次合適?”

三喜不疑有它,還當自己提了一個極好的建議。她伸出一隻手,想想覺得不夠,又伸出另一隻手上的兩根指頭。

七次。

還真是……

葉娉再也忍不住,趴在她身上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好,好三喜,日後你就照著這個標準來。誰家兒郎若是不能一夜七次,咱就不嫁。”

三喜臉都紅了,不是在說郡王和郡王妃的事嗎?郡王妃為何扯到她身上?

“郡王妃。”她羞得跺腿。

葉娉笑夠了,猛然間又看到身後的大床,雙腿更是軟得厲害。她咽了一下口水,心裡做了一個決定。

溫禦沐浴出來時,遠遠便看到床幔已經放下,帳鉤處掛了一個牌子。

牌子上書:今日休戰。

牌子下麵,還有一張紙,最上麵一行字為:論優生優育的重要性。下麵列舉著十幾項注意事項,忌酒忌藥等。其中一條用粗線勾出來:養精蓄銳,保質保量。

他垂眸,眼底儘是笑意。

這個小騙子,許是真的累了。

罷了,今日暫且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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