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雲淡,我…我不會的。我放心,我以後一定好好做事,不想其它。”
“這就好。”
兩人說著話,繞路走了。
葉娉和妹妹玩了一會,也相攜離開。
午飯過後,姐妹倆一起在迎客居小憩。
一覺睡到半下午,分外的慵懶愜意。
葉娉伸著懶腰,猛不丁被葉婷抱住。
“大姐…”葉婷眼裡泛著濕氣。
“這是怎麼了?”葉娉拍著她的背,“做噩夢了?”
她點頭,又搖頭。
她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是大姐在和她告彆,說要去很遠的地方,又說以後讓她聽大姐的話。她聽得稀裡糊塗,卻說不出來的難過。
“我夢到了大姐,你說讓我聽你的話。”
“原來婷娘夢到我了。”葉娉笑著,心下卻是一凜。
婷娘夢裡的那個人,應該是原主。
其實她剛才也做了一個夢,夢裡她看到一位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那女子穿著一身白衣,一步步朝黑暗走去。
即便是在夢中,她也分得清,那是原主。
無論她如何呼喊,原主似是一字也聽不見,反而是越走越遠。眼看著就要消失在黑暗之中,卻忽然回頭對著她笑。
葉婷羞赧起來,她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怎麼還能抱著大姐哭鼻子。
“我會聽大姐的話。”
“這可是你說的。”
葉娉捏了捏她的鼻子,同她玩鬨了一會才起。
悠閒愜意的日子,如流水一般涓涓。一天之後,葉婷已經知道大姐懷孕的事,欣喜之餘又害怕自己擾了大姐休息。
如此一來,她變得比三喜等人更小心。
葉娉走路遇石,原本繞著走就行了。她卻是上前,直接將石頭搬開。曾娘子等人沒有見識過她的大力,一個個驚得張大了嘴。
原來二姑娘力大如牛的事,居然是真的。
三福也是力大之人,但那是相比尋常人而言,和葉婷這樣的天生神力無法比較。葉婷露了一手後,三福伊然成了她的迷妹。
近午時,溫禦突然回來,還帶著一車花木。
送花木的除了他慣用的侍衛外,還有一名叫李漢的小將,乃是一名七品校尉。此人生得劍眉朗目乾淨清爽,瞧著頗有幾分書生氣。
葉娉一見,便知這位就是溫禦提到的人。
李漢在通天台當職,最為景仰之人便是溫禦。溫禦之於他們這些人而言,太過高不可攀。溫禦另眼相看之人,必是不凡之輩,這幾乎是所有京中上下官職人員的共識。甫被點到名時,他激動無比。得知是隨溫禦出行,送東西回公主府時,更是受到不少同僚羨慕的目光。
花木一一搬進府,正要恭敬告退時,他忽然聽到一道女聲。
“諸位辛苦了,喝杯茶再走。”
他不敢抬頭,心知應是傳聞中的郡王妃。
不多時,有婆子送了茶水過來。
茶水溫度剛好,入口清香中還有果香,且有比一般茶水稍濃的回甘。既解渴又好喝,他們喝完之後趕緊再次道謝。
花木放在一起,有的已經開花的,有的含苞待放,有的葉簇如花。葉娉很滿意,感慨溫禦之心細。她不過是隨口提了一嘴,說懷孕之人常看看花草會有利心情,沒想到這人居然就拿此事作了文章,順理成章將李漢引到了麵前。
許是她盯著一盆花看得有點久,葉婷以為姐姐喜歡那盆花。
那是一盆十八學士,看著應是老樁。盆為青瓷胎,厚且沉。樹為一人多高,較之一般的茶花高壯許多。
葉婷上前,一把將花盆抱起,送到姐姐麵前。
正準備退下的眾人:“……”
葉娉扶額,婷娘這一手當真是飛來一筆。那李漢方才眼睛都瞪大了,顯然是受到不小的衝擊,也不知有沒有嚇到。
這時門外傳來極輕快的腳步聲,那腳步似乎是輕鬆跨過了幾個台階,聽著應該是公主府的常客。
她循聲看去,來人正是宋進元。
朱色官服,腰間還彆著刀。
“嫂夫人,我來討口飯吃。”
宋進元天生一副笑臉,讓人無法拒絕。
公主府又也不差這口吃的,葉娉自然是笑著應下,心裡卻是暗生一個猜測,目光不自覺看了一眼妹妹。
葉婷略白的臉上泛起些許紅雲,瘦弱的背都挺直了不少。
李漢等人都向宋進元行禮,宋進元像是這才看到他們,一雙笑目落在李漢身上,眼底閃過些許微妙的光。
“本官瞧著你有些眼生,以前好像沒有見過。”
“回宋大人的話,屬下姓李名漢,在通天台當職。”
“姓李?莫不是淮河李家?”
“正是。”
淮河李家不是什麼名門望族,但因為族中子弟大多習武,是以在當地頗有名氣。聖祖皇帝征戰南北時,麾下便有不少的李氏子孫。
後盛朝初始,李家從軍的子孫卻死了乾淨。聖祖皇帝念及舊恩,封賞了淮河李家嫡支,賜了良田千畝。
李家自開國以來不知為何越發沉寂,近些年來已鮮少被人提及。除去老牌世家還記得,京中大多數人已不知這個家族。
“聽聞李家劍法極為玄妙,本官今日想領教一二,不知李大人可願賞臉?”
這是要比試?
李漢連道不敢。
宋進元還是笑眯眯的模樣,“正好有些空閒,切磋而已,李大人不必緊張。”
葉娉意味不明地看了溫禦一眼,這人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好秘密行事,他怎麼能告訴宋進元。宋進元哪怕笑得再無害,她也不敢小瞧。能有笑麵惡鬼之稱的人,豈是一個良善之輩。
李漢哪怕能打得過宋進元,也不敢出這個風頭,但心中已有躍躍欲試。不管輸贏,能和宋大人打一場也是值得。他不知溫禦的用意,也不知今日自己是來給葉婷相看的,一心想著能被二位大人指點,日後能更進一步。
不等他猶豫,宋進元就出招了。
足足上百個回合後,李漢敗下陣來。
葉娉看得是眼花繚亂,但不得承認比起宋進元來,李漢確實稚嫩了些。從某種意義上說,宋進元和溫禦是同一類人,若不然他們也不可能成為摯友。
李漢雖敗猶榮,臉上全是興奮。
“不錯,不愧是李家劍。”宋進元誇讚著,拍了一下李漢的肩。李漢大受鼓舞,年輕的麵容有著掩飾不住的開心。
葉娉心知,這次相看怕是黃了。
宋進元一人留在前院用膳,葉婷的飯菜送去了迎客居,而葉娉和溫禦則是在自己的屋子裡吃飯。
她板著小臉,問:“宋進元是你招來的?”
“不是。”
“你可彆告訴我一切都是湊巧,他湊巧來蹭飯,湊巧和李漢比試一場,又湊巧對李漢賞識有加?”
“進元此人,心眼手段不在我之下,他會知道不足為奇。”
所以呢。
宋進元看中了婷娘,婷娘就彆想嫁給彆人,是嗎?
“他憑什麼?劉姑娘不是差點和他定親了嗎?他們前世還是夫妻呢?他怎麼不去阻止劉家和謝家結親?他怎麼不去壞劉姑娘的姻緣?是看我們葉家式微好欺負嗎?”
“不在意的人,何需費心。”
葉娉冷笑連連,所以她還在感謝宋進元在意婷娘嗎?真是見了鬼,這是什麼強盜邏輯,簡直是要命!
還是這個姓溫的,依她看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宋進元心眼手段不在他之下。如果他不想透露一絲風聲,宋進元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既想在她麵前賣好,還想在好友麵前送人情。她怎麼不知道這男人還是一個端水大師,老婆和朋友兩邊都不想得罪。
她眯了眯眼,陰陽怪氣道:“郡王,如果我和宋大人落水,你先救誰?”:,,.